第183章 黄金
第一百八十三章
礼仪上的事情对吴正义来说啥也不是。
不是说吴正义不懂礼仪，不然他也不会给武士镬送贺礼了。
只是他对古代贵族之间的繁复礼仪不了解，国侯府又都是平民百姓出身的人，对这些礼仪也是一知半解，没人提醒，没人懂，所以整个国侯府都没有人想起还要进宫谢恩这回事。
李渊也是无奈。
外甥爹妈没得早，他能说什么？唯有处罚了刚上任礼部侍郎的李孝恭来正视听。
李孝恭表示自己很冤，跑来给吴正义抱怨。
吴正义安慰他：“礼部是个坑，要学会挨骂，不然很可能被人气死。”
李孝恭相当的无语：“表弟呀，你这样安慰某，某心里更难受。”
李孝恭此时还不是那个脱离了军队，一心给自己增加污点的老道政客，对于自己的羽毛很是爱惜，身为礼部侍郎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他很难容忍。
“表哥来的正好，我这里正好有了一些突破，需要信得过的人来负责，表哥以后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担心人揪你小辫子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李孝恭有些懵。
“邮驿司通讯部的负责人。”
“那是什么职位？”
“掌控大唐各地通信的重要职位。”
吴正义选李孝恭来负责电报通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琼崖侯府除了他自己和刘席，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人来负责这件事了。
电报通讯关系到大唐各地的信息传输安全，李世民肯定不会假手于人，让李孝恭来负责电报通讯，将大唐的信息传输掌握在皇族手里，既能保证信息安全，也能让李世民放心。
李孝恭不敢擅自做主，便汇报给了李世民。
吴正义邀请舅舅和皇帝来见证奇迹。
看着屋子里那台机器和屋顶上高高的天线，李世民很怀疑吴正义又在忽悠自己。
不过考虑到自己并不了解其中的原理，他识趣的选择了不说话。
“这台机器叫做无线电台，可以通过电波来传递消息，在它的功率辐射范围之内，信息可以瞬间跨越千万里的距离在两台机器之间传递。”
吴正义大致给李世民和李孝恭讲解了一下无线电报的原理，听得二人不明觉厉。
“知道二位哥哥不怎么相信我的话，咱们眼见为实。”
“舅舅已经去了蓝田，大宅的办公室里就有一台和这里一模一样的机器，表哥可以写几句问安的话，这边发出去，用不了几分钟对面就能传来舅舅的回话。”
李世民将信将疑的写下几句话交给吴正义。
吴正义有些生疏的用电报机将这些话发了出去，为了保证信息传递的准确性，他一连发了两遍。
大约十分钟后，电报机收到对方的电波，吴正义将电码记录下来，随后抄起一本书开始翻译。
三分钟后，电文内容便出现在李世民面前。
“二郎，为父收到了你的话，半月后为父回长安，你让正义给大安宫装上暖气，就这样。”
李世民激动道：“阿耶之前就提过给大安宫装暖气的事情，没想到几十里的距离，不到半柱香时间就传到了，端的神奇！”
“这不算什么，其实速度可以更快，只是两边对电报收发还不太熟练，等熟练之后，再启用专门设计的短语密码，速度能提高好几倍。”
“已经很好了，已经很好了！”
李世民相当的满意：“有了这电报机，以后和长安附近的府衙联系就方便多了。”
“对了，这电报机能传多远？”
吴正义解释道：“传输距离要看电台功率，理论上来说，只要功率够，我们在长安可以联系到地球上的任何地方。”
“也就是说朕在长安便能随时获悉边关的消息了？”
“嗯，给边军配上电台，不仅能及时向朝廷通报边关的情况，还可以让边军之间实现及时通讯，方便各边镇的兵力相互支援调动，能最大程度让数量有限的边军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李世民是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当即明白了吴正义的意思。
他赞叹道：“这电报真乃是镇国神器呀！”
朝廷治理地方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当然是上下交流的不顺畅！
距离中枢近的地区还好，朝廷的控制力可以延伸到地方，可是那些山高路远的地区就很麻烦了。
往往是出了事情，朝廷收到消息再做出反应，黄花菜都凉了。
有了电报，地方上的风吹草动都能及时传到中枢，中枢有了更多的反应时间，对地方的治理成本便能大幅度降低，也能大大增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
想到这里，李世民迫不及待的问道：“表弟，朕要给大唐所有的府县和边镇都配备上这种电台，你可有足够的电台？”
吴正义本想说有的，可是想想秦朗那边的状况，他只好暂时放弃了大宰李世民一刀的想法。
毕竟秦朗改装这种大功率电台面临的风险很大，吴正义也不愿意断了这条稳定的物资供应线。
“表哥，大功率无线电台太贵了，配备给边军一些来应急还可以，想要全面配备至少要等个一二十年的时间。”
“有多贵？”
“两台电台加上配套的设备，基本相当于等重的两倍黄金！”
吴正义直接狮子大张口。
他不仅要李世民打消全面装备无线电台的想法，还想借机从国库里弄些黄金出来，用于从秦朗那里采购物资。
跨时空贸易，还得看黄金这样的硬通货。
秦朗的时空中，黄金这样的硬通货远比古董珠宝之类的东西更好处理。
屁股长在乌龟身上，但又有谁能拒绝黄金这样的硬通货流入呢？
况且秦朗家做了几十年的电子元器件生意，把黄金这种既可以当做财富标志又可以用来生产高性能元器件的原料提供给生产厂家也是合情合理。
琼崖侯府是很有钱，但是手里的黄金却不多，大多是从倭国和天竺通过贸易得到的，但是数量有限，这个时代的贸易主要形式还是以货易货，大部分的黄金掌握在各国国库之中，轻易不会拿出来。
琼崖的府库之中也是以铜钱和白银为主。
朝廷看似很穷，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寻说过，国库密室里的黄金还有不少呢！
李世民听到报价，当即就蔫了：“太贵了，太贵了！”
吴正义趁机说道：“表哥，大功率的电台很贵，但是小型的短距电台并不贵。”
“朝廷只需要在边关等重要的地方设立大功率电台即可，像是关中、河东、山南等地，用小功率的电台即可，只要在合适的位置建立中继站，信息的传递速度并不慢。”
“而且还有有线电报作为补充，通讯成本就可以得到控制。”
“我大致算了一下，有个二十吨左右的黄金就能建立起一套遍及大唐的无线电通讯网络，之后再建立起一套民用的有线电报系统，所有的花费并不比朝廷五年的行政开支多多少。”
李世民叹气道：“还是太贵了，太贵了，国库中的那些黄金乃是大唐最后的底蕴，若是没了朕可怎么和百姓交代呀！”
“表哥，钱花了还可以再赚，那些金子放在库房里就白白浪费了。”
吴正义忽悠道：“表哥可以等年后市舶司的船队回来之后，看看海贸的收入再考虑要不要建立无线电网络。”
“现在只需要给西北、西南、东北、东南四个方向装备四套大功率电台即可，加上长安和洛阳，不过是六套而已，这点钱朝廷应该还掏得起。”
“表哥不是准备派兵镇压羌人叛乱吗？”
“正好可以测试一下电台对战局的影响，看看这钱花的值不值。”
“另外我这里还有用于短距离通讯的设备，让新军一并带去试试效果。”
李世民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只好先这样了，内帑还有一些金子，朕让方德给你送过来。”
吴正义眼见有一笔黄金入账，高兴之余，也不忘提醒皇帝安排李孝恭的事情。
一道调令，李孝恭便成了邮驿司的总管。
尽管品阶一下子掉到了从四品，李孝恭却没有说什么。
相反，他还很高兴。
能掌握大唐的消息传递渠道，说明皇帝还是很是信任自己，哪怕是被降级了，他依旧是简在帝心，还能暂时脱离十六卫改革带来的一系列麻烦。
李孝恭为了感谢吴正义，特地邀请他和小青到自己府上做客。
继程咬金之后，李孝恭成为大唐勋贵当中第二个请吴正义吃饭的人。
吴正义看着挺风光，实际上私下交好的朋友没几个，除了李纲、程咬金加上孔颖达，他在私下里就没有别的朋友了。
一方面是吴正义和这些古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聊不到一块去，另一方面是为了照顾李世民的想法。
琼崖侯府已经够特殊了，他要是再去刻意结交朝中重臣，就算是李二的心胸再广博，也难免会有其他的想法。
朝中的权贵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在和吴正义的交往中都很注意分寸，基本不会私下与他接触。
吴正义乐得清静，李世民乐见其成，勋贵重臣们少惹猜忌，三全其美。
鉴于此种情况，吴正义携夫人到李孝恭府上做客便引起了人们的好奇。
李孝恭不是莽夫，人们认为他宴请吴正义肯定是有事。
果然，第二天的朝会上便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李孝恭从礼部侍郎、左威卫大将军调任邮驿司总管兼领陇右都督。
李世民也是照顾到了李孝恭堂堂一个郡王的颜面，用勋职来补偿他实职的降低。
邮驿司就是吴正义鼓捣出来的，李孝恭以后要到人家手下打工，自要给老板一些面子，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大张旗鼓的亲近吴正义了。
不过人们也是很好奇，邮驿司，一个成立不到半年，只有一个空架子的衙门到底有什么特殊，竟然需要一位皇族郡王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