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何为魔法？
“戈爷，说起来，我想到一件事。”
浪天成吸收着土元素力量，回想到自己之前被袭杀的事情。
“嗯？怎么了？”斯戈朗毕转过身来，问道。
“那日，我被人以匕首背刺偷袭之时，为何可以在没有吟唱咒语的情况下，直接使用出岩铠来？”
浪天成对此颇为不解。
总不能是因为紧急情况之下，自己激发了什么潜能吧？
“噢……这事儿啊。”
斯戈朗毕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告诉浪天成。
岩铠这种极为简单的入门级魔法，他当初第一次释放的时候，其实本身也不怎么需要吟唱咒语。
他当时之所以不能做到瞬间释放，是因为自己暂时压制住了魂府内的土元素力量……
阻止了魔法的形成。
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听浪天成念咒语的恶趣味。
咳咳……
总不能就把实话说出来吧，斯戈朗毕想了想，果断将话题引走。
“说到这件事，我还是先给你讲解一下魔法的概念吧。”
浪天成暂时停下吸收的进度，挪动两下身体，坐得离斯戈朗毕更近一些，上身略微前倾做倾听状。
“大部分魔法呢，是魔法师通过自身的精神念力，操控元素力量，对其进行一个充满想象力的，具象化的结果。”
“就拿岩铠来举例，它就是你通过精神念力，也就是意念，将土元素力量，具象成铠甲的结果。”
“在你认知当中，所要具象化的东西越容易想象出来，那就越容易做到魔法释放。”
“尤其是在你与土元素力量亲和度较高，且当时你魂府内土元素力量足够的情况下，你能做到瞬间施法，唤出岩铠，完全在情理之中。”
“原来如此。”浪天成点点头，疑惑得解，不过很快，浪天成又想到一个不同之处。
“那戈爷，为何您之前收服水人时，使用的亡灵契约魔法，却要吟唱咒语呢？”
“无论是亲和度，还是亡灵魔法所需的力量条件，您应该都不缺少吧？为何不能做到瞬间释放呢？”
“没记错的话，您当时说它也是入门级魔法来着……”
对此提问，斯戈朗毕看着浪天成，心底里有些满意。
学生能问出这些细节之处的差异，算是有在用心。
“对于这个嘛，其一，涉及方才所说的具象化问题，与岩铠不同。”
“契约魔法是一种比较抽象的东西，它是一种精神烙印，所以很难将它直接具象化出来。”
“像这种比较难以直接通过想象去具象化的魔法。”
“就需要借助咒语的力量，来增强你与这类魔法之间的共鸣，加强你们之间的联系，帮助你做到轻松施法。”
“其二呢，是因为熟练度问题。”
“任何魔法，都是可以通过多次释放练习，来提升对该魔法的熟悉程度的，你对某种魔法越熟练，它就越容易被你释放出来。”
“同时，你释放的速度，也就会随着熟练度的增高而变快，直至做到能瞬发魔法。”
“哪怕是等级极高的魔法，理论上，只要你练习得足够多，掌握得足够熟练，其实都可以做到瞬间释放。”
“不过，等级越高的魔法，就会越难以通过提升熟练度，来达成瞬间释放的效果。”
“因为，其中所需要付出的资源代价，可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
说到这，斯戈朗毕叹息一声，继续道：
“我吟唱咒语，除却契约类魔法不好通过想象来具象，需要咒语加强共鸣之外。”
“最主要的，是因为那天……”
“是我成为亡灵魔法师以来，第一次释放亡灵系的契约类魔法。”
“对此系的契约魔法，我毫无熟练度而言，所以不得不吟唱咒语。”
“第一次释放契约……”浪天成喃喃重复着。
斯戈朗毕说到亡灵系的时候，语气中，稍有落寞之感。
看向周围那数不尽的元素魔法书，斯戈朗毕心中生出一阵阵酸楚之感。
这些元素魔法书，都是自己曾经亲身学习过，掌握过的。
其中绝大多数魔法，在自己还没成为亡灵魔法师的时候，都已经可以做到瞬间释放了……
可惜，昔日备受尊崇的魔法天才，千年难得一遇的魔法奇才，在失去了人的身份之后。
不仅仅遭到了往日那些敬仰自己的人的唾骂与征讨。
更是再也无法触碰到，以往熟悉无比的元素力量……
呵，一群道貌岸然的鼠辈，你们当初向我请教之时，态度有多谦卑。
那么，在集体讨伐，逼迫我交出这些魔法书的时候，嘴脸就有多丑恶。
斯戈朗毕回想起这些，一丝悲愤之情从心头荡开。
“戈爷……老师？”
虽然，无法从斯戈朗毕的雾气球身上，直接看出什么神态转变。
但，浪天成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戈爷之前的语气变化。
老师似乎有些神伤。
是因为想起了过往的经历么？
那个世界的事情？
斯戈朗毕回过神来，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浪天成，他精神有些恍惚。
在他眼里，此时的浪天成，逐渐与他曾经战死的学生的身影，叠在了一起。
斯戈朗毕头顶眼睛似的小火苗，瞬间弱了不少的火势。
仿佛随时会被熄灭一样。
“没能保护得了你，老师对不起你……”斯戈朗毕难过的呢喃道。
“老师……”
浪天成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好，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戈爷如此模样。
此时的戈爷，不再是平时那个，骄傲地说着自己是伟大亡灵魔法师的戈爷。
这时候的他，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婆娑着泪眼，对着已故旧人信物，回顾着往昔。
而浪天成觉得，对于现在的戈爷而言，更残忍的，是他根本连泪都无法流出来。
没有了肉身，仅凭雾气状的魂体身躯。
纵有万千感伤，却也无法大哭一场，给予自己一场痛快。
所有情绪憋在心里，恐怕只会更加难过吧。
“老师……”浪天成又是轻唤一声。
听到这声呼唤。
斯戈朗毕这才回过神来。
而这一次，在斯戈朗毕的眼中，过往学生的身影消散不见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满眼关切之情的少年，是自己的新学生，浪天成。
再度环顾四周那些自己毕生的心血。
斯戈朗毕深吸一口气，抚着浪天成的头，道：
“这些，都交给你了。”
“你……”
接下来的话，斯戈朗毕没有直接说出口。
而是在心里继续说道：
你一定，一定……
要成为最强的魔法师啊……
最强的元素魔法师！
念想到这，斯戈朗毕不禁自嘲地轻笑一声。
想到自己之前还鼓动浪天成学习亡灵魔法呢。
当真可笑。
亡灵魔法师……
哪是那么容易被世人接受的存在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白天，浪天成在三叔齐修远的帮忙下，继续扩展着经脉。
而晚上，浪天成一直由戈爷帮助着，吸收那批伴生晶当中的元素力量。
很快，两个月时间过去。
浪天成已经将之前购买的那批伴生晶当中的元素力量吸收干净了。
这个消耗速度，倒是令浪天成发愁起来。
原本以为这些资源，可以撑够三个月的。
没想到，这才两个月，就已经消耗干净了。
不过，这种可以放肆吸收元素能量的感觉，浪天成还是内心舒爽的。
如果自己经脉的扩充速度，也能有这么快就好了。
浪天成不由得幻想一番。
所幸，虽然修行进度慢了点，但在齐修远的耐心帮助，以及浪晓雪的灵果滋养下。
再有十天左右，浪天成就可以成功完成，体内第一条基础周天经脉的扩展了。
万幸有三叔帮忙啊，浪天成觉得庆幸不已。
不然，凭借自己的这点日常资源，一步一步慢慢来的话，莫说是赶不上第二届试炼大比。
说不定第三届都开办了，自己还陷在引灵境的天坑里。
不过，费了这么大劲，还是在有三叔的帮助下。
自己也才堪堪能完成体内一条主要经脉的扩展……
倒是暂时够学习宗门基础功法的。
可如果想要学，之前蛇六留下的那本隐遁之术，在短时间内，基本不可能了。
浪天成曾经翻看过那本功法，功法要通过灵力运转的周天，最少要经过八条经脉，还有三十多个关键穴窍。
以自己的经脉条件，想要快速掌握这本功法，简直就是做梦。
还是得慢慢开拓啊……
浪天成拍拍脸，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去找三叔齐修远，开始了今天痛苦的经脉开拓之旅。
至于伴生晶的事情，也是时候，该找辛姐去谈谈了。
……
临山郡。
在此地落脚时间不算短。
白浩初与舒英哲已经摸清了城里的大致状况。
通过在各家酒楼、饭馆的探听，两人得知。
目前临山郡城的郡王，也就是城主，许望隐。
正处于闭关之中。
听说是境界突破的关键期，只不过这个闭关时间似乎有些长了。
许城主，已经足足闭关了十年之久……
这最近十年中，无论是有什么政事要务，还是节日庆典，许城主从未出面主持过。
其间，暂代其位的，是城主独子，许麟。
而这位少城主，临山郡人对他的评价，可就不像对城主许望隐那般统一了。
多方打听中，普通凡人老百姓觉得，许麟根本不配当少城主，他对待凡人，如同看待猪狗牲畜。
要杀要打，全凭心意。
普通人哪怕是走在路上，不小心瞥到了许麟一眼，都会被他以冒犯之由剜去了双眼。
老百姓都觉得，许麟哪有一丁点像城主的样子？
城主许望隐，可是十分爱护凡民百姓的。
以前遇到修士在城中撒野，欺负凡人，许城主甚至都当街亲自出手斩杀了那个修士。
自那以后，城中凡民百姓过上了心神安稳的好日子。
不用担心自己被修士无端欺辱后无人撑腰了。
可惜，这种好日子，在许城主闭关之后，逐渐就……
少城主甚至都是带着头，欺负普通百姓的。
正因许家父子对外态度差别如此之大，好多人都传，许城主可能已经是死在闭关当中了，比如境界突破失败什么的。
至于除了凡民百姓之外的那帮子修士。
下到打杂的散修，上到世家、宗门的修士。
他们都对少城主是赞不绝口。
而且，这些修士，对许麟的评价是极为统一的。
那就是——大方！
少城主出手极为阔绰。
只要能讨到他的欢心，哪怕是替他做了一件小事，都会随便得到上百中品灵石的打赏。
对此，那些散修们尤其上心。
成天就在街上盼着能遇到少城主，期盼能为他做些事儿。
但凡得到了一点赏赐，那都比自己打杂跑腿赚的资源多得多。
对于这种情况，白浩初和舒英哲倒是没想着从少城主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他俩意见十分一致，只要以后在城里遇见许麟，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不沾边就好。
什么资源之类的，他俩觉得自己又不是没有本事，自己能赚得到，用不着像乞丐一样，求着别人赏赐活着。
与其为了这个争破头，不如离少城主远点，省得他哪天一个不快，也会开始对周边修士下杀手。
就算他没有那个本事，可一直护在他身边的侍从，修为可并不低。
“站住，再往前走，就是内城聚灵阵范围了，想要进去，先缴一百块中品灵石。”
一个满脸横肉的城卫军，伸手拦住了想要进入内城的白浩初两人。
“聚灵阵不是免费的吗？”舒英哲不解，一脸狐疑地看向城卫军。
心道：不会是看我俩年轻，想要坑骗一笔吧？
他俩来临山郡之前，确实以为进城后，要缴纳聚灵阵费用的。
结果在城中许久，都没人跟他们提起过缴纳一事。
细问之下才知道，临山郡的聚灵阵，是可以免费使用的。
怎么到这个城卫军这，就说收费了？
而且什么内外城？明明就只隔了薄薄一层土墙，那后面就算内城了？
“免费？那是城主照顾外来修士，才将外城玄阶聚灵阵定为免费的。”
城卫军面颊肌肉一抖，表情很是不屑地继续说道：
“内城聚灵阵，那可是地阶大阵，其聚灵效果，岂是玄阶能与之比拟的？”
“这也想免费使用，我看你们是想瞎了心。”
“别贪得无厌。”
“一百块中品灵石都拿不出的话，就像其他散修那样，在外城老老实实打打杂，肯踏实修炼的话，不会照别人差多少的。”
这名城卫军，似是觉得自己对两个少年耍威风，多少有些跌份。
所以，最后语气都稍微收敛了些，不再那么蛮横，反而是劝诫起两人来。
“好嘞，多谢大哥告知。”白浩初一把拉住有点恼的舒英哲，面带笑容地感谢着城卫军。
说罢，白浩初还不着痕迹地，将五块中品灵石塞进了城卫军的手里。
“小弟初来乍到，手头还不算宽裕，一点心意，希望大哥您别嫌弃。”
城卫军眉毛一挑，假装看向别处，默默把中品灵石收入囊中。
五块中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就是他身为内城门卫的一班薪水钱。
不过城卫军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看这俩少年的模样，能掏出这些，恐怕已是他们的极限了。
收人钱财，虽不至于与人消灾，但城卫军的态度也明显发生了转变。
“咳咳……”
“还是老弟会来事。”
“这样吧，老哥也不能让你白白孝敬这一次，我给你指个道。”
就等你这话了，白浩初心中一喜，暗道灵石没白花。
“请大哥指点，小弟洗耳恭听。”
白浩初恭敬的态度，让城卫军很是受用，使得他原本站得有些颓乏的身子，都不由得挺拔了几分。
“去参加巡林军。”城卫军凑过身来，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