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老牛也是要面子的！
青鳞湾，斩龙宗。
“师父，师父！”
雨虹一路飞奔着呼喊，十分急切。
牛撼山闻声，出了屋子，一步闪身到雨虹面前，问道：“小雨虹，什么事这么着急。”
“师父，天成哥他……他……”
雨虹紧倒了两口气，气息平稳后，继续道：
“天成哥刚才吸收灵石，然后突然一声惨叫，像是痛晕过去了。”
“啊？这小子吃那么多蛟龙肉，先天之气都没什么反应，怎么吸收下品灵石会……”
“丫头莫慌，我瞧瞧去。”
牛撼山大手掌在雨虹头上轻拍两下以作安慰，然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来到浪天成所住的地方，牛撼山推门就进。
果然，像雨虹所说，浪天成此时眉头紧锁地躺倒在地，面部肌肉扭曲在一起。
看得出来，晕过去之时，他异常痛苦。
牛撼山凑到近前，伸出手掌，用灵力缓缓探进浪天成的身体。
“果然，这小子的经脉，承受不住如此充盈的先天之气。”牛撼山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之前给弟子分食蛟龙肉那天，他就发现浪天成的经脉，在未来修行中，恐怕经不住先天之气折腾。
昨日，看着浪天成用着下品灵石，成功使得体内先天之气在丹田里活跃了起来。
牛撼山心里预想的是，这怎么也得是用到中品灵石的时候，浪天成才可能会被先天之气折磨。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浪天成丹田内的先天之气，仅仅是继续吸收下品灵石灵气。
才迈出从丹田汇向经脉的第一步。
这先天之气，竟然就直接将与丹田相近这段的经脉，撑得龟裂开来。
看这情形，估计那先天之气再轻微挪动一下，这整段经脉就会彻底损毁。
所幸，只要没有彻底崩毁，修复起来不需要那么大的代价。
牛撼山心里还是有些后怕，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明知道浪天成的经脉可能承受不住，却没有在他后续吸收灵石力量的时候，进行监督。
心中自责，让牛撼山此时修复经脉的手法，愈发细致入微。
终于，一盏茶的工夫，浪天成体内龟裂的那段经脉，被修复完毕，恢复如初。
不过，在修复结束的时候，牛撼山又发现一个令人惊讶的事情。
浪天成体内的先天之气，竟然在悄悄吞噬他输送进来修复经脉的灵力。
由此发现，牛撼山第一时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再凝聚一小缕细微的灵力，沿着经脉，探向浪天成丹田处。
果然，浪天成的先天之气，犹如贪吃的小蛇一般，迅速地吞噬掉了那一缕灵力。
“嘶……”
如此情形，牛撼山一脸不可置信。
要知道，自己释放出去的灵力，是由外界天地灵气，在丹田凝练而成的。
可要做到对天地灵气的收纳与掌控，起码要达到凝丹境修为。
而凝丹境，必然要经过引灵、炼气两个阶段，需要将先天之气炼化成雾态气海，然后凝练压缩成球形丹液，最终凝实，才有可能形成实体金丹。
浪天成才堪堪引灵境初期啊，刚刚入门没几天的小家伙，他的先天之气怎么可能吞噬得了天地灵气转化出的灵力？
“除非……”
牛撼山想到一种可能，然后马上否决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不不不，不可能，就算这小子的先天之气再纯净，他由凡母十月怀胎而生，其体内先天之气必然会有杂质。”
“绝不可能完全比拟天地灵气。”
可，如果真是这般，浪天成的先天之气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天地灵气……
他又为何不能直接自主从外界接引天地灵气呢？
“我真是一脑子浆糊。”
牛撼山抓了两下后脑勺，一时间想不通，所幸先把问题丢给别人吧。
牛撼山当即把浪天成背走，再度一个闪身，消失在斩龙宗驻地。
而就在他离开之时，青鳞湾的天江入海口处，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盯着闪身离去的牛撼山看了许久，然后又悄然消失在了青鳞湾的海水里。
飘雪城，浪家医馆。
“他三叔在家不？”
牛撼山刚进医馆就扯着大嗓门喊道。
“牛宗主，贵客啊……”齐修远很快就从后院迎了出来。
看着牛撼山背着浪天成，齐修远眼神有些疑惑地问道：“牛宗主，我家侄儿这是……”
“啊，这小子现在没啥事了，有个安静地方不？”
“有，随我来。”
齐修远接过浪天成，然后将牛撼山带到了后院小屋。
“俺性子急，就直接跟你说了哈。”牛撼山开门见山道。
“欸。”
齐修远将浪天成放躺在床榻上，应了一声。
“唉，还是你直接试吧，这样直观。”
“你对着你大侄儿丹田输入灵力试试。”
齐修远看着牛撼山一脸认真的模样，也不好多问，直接单指一点，点在浪天成丹田处。
尝试着输入细微灵力后。
“咦？”
齐修远当即惊讶出声。
牛撼山见状倒是咧着嘴巴笑了一下，心道：不能光让我一个人蒙，嘿嘿。
“牛宗主，这，这……”
“我侄儿怎么可能吸收得了天地灵气纯净级别的灵力？”
“您给他吃啥了？这是蛟龙肉的效果吗？”
齐修远一连串问出一大堆，牛撼山连忙摆手道：“我可没有做什么啊。”
“那他……”
齐修远仍旧不解。
“我当时也蒙，所以特意过来问问，你嫂子确定是个凡人对吧？”
“肯定是凡人啊，我跟大哥大嫂认识这么多年了。”
牛撼山点点头继续道：“你侄儿是你看着长起来的？确定他没有被什么玩意夺舍过？”
“没有，这小子之前常年在医馆泡着，每日勤学苦练，很少离开我的视线，如果有异样，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嗯……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牛撼山忍不住磨了两下牙，似是很不愿意相信地继续说道。
“这小子的先天之气的纯净度，可能高于天地灵气……”
“如果仿照品阶而论，他的先天之气，至少是伪仙品，才能解释通如今的情况。”
“额……伪仙品……”
齐修远感觉一口气噎在了喉头。
伪仙品，那岂不是在说，自己侄儿的先天之气，相当于伪仙气。
“牛宗主，这怎么可能啊……”
齐修远下意识否定道。
“可事实就在眼前，他可是连咱们的灵力都能直接吞掉消化。”
牛撼山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见齐修远沉思无言，牛撼山继续提醒道：
“咱就假设，是如我所说那样，他是伪仙品质的先天之气，那么不知为何，他无法自主引外界天地灵气入体。”
一时间有些不敢确信的齐修远突然想到，牛宗主进来之前，说的是侄儿现在没事儿。
“牛宗主，我侄儿之前是出了什么状况？”
“欸，瞧我这一脑子浆糊，我都把这茬给忘了，光想着先天之气了。”牛撼山一拍脑门，啪地一声脆响。
牛撼山简短两句，将之前浪天成经脉被撑坏的情况说与齐修远听。
“你也不用担心，之后他修炼，我会紧盯着点，孩子有天赋是好事。”牛撼山介绍完情况，不忘宽慰一句。
就在两人还想继续琢磨的时候，浪天成悠悠醒来。
“三叔？”
浪天成看着周边熟悉的环境，以及床边熟悉的身影，出声道。
“小子，醒啦，感觉怎么样？”牛撼山一步跨到近前，关切道。
“宗……师父，弟子……咦？不疼了。”浪天成后知后觉道。
齐修远则是短暂沉默过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四块不同品阶的灵石，递到浪天成跟前。
“天成，你且用先天之气引动这四块灵石之内的灵气，依次尝试。”
虽然还有些摸不清楚情况，但是三叔所说，浪天成还是认真照做了。
很快，下品灵石里的灵气被浪天成轻松引动，齐修远和牛撼山赶紧调动灵力波动探查过去。
在灵力波动的观察下，两人清楚地看到，那团灵气很快钻入浪天成体内经脉，然后汇集到丹田处，融入了先天之气。
而先天之气，在灵气到来之前，仿佛慵懒的橘猫一般，团在一起，睡觉似的一动不动。
下品灵石灵气抵达之时，又好像闻到罐头味道了一样，猛地跳动起来，一口就将那团灵气吞噬干净。
随后，先天之气感受到了外界灵力波动的探知，努力共鸣半晌，发现只能闻到味道，却吃不着。
于是，先天之气又很快归于平静。
齐修远见状，将中品灵石递送给浪天成，示意他继续尝试。
这次，却远没有刚才那般轻松。
只见浪天成体内的先天之气，迅速感受到了附近的中品灵石灵气，但无论浪天成如何集中精神去控制先天之气。
先天之气竟然都无法按将中品灵石的灵气引动。
“怪了。”
眼看这种情形的牛撼山，忍不住出声。
随后，不信邪一般，牛撼山主动提取出中品灵石中的灵气，将一整团灵气都打入了浪天成的体内。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这一整团灵气，竟然卡住了……
就卡在体表经脉入口。
齐修远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中有了答案。
随后，牛撼山又将这团灵气，控制得跟之前探入浪天成体内，帮他修复经脉的灵力那般细微。
果然，这回灵气顺利进入浪天成经脉之中，汇入丹田，被先天之气一口吞下。
“得，经脉跟先天之气不是很配套。”
牛撼山感叹一声。
如此情形，牛撼山已经明白浪天成为什么无法主动吸取外界天地灵气了。
现在浪天成，从吃饭和呼吸的角度来说，他有嘴，有胃，但是奈何食道太窄，气管太细，肺子还不大。
他想吸收外界的灵气，根本使不出那么大的气力。
尤其是受限于他的这个“气管”（经脉），外界灵石灵气只要稍微品阶高上一些，他就根本吸不动了，甚至强塞的话，灵力也会完全堵在入口。
想要引得动外界灵气，浪天成就必须由内而外的强化自身经脉，不断开拓经脉，使其更加壮大坚韧。
如此才能让浪天成良好的主动“进食”（引灵）。
否则，想要再吃高于下品灵石的灵气，还得靠高阶修士把灵气凝成细微状态，如同喂流食一样，喂给浪天成。
但这样喂食，完全是本末倒置，如同拔苗助长，先天之气的成长速度还是会碾压经脉拓展进度，到时候肯定还会出现经脉受损的情况。
可如果不喂的话，以浪天成的先天之气纯净程度来说，拿下品灵石硬堆去扩展经脉……
那得消耗多少下品灵石，才能让他的先天之气在经脉内，走完一个完整的周天啊？
尤其是现在浪天成经脉与先天之气极其不匹配，先天之气只要稍微动一下，经脉就会出现损毁的可能，还得分神一直看着才行。
牛撼山想到这些，立马就头痛不已了……
齐修远也是一脸尴尬，他现在知道了牛撼山的难处。
“咳咳……”
齐修远干咳两声，缓解气氛，然后道：“牛大哥，你看这样如何。”
“老弟之前城中战斗，缴获了不少战利品，其中灵石资源还算丰富，不过下品很少，多为市面上最为常用的中品灵石。”
“我家侄儿这种情况，在能自主吸收天地灵气之前，修炼所消耗的灵石恐怕不是个小数目。”
“城里情况咱也是清楚的，各宗才有所起色，我不能让侄儿拖累您一宗弟子发展。”
“这一袋灵石，大哥且收下，权当替我侄儿保管，天成所需的灵石资源，我替他出。”
“欸，这怎么好……”牛撼山下意识拒绝道。
老牛不好意思接，他也要脸面，毕竟他今天来的初衷，只是为了与浪天成家里人说明情况。
结果两人分析完情况后，孩子三叔给了自己一袋子灵石……
好歹自己也是一宗之主，养不起自家弟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自己今天真不是来哭穷的啊。
看出宗主一时间有些局促，浪天成主动打破僵局，一把接过储物袋，道：
“谢谢三叔。”
“师父，这些中品灵石我引不动灵气，您看，弟子能不能跟您兑换成下品灵石。”
“兑换肯定没问题……”牛撼山刚松一点口风。
浪天成立马接道：“那兑换的下品灵石，您先帮弟子保管吧，不然一大堆放在我屋里，我怕师兄弟们误会师父偏心了。”
“嘿，你这小子。”
牛撼山轻哼一声，扒拉了一下浪天成的脑袋瓜。
弟子都如此说了，外加齐修远确实也是一番好意，牛撼山也不是不知趣的人，最终还是从浪天成手里，接下了齐修远预备出的储物袋。
“那师父就先替你保管着。”
“齐老弟，今儿一声大哥不能让你白喊，走，俺老牛做东，请你去老布那撮一顿。”
“欸，你可别拒绝啊，那可是蛟龙肉，你突破化婴初期没多久，正好吃上一些能快速稳固境界。”
牛撼山这一句话，直接切中齐修远要害。
初升境界，如果有这等珍物补给，肯定极其有利于境界的稳固。
“那老弟就却之不恭了，牛大哥，请。”
“哈哈哈，这才对嘛，齐老弟，请！”
牛撼山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仅是一个闪身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浪家医馆。
反倒是还留在后院的浪天成干嘎巴了两下嘴。
“师父啊……您倒是先把我送回去啊……从城里跑到青鳞湾，要两个多时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