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次使出元素魔法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斩龙宗的新人弟子当中，出现了第一位踏入炼气境初期的人。
牛撼山很是欣慰。
雨虹丫头在宗门里，虽然年龄最小，却是最为努力的。
如今，能成为全宗门最快踏入炼气境的弟子，完全是因其刻苦勤勉。
若不是牛撼山多次提醒她，要张弛有度，注意给身体休息的时间。
恐怕以雨虹的修炼劲头，踏入炼气境还会再提早些时日，不过那样的话，就过于紧绷了，不利于基础的巩固。
“恭喜小师妹。”
“恭喜恭喜！”
诸多师兄们，一齐向雨虹道喜，如今的他们，已经比初来斩龙宗时，身形魁梧了一小圈。
得知小师妹率先突破，师兄们无一人妒忌，他们脸上都挂着真挚，且有些憨憨的笑容，热情地祝贺着。
“多谢各位师兄，雨虹也祝各位师兄早日踏入炼气境，一次能抓更多鱼。”
“哈哈哈，好！”师兄们开怀一笑。
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些同门向雨虹道喜过后，很快便散去了，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也已经在引灵中期许久了。
如今看到小师妹突破成功，大家心里都在暗暗较着劲呢。
“丫头，来。”
牛撼山将雨虹招呼到近前，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功法玉简。
“这就是连老侯都眼馋过的《炎拳七煞》，为师今日传授于你。”
“接下来，静心凝神。”
雨虹盘坐在地，很快调息好整体状态。
看雨虹准备妥当，牛撼山指尖夹着玉简，在雨虹头上轻轻一按。
“嗡——”
传出一道微弱声响之后，玉简猛地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仅是一瞬，玉简就消失不见了。
而就在玉简消失的同时，雨虹感觉到脑海里涌入了无数文字，还有许多正在以玄妙轨迹运动的人影。
“师父，这些是……”
雨虹将脑海中所映现出的画面描述给牛撼山。
牛撼山解释道：“那些文字，就是《炎拳七煞》的功法详解。”
“同时，也包含了相关心法，与周天运行所必须着重开拓的经脉和穴位。”
“至于那些绰绰人影，是具体的拳法演示，如何发力，如何运劲。”
“怎样去配合灵力，将攻击集中于一点爆发。”
“其中奥妙诸多，还需你日后修炼时，多加领悟。”
待牛撼山介绍完，雨虹的神情突然有些忸怩。
内心挣扎半晌，雨虹这才开口道：“师父，功法详解上的字，很多我还不认识……”
这回倒是轮到牛撼山蒙住了。
“丫头怎么会……”
刚想问出雨虹为何会不识字的牛撼山，突然意识到，雨虹是自幼就失去了亲人的。
她长到这般年纪，大多数时间，还是跟着一位四处云游的凡人医师在闯荡。
雨虹并没有机会像寻常孩子一样，在乡间学堂读过书，识过字。
“是师父考虑不周了，抱歉，丫头。”牛撼山语气中饱含着歉意，他担心此事会触动雨虹对过往的回想。
“没关系的师父，我之前跟天成哥去城里的时候，看到过城里头有学府。”
“我打听过，在那里念书识字，不用花钱，每天自备吃食就好。”
“我……”雨虹抿抿嘴唇，眼中满是期待地问道：“师父，我可以去读书吗？”
“当然，我保证不会落下修行，读书识字，对我来说就像休息一样了。”
“您也鼓励我张弛有度，对吧……”
看着雨虹小心翼翼地提着要求，生怕自己拒绝的模样。
牛撼山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雨虹的头。
“当然可以去，城中你还不算熟络，让天成带你去吧。”
“有他跟着，师父也能放心。”
“好哇，谢谢师父！”雨虹欢欣雀跃地喊道。
很快，已经迫不及待的雨虹，跟牛撼山道别一声后，从宗门驻地里，把还有些没弄清状况的浪天成拉了出来。
雨虹一边走一边跟浪天成说明了事情始末。
浪天成得知雨虹是要去城中学府读书识字，直接就答应帮助于她。
两人步伐轻快，很快就离开了青鳞湾附近。
而就在这时，一直潜伏在青鳞湾附近的冥界规则造物，再度进入天江，悄悄跟上了浪天成两人。
待行至人烟稀少之地，天江里的水人蹿了出来，直奔浪天成杀来。
早有提防的浪天成，一把将雨虹护在身后，径直迎上前去。
雨虹仅仅是蒙住一瞬，然后眼看有一个水人在袭击浪天成，雨虹果断随同浪天成一起冲上前去。
“喝！”
修为暂时领先的雨虹，速度明显更快，率先与水人接触上，仅是一拳，就将水人打散在原地。
“雨虹小心！”
不知道水人可以再度凝聚的雨虹，以为危机就此解除，稍有松懈之时，水人已经是又凝成人形，向雨虹偷袭而去。
所幸，浪天成及时赶到，又是一击，将水人暂且击退。
看着自己的攻击，仅仅是能将凝成人形的家伙击退，而不是一击击散。
浪天成开始觉得自己的先天之气有些拖后腿了。
还没能经过灵气蕴养的引灵境初期的肉身力量，完全不够看啊。
想来上次在江边能将它一拳打散，应该纯属侥幸。
毕竟它最初是抱着将自己拖进江里的想法，还没有化成更为凝实的水人。
许是那一番试探之后，被它发觉自己实力不过如此，所以哪怕离开天江，也要继续化形追击自己吧。
而一旁回过神的雨虹，再度加入战斗之中。
这次，水人没有正面硬接雨虹的攻击，而是不断控制着水形的自身，在身体上变幻出各种空洞。
这令雨虹之后的每一次攻击，都无法再命中水人。
攻击不断落空，雨虹也愈发急躁起来，甚至攻击的章法路数也渐渐变了形。
浪天成倒是也没闲着，一直在配合着雨虹，一起压制水人。
奈何水人如此变换形态，太过于难缠，两人的攻击，绝大多数都扑在了空处。
“天成哥，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雨虹气喘吁吁道。
“可惜师父给我的《炎拳七煞》我还看不懂，不然，我应该可以用火攻克制水人的。”
火攻？
浪天成心中念叨着。
说起火，自己的魂府里，倒还是储藏着一些火元素的力量，就是不知道那些力量，自己能否顺利使出。
使出后，又能有多少威力？
而身处魂府的斯戈朗毕，在浪天成刚刚形成念头的时候，就提醒道：
“你身边的丫头，可以值得信任吗？”
“要知道，你修行魔法的事情，不宜在你修为浅薄时，于人前暴露。”
“我不建议你拿自己的未来去赌，毕竟人心险恶，稍有不慎，你就会和吞天族一个下场。”
“想想被追杀的鹿元星吧，想想他的特殊血脉。”
“如今你身上所藏的秘密，可远比所谓吞天族血脉更加珍贵……”
听着脑海里斯戈朗毕的提醒与发问，浪天成一边应付着水人的进攻，一边冷静地思考着。
考虑半晌，浪天成在脑海里给出了答案。
“雨虹值得信任。”
“不过以我如今这般实力，确实不应该显露出来与自己修行境界不符的手段。”
“否则雨虹知道地过多，也有可能会给她惹去麻烦。”
“但，单凭肉身力量，我俩对付水人很难长久应战，一旦力竭，雨虹恐有生命危险。”
“戈爷，您有什么办法么……”
斯戈朗毕倒仿佛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从魂府中的书架上，抽出一本魔法书来。
然后，斯戈朗毕将魔法书捏碎成点点星光，使其散逸在浪天成的魂府之中。
“这本呢，是土元素的入门级魔法。”
“动用土元素，不会那么惹眼，正好适合你的想法。”
“刚好，因为之前吸收过蛟龙肉里的元素力量，现在你的魂府里，土元素力量储备最为充沛。”
“好，多谢戈爷。”浪天成很快就将脑海里的入门级魔法牢记于心。
不过正欲施展之时，浪天成犹豫住了。
“怎么了？”斯戈朗毕明知故问道。
“戈爷，这些咒语是必须念出来的吗？”浪天成有些犹疑道。
“那是自然，这已经是我照着宇国文字，特意翻译好给你的。”
“你就放心地念出来吧，最好是喊出来，你喊得越大声，与土元素的共鸣就越强烈，施展出的魔法效果就越显著。”
“真的吗……”浪天成还是觉得有些离谱，心中默念了一下后，发现果然施展不出。
看来戈爷没有忽悠自己。
斯戈朗毕憋着坏笑心道：嘿嘿，我压着你的元素力量呢，你不念咒语，我可不放它们出去。
“算了，豁出去了。”
浪天成心一横，反正附近也没有其他人。
“雨虹，后撤，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好！”
雨虹没有丝毫犹豫，完全信任着浪天成的安排，乖乖地撤到浪天成身后，闭紧双眼，捂住了耳朵。
假装周围没人的浪天成，看着再度袭来的水人，面容有些扭曲地喊道：
“伟大的大地之灵，请聆听我的呼唤。”
“敞开你包罗万象的怀抱，拥抱你虔诚的信徒吧。”
刚刚喊完这一句，浪天成魂府之中，土元素疯狂窜动而出，仅是瞬息，就在浪天成的身前，凝结成了贴身的岩铠。
第一次使出魔法的浪天成，看着岩铠稍有分神的时候，水人趁机快速逼近，一拳竟然是直接命中浪天成胸口。
而这一下，浪天成只觉得胸口被人用筷子轻轻砸了一下似的。
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痛感。
不过水人砸中的那一部分岩铠，也当即碎裂开来。
看样子这入门魔法的岩铠，顶多能扛住一下炼气初期的拳脚攻击。
初用魔法的兴奋之情，完全掩盖住了之前喊出咒语的羞耻感。
浪天成故意让水人的下一次攻击命中自身，然后大声喊道：
“通晓千古的大地之灵，拥抱它，宽恕它的无端戏闹吧！”
喊完咒语，原本附着在浪天成身上的岩铠，很是有力地将水人拳头吸住了。
而后，岩铠像是游动的藤蔓一般，从水人打过来的胳膊上逐渐蔓延过去，然后极快地攀附到了水人全身。
仅仅两个呼吸之间，水人就这样被土元素凝结出的岩铠给牢牢锁住了。
浪天成见时机成熟，对着已经被岩铠死死困住的水人，用尽全力，一拳轰出。
“破！”
岩铠应声炸裂，飞散的到处都是。
而水人，早在刚才被锁住之时，就被岩铠吞没了一部分。
最终，水人在浪天成这一击当中，直接被吸附力极强的碎裂的岩铠，扯成了无数碎片。
再难重组化形。
浪天成向戈爷确定这只水人的魂体气息已经消散了之后，转头发现雨虹还在捂着耳朵，双眼紧闭。
两步走到跟前，浪天成拍拍雨虹的肩膀，道：“没事啦。”
雨虹被吓了一跳，睁眼看到是浪天成，这才抚着胸口，放下心来。
“水人已经打跑了吗？”
“嗯，把它打跑回天江里了。”
“噢，那咱俩快跑吧，省得它再追来。”
雨虹没有对浪天成说的话多作怀疑，虽然还有些好奇水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深知水人并不好处理的雨虹，没有选择在此地逗留。
说罢，雨虹主动拉着浪天成奔向了飘雪城，这倒是让浪天成舒了一口气，毕竟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编瞎话了。
欺骗雨虹，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所幸，赶到飘雪城之后，雨虹也没有对浪天成再做追问。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城中学府，进入学府后，由浪天成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报名处，替雨虹签了字，报了名。
就此，雨虹开始了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每日往返于学府和浪家医馆，只有缺了修炼资源时，才会跟着浪天成回宗门驻地一趟。
……
馋天阁。
“晓雪，今天有空吗？”布多尺看到浪晓雪难得闲下来，主动过去打着招呼问道。
“啊，老布，有空呢。”
浪晓雪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放下手中的锄头，走到布多尺身边。
“老布，咋啦？”
“师父想跟你请教点事儿。”
布多尺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大蒲扇。
手指一点，那蒲扇竟直接悬在半空，然后自动跟着浪晓雪，在她身边轻轻摇动起来，给她扇风。
“呀，这个扇子好，还能自动挡。”浪晓雪觉得挺新奇。
“觉得好就送给你了，想要控制的时候，随便输入一点灵气就好，不想浪费灵气，那就手动摇着也行。”
“那我就不跟您客气啦。”浪晓雪开心收下大蒲扇，继续问道：“您找我……”
“啊，上次你们一起上交作物准备引灵的时候，你给出来的，是二阶的灵果。”
“师父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一阶种子发生质变的？”
“噢，这个啊，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算简单，不过对师父来说，实现起来倒也轻松。”
“哦？快说来听听。”布多尺搓搓手，很是期待。
浪晓雪也并没有卖关子，摇晃着蒲扇回忆道：“我之前不是嫁接了好多作物嘛，多次试验后，那些新品种作物，一直只有产量上的数量提升。”
“但我发现，每出产一轮，也总是会有几个品相极其好的果实。”
“我就把那些果实统统收集了起来，后来又用一年以来种植过的作物，与同门弟子们交换到了少量品相极佳的果实或者种子。”
“最后，我再将这些最为优质的种子种下，用那些品相极佳的一阶灵果做肥料。”
“其实当时我的心里也没底，只是想尝试这种可能性。”
“所幸，其中有一株灵果，在长成最终结果之时，果实突破了原有品阶。”
听到浪晓雪这番说明，布多尺倒是没想到，浪晓雪的方法竟然如此朴实无华。
居然单纯是舍得砸资源，硬生生将一株灵果给催升了品阶。
“那你岂不是损失很多，如此一来，得不偿失啊。”布多尺可惜道。
“但我又验证了一种可能不是吗？使它成了可以复刻的现实方法。”浪晓雪表现得很是淡然。
“你呀……好研究是好事，可这样消耗大量资源做实验，你基本只能靠灵石提升修为了，你会逐渐被其他同门落下的。”
浪晓雪嫣然一笑，没有对此作出回答，反而将一直带在身边的图册递到布多尺手里。
“师父您看。”
布多尺接过图册翻看起来，原本内心没有什么波澜，毕竟以前晓雪找他问询紫叶竹椒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这本图册了。
但是，越往后翻，布多尺就越是心惊。
翻看到一半时，布多尺忍不住动用灵力，快速地将整本图册翻阅了一遍。
“上面是我在最近一年里，记录下的，全部同门所种植作物的各项数据，总计一千零七十二种。”
“图册上详细绘制了作物的种子外观，作物的成长到成熟期的果实外观。”
“同时，也记录了每种作物相关的养成注意事项，以及作物的功效与适用范围。”
“还记录了……”
听着浪晓雪说着有关于图册的一桩桩、一件件事。
布多尺心中感慨良多。
如此耗费心血之作，如此消耗资源拖累修行之举，自己这个徒弟啊……
布多尺其实想不明白，也不是很理解。
“师父，这些记录可有纰漏？”
“没有，你已经写得很是详尽了。”
“既然没有问题，我想先暂时把它交给宗门，让同门师兄弟们相互传阅翻看吧，誊抄也行。”
“这样大家后续种植起来，就大概率会有更好质量的作物出产了。”
布多尺问道：“可有什么传阅誊抄的条件？比如交付一定数量的果实、种子什么的？”
“不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浪晓雪摇着头道。
“那你岂不是太亏了，如事耗时又耗力，就为了编纂出来，给别人免费学习观看？”布多尺不解道。
面对布多尺的疑问，浪晓雪没有多做思考，看着还在地里忙活着的同门弟子，浪晓雪说道：
“图册当中绝大多数作物的数据，都是参考了师兄弟们的作物。”
“大家当初没有因为我观摩记录而为难我，甚至在诸多嫁接实验里，师兄弟们还多次送与我不同的果与苗。”
“如今这本图册能编纂成，大家都有出力。”
“在我看来，这本图册与我们平时照料的那些灵植一样。”
“它是大家一同种下的，由大家一起浇灌照顾着长大的，那它最终结出的果实，也理所应当的，由所有同门一起分享。”
“至于制作过程嘛，虽然确实费时费力，但我乐在其中。”
“而且，总有人要做这些事，不是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布多尺释然，欣慰一笑。
看来弟子之间的相处，远比自己所预想的更加融洽。
而浪晓雪的无私奉献，也着实令布多尺钦佩。
看来以后，要在修行资源上，适当给予浪晓雪这丫头一些补偿了。
能有如此弟子，是宗门之幸，也是同门之福。
为众人谋福者，不可使其困顿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