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着宗主的面，偷吃……
斩龙宗驻地。
牛撼山推门而出，站在青鳞湾宗门驻地的一处高台上，贪婪地深吸一口气。
良久，一口浊气吐出，牛撼山向不远处海滩高声招呼道：
“集合，集合！”
还在分组对练的斩龙宗弟子们，听闻宗主呼喊声，纷纷收手停下切磋的动作，然后相视一眼。
每个弟子的眼中，都是难掩的兴奋之情。
终于等到了么。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
“冲啊！”
于是，一众还光着膀子的大小伙子，疯了似的，狂撒欢一般，一起嗷嗷叫着冲向了宗主那边。
雨虹作为唯一的小师妹，也不甘示弱，虽然声音还有些柔弱，但也是气势十足地呐喊着。
紧紧地跟在浪天成身侧，踏着浪花狂奔着。
“好！”
“都很有精神头啊！”
牛撼山的视线扫过这些弟子，很是满意地点着头。
夸赞一声后，牛撼山向身后屋里一招手，屋里随即有几位早期的师兄，各自抬着一口大锅出了门。
大锅里都是热气腾腾的肉块，肉香四溢，引得聚集在不远处的宗门弟子们，忍不住直抽鼻子闻起味道来。
牛撼山拍拍手，把弟子们的注意力暂时吸引走。
“不用眼馋，一会人人有份。”牛撼山安慰道。
“这几锅肉，就是本宗主之前招收之时，许诺的蛟龙肉！”
“不过呢，只是一小部分哦。”
“虽说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你们一直在食用那些鱼肉强化肉身。”
“但是，想要直接食用蛟龙肉，以你们如今修行还未入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
“现在这几口锅里的，都是本宗主请馋天阁的布宗主帮忙，通过灵植搭配，以及他的特殊手段，削弱了其中部分力量。”
牛撼山说着，先是到锅边拎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嗯，老布手艺没得说，好吃！”
这下一众弟子更眼馋了，不少弟子跟嗷嗷待哺的孩子似的，扎着堆起哄。
“宗主，您就别馋我们了。”
“是呀是呀。”
“……”
听着弟子们七嘴八舌的，牛撼山干咳一声，继续说道：“咳嗯，瞅瞅你们，一个个猴急猴急的。”
“把你们叫过来，可不只是为了吃肉。”
“昨天，城主府已经把灵石资源派送给城中各个宗门了。”
“今天，本宗主要带你们，进行真正的初期锻体，助你们踏入引灵。”
有些出乎牛撼山的意料，说完这些，一众弟子倒是安静了下来。
不过牛撼山眼神扫过便知道，这些徒弟里，已经有人激动的双肋直颤了。
大家都在强压着心头的兴奋情绪。
“好！听我号令，全体弟子，就地盘坐。”
牛撼山不再拖延，再度高声说道。
一众弟子闻声而动，齐刷刷地盘坐在原地。
而那些早期师兄，开始给在场的师妹师弟们分发蛟龙肉。
每个弟子手里捧着蛟龙肉，喉头不断吞咽着唾沫，眼神故意瞥向一边，不去看手里的肉块。
牛撼山看着弟子们的滑稽模样，干咳一声，嘴角带着笑，大手一挥，若干灵石纷飞而出。
这些灵石，都是巴掌大小，形似鹅卵石，光滑如玉，晶莹剔透。
正正好好的，落在每个盘坐在地的弟子身前，每人身前三块。
牛撼山做完这些，同样盘坐在地，朗声介绍道：
“你们眼前的，就是可供修士修炼的灵石，品阶下品。”
“想要使用它，需要调动你们体内丹田处的先天之气。”
“不过常人修炼气感较难，没有正确的引导方式，哪怕是误打误撞地引动了灵石里的灵气，也很难进行周天运转。”
“稍有不慎，还可能导致经脉受损。”
此话一出，使得有几个性子急的，妄图自己偷偷尝试引灵的弟子，当即停止了自己冒失的尝试。
这时，雨虹举手提出疑问。
“宗主，灵石还有其他品阶么，我们现在吸收的品阶等级，是有什么特定限制么？”
面对雨虹的提问，牛撼山回答时，声音虽然仍旧洪亮，但声线明显柔和了不少。
就像老父亲对自己宝贝女儿说话一样。
“灵石品阶，根据其中蕴含灵气的纯净度进行划分，总共分为四等，由低到高，分为下品、中品、上品与极品，极品灵石的灵气纯净度，是最为接近于天地灵气的。”
“品阶较低的灵石，普遍个头很大，什么形状都能遇到些。因其形成之时，杂质较多。”
“而灵石品阶越高，灵石体积就会越小，同时也会愈发圆润，比如极品灵石，基本上都是圆溜溜的，跟鹌鹑蛋大小的珍珠一样。”
“同时，灵石品阶越低，修炼吸收后，所能转化出来的灵力也就会越少。”
“所以，很多开采时候，残次了的下品灵石，最后都会被直接炼制成比铜板还小一些体积的灵石币。”
“各品阶灵石之间的兑换比例，与灵石币兑换下品灵石相同，低阶向上兑换一阶的话，都是100:1。”
“至于你们能吸收的品级，与引灵境境界划分相关。”
“引灵境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与圆满境界，这四个阶段，所能吸收的，正好对应了灵石从低到高的四种品阶。”
“不过鉴于上品与极品灵石的珍贵性，引灵境达到中期，就可以为下一步炼气境做准备了。”
这一番话，引得一众弟子议论起来，牛撼山也适时停了一会，给弟子们消化的时间。
一阵讨论过后，浪天成举手问道：“宗主，修炼的境界，即使不达到圆满也能进入下一个境界吗？”
“这样做，难道不会对后续修炼有所影响么？”
“并不会。”牛撼山直接回复道。
看一众弟子还有些懵，牛撼山继续解释道：
“引灵境，仅仅是为了修炼气感，主要是为了能自由地掌控体内的先天之气。”
“只要能自由操控先天之气，进行周天运转，进而开拓经脉，那么，引灵就算是达成目的了。”
“至于是否要修炼至圆满，如果资源足够，我自然推荐每个弟子，都达到圆满境界。”
“可咱飘雪城穷啊，即使是有了矿脉资源，出产的高阶灵石也是有限的，分配给各宗的，绝大多数是中品与下品灵石。”
“至于少有的其他高阶灵石，城主府打算在两年后的试炼大比上，当作奖励之一。”
“想要争取，得到时候凭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时，一位武行出身的弟子提问道：
“宗主，那我等在这两年期间，在基础上，岂不是最多只能达到引灵境中期水准？如此基础，若是大比有外来宗门参赛，恐怕……”
“欸，安心。”
牛撼山知道弟子在担心什么，手掌摆动两下，示意弟子宽心。
“先天之气呢，有两种讲究。”
“其一，如果它越充盈，那么修炼的速度就会越快，当然，是指在运转周天之时，它拓展经脉的效率会很高。”
“其二，是纯净度，先天之气越纯净，则与天地灵气的本源力量越贴合，它们二者相似度越高，那修炼时，接纳外界灵气就越轻松。”
“而每个人的先天之气水平各不相同，咱就拿雨虹举例，假设雨虹的先天之气纯净度极高。”
“那么在理论水平上，她就相当于引灵境圆满境界，完全可以在引灵初期直接使用极品灵石打基础。”
“当然，这只是理论层面。”
“实际上，哪怕是极高的纯净度，也要循序渐进地，逐级递进地用灵石灵气拓展经脉。”
“否则，还可能会面临经脉承受不住高阶灵石力量的情况。”
“如此一来，还是会绕不开资源欠缺的点，所以，咱们从先天之气的另外一个特点入手。”
“看看你们手里的蛟龙肉，它不仅仅可以帮助你们增强肉身力量，还是提升你们先天之气充盈度的关键。”
“只要先天之气的充盈度足够，你们仍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资源上的劣势。”
“现在，消灭它，校验你们今年肉身强度的时候到了，只要你还能撑得住，那就继续吃，不要停。”
“你们吃的不仅仅是蛟龙肉，更是你们的基础，你们的未来，不想落后于人，那就狠下心来，熬过今天的锻体之痛！”
牛撼山这边话音刚落，不少嘴急的弟子，已经是几口蛟龙肉下肚了，反应最快的那几位，已经是惨嚎出声了。
“我的肚子！”
“宗主救命啊……好痛！”
“啊——”
牛撼山听着那些惨叫声，不为所动，反倒是一改往日的随性。
此时的他，神情严肃，目光不断在各个弟子身上扫过。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些叫得最惨的弟子，还远远没达到极限。
“吃！还撑不死你！这点痛就受不了了？”
“我都替你们觉得丢人，你们小师妹年龄最小，怎么她就能忍得住？”
“她已经吃到第三块了，看看你们几个彪形大汉，还是武行出身，就这点本事么？”
听闻宗主如此说，不少弟子瞧向雨虹方向。
果然，雨虹小师妹明明已经是痛得满脸通红，汗如雨下了，却还是强忍着一声不吭，颤抖着胳膊，往嘴里塞肉吃。
这一番比对，不少弟子羞臊不堪，不过，倒也是激起了他们的好胜心。
一时间，整个海滩，只能听见阵阵实在忍不住疼痛的，低微的哼唧声，再无一声嚎叫。
牛撼山也是满意地点点头，他也没有松懈，灵力波动持续笼罩在各个弟子身上。
真发现明明抵达临界状态，却还在硬吃的弟子，他也会及时提醒弟子暂停，避免弟子一时好胜，伤及自身。
灵力波动笼罩之下，牛撼山发现了浪天成的异样。
这小子怎么回事？
别的弟子可是各个痛得挥汗如雨，怎么浪天成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痛苦的模样。
甚至他吃着蛟龙肉，还细嚼慢咽地品起味儿来了。
这么一会功夫，他已经吃下去六块蛟龙肉了。
什么情况？！
牛撼山急忙起身来到浪天成身旁，手掌按在浪天成肩头，利用灵力波动，查探起浪天成的体内情况。
“嗯？经脉没有异常……”
再往丹田深处探查，牛撼山惊讶地发现，浪天成的先天之气，竟然异常纯净，甚至隐隐地与他探查而来的灵力波动产生了共鸣。
“不对啊，这样的先天之气，为何没有产生灵根……”
“难道是过于充盈，淤在丹田里，从未自主运转过？”
简单推断过后，牛撼山看向浪天成的眼神，颇有些复杂。
这徒弟，是宝贝么？
从天赋上来说，毫无疑问，绝对是。
但如此充盈且纯净的先天之气，一旦踏入引灵，他那稍显细弱的经脉未必承受得住。
而且，就算真的能运转起来，这家伙恐怕是个消耗低阶灵石的大户……
一时间，牛撼山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毕竟，稍有不慎，这孩子可能就折在先天之气冲击经脉的路上了。
“宗主，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浪天成眨巴着眼睛，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蛟龙肉，故意显得满脸天真地问道。
表面淡定，其实浪天成此时心里慌得很。
他以为宗主发现了，斯戈朗毕在帮自己偷偷抽离蛟龙肉里元素力量的情况。
牛撼山收回手掌，扶额道：“没事，你……多吃点吧。”
“额……”
浪天成愈发不解，怎么这话听起来特别像是爷爷在安慰要临终病人，看开点，想吃什么吃点什么吧。
颇有一种该吃吃，该喝喝的意味。
雨虹这时候终于顶不住了，停下了吃肉的动作，强忍着痛感，挪坐到浪天成旁边，向牛撼山问道：
“宗主，天成哥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小雨虹不用担心，他好着呢，就是有点好过头了，为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合适罢了。”
“噢噢。”
雨虹虽然听完还有些迷茫，但天成哥没事就好，毕竟听起来还是好事的样子。
避免再多引起关注，浪天成不得不闭上眼睛，停止吃肉，假装消化起来。
而在魂府之内，浪天成的半透明身体，盘坐当中。
旁边，戈爷正挥舞着小魔法棒，不断将外界蛟龙肉里残存的元素力量剥离出来，然后源源不断地接引到浪天成的魂府当中。
如此频繁的元素力量波动，修为不俗的牛撼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这一点，倒是令浪天成兴奋不已。
宗主这样的修士，刚刚那样近距离的情况下，都没能感知到元素力量的波动，那自己以后对上修士，岂不是有着先天的隐藏优势？
不过，如果一直没有灵力波动，会不会引起其他修士的怀疑。
不等浪天成多想，斯戈朗毕将控制成团的元素能量，递送到浪天成的身前。
“我现在是亡灵魔法师，元素力量属性与我不再亲和，所以，只能将它们暂时压制在一起。”
“能吸收多少，得看你自己了。”
“好的，谢谢戈爷。”
浪天成语气诚恳地表示感谢，随后集中精神，全身心感受着那团元素能量。
很快，归属于土元素的力量，从元素球中嗖地一下剥离而出，归于浪天成的魂体之中。
而这团元素能量球，在土元素离开之后，内部其他元素竟然逐渐冲突起来。
能量球就这样悬浮在浪天成魂体前，发出忽明忽暗，且颜色各异的光芒。
“啵——”
一声如同水滴落入静潭的声响过后，这团元素能量球，十分突兀地消散掉了。
“戈爷，这是……”
浪天成看着眼前的情形，不解地问道。
“无事，里面不同元素力量，在没有了土元素的中和后，互相冲突最终达到了湮灭状态，那些元素力量已经消散了。”
“湮灭状态？”
“对，湮灭。”
斯戈朗毕说着，顺手从周边再度出现的书架上取过来一本书，递给浪天成。
“喏，空间系魔法师的入门能力之一，湮灭之术。”
“不过对你来说还早，想要修炼空间系魔法，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先天觉醒空间系天赋。”
“要么，后天修炼成至少能掌控九种元素力量的元素魔法师，通过不同元素之间的冲突效果，习得湮灭之术。”
“如此，反复使用湮灭之术，不断从中领悟，才有机会窥得空间法门，触摸到空间系的门槛。”
听戈爷如此说，浪天成倒是没有翻开那本魔法书，反而将魔法书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那看来我的魔法师一途，还有很长的路，有很多值得探索的。”
浪天成手指摩挲着放回书架的魔法书。
眼神很是热切地，环顾了一眼四周书架上陈列的各种魔法书。
待浪天成意识回归外界，魂体消失在意识海。
斯戈朗毕向魂府深处感叹道：“他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贪心，还挺好满足的。”
小金人从魂府深处踱步而出，抽出刚才浪天成放回书架的那本魔法书，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这一点他不像我，我可是贪心得很。”
斯戈朗毕打趣道：“嗯，确实不像你，我看他在外面时候挺沉稳的，一回到魂府，就性格有些跳脱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你的影响。”
“呵，谁知道呢。”小金人轻哼一句，不再言语。
斯戈朗毕盯着小金人看了许久，也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