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拉斯特的工作
五岁时，被艾琳娜带回的少年，与那时的女孩相遇、初识。
十二岁，共同的生活、酝酿的感情终于让他们在同一个命运的节点，不约而同的选择牵起对方的手。
2003年的他们，已经十六岁，在这一个10月里并不特殊的日子，却因为各自长久埋藏下的澎湃思念与少年真实的回归，让一切都变得特殊起来。
但之后所发生的的一切，也并不意外——
因为，对于相爱的人来说，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并非传统观念的桎梏，因为当各自的眼中只有对方的那一刻，社会所灌输的观念不过是可以随意抛却的垃圾，毫无存在的意义。
只是对少年身体状况的担忧和知晓这份担忧的少年，让两人默契的压抑住了各自的冲动，没有真正的、走入下一步。
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夜晚，将会是无论对拉斯特还是蒂法，都是刻骨铭心，无可替代的记忆。
——
“天望庄”202室，上午八点。
结束了每天例行的复健运动之后。
“蒂法今天，打算接受玛蕾的建议嘛。”拉斯特一边控制着身体依次穿上衣物、将手臂塞进袖管，一边用陈述的语气问道。
蒂法用掌根搓了搓光滑的脸颊，让淡淡的红晕褪去，昨天从傍晚回来之后一直到凌晨发生的事情即使是已经睡了一觉醒来许久之后还一直在她脑中回荡——
虽然好羞耻，但是
“咔嗒”一下将深黑皮裙的搭扣压紧，轻喘了两口气，蒂法用食指按着下唇，略作思考：
“啊想要以在上层开店为目标的话，还是需要攒一些钱才行，蒙提爷爷和玛蕾婆婆感觉是不错的人，如果获取报酬的同时还能帮上他们的忙的话，所以我想试试看。”
认识到玛蕾真正的过去之后，结合拉斯特在车厢中所说的那一番话语，蒂法对玛蕾已经没有了那一丝本就微小的芥蒂，对于熟悉的、亲切的人，价值观上略微的差异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因为无论是她还是玛蕾，都愿意迁就对方，并避免矛盾的产生。
可怕的，是亲密关系中双方价值观的背道而驰——当然，通常情况下与那样的人也绝不会有发展成“亲密”关系的机会。
站到镜子前面，侧过脸，脑后略长的尾发悬浮着收拢，拉斯特伸手将理发屋老板娘赠送的黑白色发带套上：
“那——蒂法就放心地去试吧，今天我也去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工作，我们一起努力的话，相信目标会很快达成。”
少女从身后接近，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脸颊紧贴亲昵地蹭蹭——
开心地应声
“嗯！”
“哈哈，蒂法转个身~”
少年温柔地微笑，少女也听话回身，
亲手捋过她长至腰间的柔顺发尾，帮蒂法带上发带。
看着少女的样子，拉斯特满意的颔首：
“这下，我们连发型都差不多了。”
——
笃笃地拄着木棍，拉斯特在“天望庄”的楼梯口与蒂法互相招手约好午餐时间再在“第七天堂”见面之后，少女在门口大狗警惕地注视下敲响了一楼玛蕾房间的门，拉斯特则转身向着起初见到“悬赏”的车站前广场位置走去。
八番街的建筑和街道的排布比较方正，一般拐口都是直角或者十字不会扭来扭去自然也不容易丧失方向感，七番街的街道则粗细不一，道路也带有弧度，还时常存在度数不小的上下坡，一直是黄黄的土路也没有什么显著的地标。
所以即使已经经过威吉的指点，拉斯特对照着支柱的方位一顿找，最后还是注意到了少年可能是迷路了的一位女性路人出声问起，主动提供了帮助拉斯特才成功的找到了目的地。
和八番街五米高的柱形告示栏不同，七番街的告示栏就是简单的、竖立在车站前广场到车站前空地之间道路葫芦阔口位置的几块带遮光板的木质标牌，除了“寻找丢失的猫咪”、“清理怪物集群”、“教训某人，见面详谈”等写明了报酬的委托以外，贴在上面的也有许多例如“招聘服务生”、“商铺招租”、“义警队招新”、“疏通管道”等正常的广告类型的传单以及一些意义不明的，像是写着什么寂寞少
一只棕色皮肤的大手从拉斯特身侧伸出，当着他的面将少年认定为“意义不明”的传单撕扯下来，独留半个“寂”字的一角还牢固地粘贴在上面。
“这些诈骗犯真是让人不得安生，只要一不注意又在这里贴钓鱼广告。”大手用指甲把顽固的传单一角给刮下来，听起来有些厌烦情绪的粗犷男声响起，拉斯特支着木棍看向了来者。
那是一个戴着深蓝色鹿皮帽，穿着布料看起来很实的夹克的中年男人，从上唇的位置开始，他嘴唇周围到耳根的皮肤都被浓密乌黑的胡子所覆盖，拉斯特只能看到他裸露的鼻子和上半张脸，胡子粗硬，但是被修剪过边缘以及清洗过，所以看起来还算整齐，并不杂乱和油腻。
被少年的转过来的面孔惊讶到，男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甩了甩手上的一把扯下来的废纸，用严肃的语气问道
“你刚刚看了这些广告吧？”
“看到一点。”拉斯特点点头。
“不要相信这些，贫民窟里可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很多被这上面联系方式骗到的人都没有再出现过，都不知道是被拐卖了还是被总之你还年轻，这种东西不要去尝试。”
男人叉着腰，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嗯。”对方明显是为自己好，拉斯特应下。
接着，中年男人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这个自己第一印象是“残疾病弱美少年”的孩子将手伸向了那张在“佣兵告示栏”里，已经挂了半个月都没有被完成的委托——
“欸欸！你在干什么？！”
男人抓住了拉斯特的手腕。
“我在接委托这里不需要把传单扯下来吗？”
拉斯特不解。
“接委托？”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瘦削的身材，裸露的手臂也十分纤细，手腕附近的肌肉松弛无力，身上甚至除了一根感觉就是路边捡来的结实一点的木棍以外没有一把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浑身上下除了脸就没有一点“能打”的地方——脸确实很能打，但是总不能靠帅气去杀魔物吧。
顿时没好气的笑了笑“就你这小身板还做委托，别去给魔物送菜！把魔物养肥了还给我们工作增加难度！”
“赶紧回家回家！”边说着边打算双手把少年从告示栏边推开，用了一些力气之后却猛然发现——少年站在原地的姿态毫无被破坏的迹象。
皱了皱眉，男人肌肉略微鼓起使劲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少年伸手，在男人的肩上一推，他便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身体之上，连续后退数步，在黄土地面上踩出几个脚印之后，才堪堪稳住——
在男人有些震惊的目光中，拉斯特回以微笑，淡淡开口
“麻烦您为我操心了，但是我觉得这个委托应该难不倒我。”
交谈了一番，拉斯特得知男人的名字叫“怀默”，是七番街义警队的队长，平时主要是负责任务的调度和制定巡逻、清缴计划等偏行政的事务，刚刚就是路过时顺便清理公告栏上边一些可能会招致不良后果的传单——
“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5000gil报酬的委托”
拉斯特外形的弱不禁风还是让怀默无法无视，劝阻道。
“额5000gil的委托，难度很高吗？”
“”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对视片刻。
似乎是真的从少年的脸上看出来不似作假的疑惑，怀默张了张嘴
指了指那张委托
“看到这四个+号了吗？”
拉斯特视线也跟上，看到后点了点头：
“嗯。”
“还有这发布日期？”
“10月1日有什么问题么？”
“”
“你真是新来的啊。”
“？”
“这是一个清剿怪物的委托，是所有可以被承接的任务中最直接且因果关系最简单的任务，一般都很抢手，报酬这么高，再加上20天还没被处理掉更别说这个+号了，这代表着已经有四个佣兵选择放弃任务或者就是执行失败了——”
拉斯特“哦”地一声表示自己了然了。
目的明确清晰而且单纯、可以在执行前根据怪物弱点做准备的任务，报酬也高于平均线的情况下20天无人完成，而且已经有四人宣示了任务的失败，这显然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难度”委托。
“冒昧的问一下，贫民窟这里佣兵的水平一般有多高？”
“一些没稳定去处也没有正经工作、但是身手不错的流民”怀默皱着半边眉毛，揪着下巴上的胡茬回想“大多数是这样的人，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比较厉害的人物，武人，或者是神罗战士”
“神罗战士？他们也会接这里的委托吗？”拉斯特略有些诧异地问道。
“所以说是偶尔——之前瓦砾街那边出现了棘手的魔物，还是一个好像叫罗什么的神罗战士完成的委托。”
说了那么多，见到拉斯特还是没有被说服准备调头离开的样子，于是他正视着少年，郑重地问道：
“——你是真的想要做这个委托吗？”
“是的。”少年点头。
毕竟现在的他需要一个稳定获得收入的合理渠道——虽然以拉斯特的能力完全可以打家劫舍或者劫富济贫来短时间内获取大量金钱，但是这种会引起蒂法反感的行为他并不打算尝试。
怀默抖了抖浓密的粗眉
“好吧，可能是我低估你了——”
“不过，下层接取委托需要在义警队这边做个简单的登记，义警队作为中间人为佣兵发放酬劳，并不是拿着委托单据直接去找委托人——这是因为以前出现过几次没有完成委托的家伙，直接动手威胁委托人攫取报酬的情况才定的规则，所以如果你想要接委托，就要跟我先来一趟。”
说着，怀默背身对着拉斯特招招手。
“跟我来吧。”
“”
倒也是，毕竟委托上面只写了任务的部分内容和失败的次数，并没有委托人的联络方式，刚开始拉斯特还以为是写在了纸的背面，现在看来是故意的。
接着，怀默就领着拉斯特走向了熟悉的、前往“天望庄”的方向。
虽然有些疑惑，拉斯特也没有开口，默默地跟着走到最初被威吉带领时路过一次的、门口挂着“weapon”标识牌的店门口站定。
“喔，怀默桑，早上好！”
“早上好！”
大胡子男人和路过的，站在柜台后边的店员互相打着招呼，带着少年径直走向武器店的深处。
虽然几个正穿着工装的男人都好奇的看了怀默身后的拉斯特一眼，但是没有做出询问的举动。
“跟我来，义警队的装备室和办公室都在这边。”
回头对着少年说了一句，便走进了完全没有灯具照射的阴影里。
拉斯特跟上，发现走进阴影之后就是一条向上的楼梯，这样昏暗的采光好像是设计者有意为之。
是为了防止进入武器店的无关人员注意到这里的楼梯嘛。
这么想着，就跟着怀默到了二楼，穿过天花板的高度到达的是一个天台的结构，二层的房屋是一个从一楼高度完全无法看见的缩小的单间，怀默拿出一串钥匙打开小门，走了进去，拉斯特自然跟上。
小屋不大，目测大概二、三十平米左右，四个壁面上都挂着黑色的金属网格结构，上面有许多形状规整的钩子，大部分的钩子上都没有物事，少数的钩子上摆放着枪械，整个屋子里除了摆在门侧的小桌以外还放着许多木质的、金属的大大小小的箱子——这是一个小型的武器库。
“来，把这个表填了。”怀默从靠墙的桌子里面掏出一张表格递给拉斯特。
是一张内容比较详细的，姓名、年龄、住址、照片以及擅长的方面三块的表格。
在最下面甚至还有“委托记录”这样的内容。
“在七番街的佣兵都需要填这个，方便雇主选择执行者——”
这么详实的内容
“如果有人推荐呢？”拉斯特问道。
怀默一愣：
“嗯？你在这里有熟人吗？”
“熟人算不上，但是目前我居住在天望庄，认识玛蕾。”
“只是租客的话算了，你就把称呼和住址填上吧。”
看来玛蕾在这里的影响力确实不俗，拉斯特挑了挑眉，在表格上写下了“last”，住址“天望庄202室”。
“这样就可以了？”
“嗯。”怀默将大片空白的表格塞进抽屉，接着郑重地再次问道“你要接取的委托是七番街罐头工厂老板发布的，已经涨价四次的任务，这不简单。总之你要想好了，有失败记录的话，以后雇主选择你的几率就会降低。”
“没问题的。”少年没有犹豫。
怀默盯了拉斯特一眼：
“很自信啊，那我现在就带你去雇主那边，”
“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