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亡命鸳鸯
甲板上,翊阳一手牵着了无,一手刀抵着那胖管家的喉咙,幽幽开口道“管家要与我同归于尽?”
管家看了看眼前一身绯红的姑娘,船舱内近二十个侍卫都没能拦下她,其功夫可见一斑;此时见她淡定自若的模样,倒像是连伤都未曾受过一样
“靠岸”
船随着他的命令靠岸,翊阳挟持着人稳步下船
“怎么,你是想试一试你跑的快还是我的刀更快”
管家闻言便是收起了自己的腿,老实走在了前面
见着船缓慢离开岸边,甲板上的人皆是整装待发,翊阳冷笑了笑,再不舍,还是松开了那和尚的手
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两下,便是燃了起来
“你要,你要干什么”
管家见状吓的不轻,这姑娘莫不是想烧船
船上人同样瞧见了她的动作,忙不迭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看着船离的远了,管家才悠悠松了口气;这么远,该是烧不着了
翊阳瞥了眼恢复平静神色的管家,冷声道“希望你会水”
接着就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他在水里扑腾,船上的人心慌不已,丢了和尚已经是大罪,要是再把管家折进去,那就得全家老小赔罪了
看着一部分跳水救人,翊阳用眼丈量了位置,随即轻轻一抛,燃着的火折子稳稳落在船舱的一个窗户内
本来今日下雪,船体偏湿,是不容易燃起来的,遂那些人也没太上心,可不过片刻间,便是有人惊呼道
“酒,酒,那屋里存着酒”
翊阳向另一艘船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天渡的方向,随后便带着了无往山中去;蓬莱在湖的对面,而此山,名–关山
汐月看着对面燃烧的船出神,熊熊火光映在那双眸子里,美的惊心动魄
“你不跟着你主子?”
双喜站在她身后,听她开口,缓缓说道“还的劳烦姑娘送我回岸边才是”
汐月回头看他,眼里若有深意
“你可知这是杀身之祸,我为何还要继续帮你们?”
“主子没往你船上回。便是在帮你撇清关系,你若将我交出去,那不是做贼心虚吗?”
“好生厉害,不知你主子到底是何人。竟敢这般大胆!她可知那船是安阳广宁王的”
双喜闻言不见色变,只浅浅答道“知不知道不打紧,是谁的也不打紧;她只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便是”
谈话间,船已然靠了岸,双喜稳步下船,朝着甲板上的姑娘拱手一礼“多谢了”
广宁王的人被劫了,船被烧了。在场的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看着那边还乱做一团,根本无人注意这边一个男人已经坐上渡口的船离开
“不想死就嘴巴严实些,今日我们可什么人都没瞧见”
汐月团扇掩去嘴角泛起的笑意,冷声开口,接着便回了船舱
“翊阳”
了无被拉着走了很久,能明显感觉身前带路的人脚程慢了下来,忍不住开口喊了一身
他也不敢扯掉蒙眼的布,浓重的血腥味缠绕周身,呼吸间已经让他十分不适,若他倒在这儿,如翊阳所说。她那身板儿,怎么可能抗的动他;可他实在很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受伤或者伤的重不重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翊阳轻声开口安慰,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些
“我~”
“再等等,等天黑再拿下来”
翊阳听他开口,猜到他的想法。急忙出声阻止,随即又笑道“就让我多牵一会儿吧!”
了无不再说话,老实让她牵着,他是了解她的,她会这么说,就代表着她此刻该是伤的很重
出事第一晚只要离得够远,是相对安全的;那老管家落了水,情况必然不好,少了带头的人,那帮侍卫也不会轻举妄动。
然蓬莱那边自然会先从内部查起,胆子这么大的人,自然要搞清楚身份才能动手,否则得不偿失
冬季夜来的早,加上今日天阴落雪,黑的比寻常更早了些
了无扯了遮眼的黑布,可眼前依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半道上翊阳已经将手上和脸上的血都给他擦过了,否则沾着一手血,两人的手这么握一天,只怕得黏在一起难以分开
“和尚,有点冷,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睡”
她的话很轻,飘在细碎小雪中若有似无,了无心紧了紧,缓缓开口道“好”
怀里人娇小,身子单薄的很。她浑身都在发抖,了无想抱她,却又不敢伸手,她必然是受了很重的伤,否则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喊冷,只是他却看不见她到底伤在了哪里?
“和尚,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亡命的鸳鸯?”
靠在着应是葱郁的大树,了无没回她这话,怀里人渐渐呼吸浅淡,半昏半睡了过去
她头埋在颈侧,似有似无的呼吸时不时洒在颈窝,喷洒的热气让他心中燥动
了无抬手准确无误的探上了她的脸,冰冷的很,指尖滑过她的眉眼,那张带着稚气的脸便能出现在脑中,一颦一笑,都是如此清晰
翌日天刚泛白,了无就醒了来,第一反应便是去看怀里的人
她脸色苍白的很,蹙着眉头,还没醒
再往她身上看去,每看一寸,心便是凉一截
船舱里见她时,绯红的宽袖长裙,何其惊艳,如今哪里还看的到裙子的模样,手臂,肩背,下摆,皆被刀划的破烂,有的留了伤口,有的只划烂了衣裙
伤口很多多,深深浅浅,便是后背就有三处,见状了无只的庆幸昨晚没抱她,否则定会碰到她的伤口
轻叹了口气,了无不知该不该叫醒她,醒了,不知如何面对她这份心意,不醒,怕真的让她死在这儿
他还没思索出头绪,怀里的人已经悠悠转醒
缓坐起身,动了动有些发麻僵硬的四肢,翊阳便是立刻起身,丝毫不见蹙眉;仿佛那些深深浅浅的刀伤不存在一般
“走吧!”
了无错愕看她,震惊不已
在山中行了两日,没遇到追来的人,倒时先遇上了关山传闻中的悍匪
“走快点,拖拖拉拉的,”
“嘶”
翊阳被人推搡着往前走,那人眼瞎似的,直戳她肩上伤口,饶是翊阳,此刻也是忍不住轻哼
了无在她身后,将一切看在眼里;向前跨了一步将那人隔开了来
那几人见状也没不满,沉浸在捡到宝的喜悦中
这和尚虽说看着有些狼狈,可那五官样貌,乃是绝顶好看。这要送给当家的,可不大功一件,而且那姑娘虽说一身是伤,长得却是不差;带回去养养,给兄弟们玩玩儿,也是顶好的啊
“进去”
走了半日,两人被带到了一处营地,房屋该是新造的,看起来木头都还没干透。
翊阳动了动发酸得胳膊,还的感谢这几个蠢货,没绑了她
“你别乱动,伤口裂开了”
了无蹙着眉,将视线转到了一边
她背上有处伤颇深。先前在林子里虽敷了草药,可这短短时间哪里好的了那么快
她的衣衫烂的很,此刻外面罩的是他的外裳,可也因她过大的动作撕裂伤口而染了血
翊阳行至他眼前,笑问“心疼了?”
了无垂眸看她眼里满是不正经,干脆坐一边,任她疼去吧!
被关在这儿其实挺好,有饭吃,能挡风,比露宿荒野强多了
“唉,真是倒霉。这大当家怎么这时候不在!”
“无事,将人留在这儿养好些再送去,岂不更好”
“也是,那姑娘的伤也得治治,否则玩不了几次就没了,可惜得很”
“对,走,抓药去”
门外的对话惹的房间内两人脸色一黑一白,均不是太好
可晚些时候,看着送来的丰盛饭食和各种药,翊阳倒是咧嘴笑了起来;就这脑子,怎么当上悍匪的
然而还有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
“这衣裳换了,又腥又臭的,熏死个人了”
看着扔在地上的两身衣裳,布料普通,虽说不是低等的麻,却也是一点不柔软,反而有些发硬
了无拿在手里捏了捏。硬成这样,她一身的伤如何穿的了
然他将外衣脱给她后如今中衣也是脏的很,不能让她穿,万一伤口感染,那可就坏了,最后便只剩里衣尚算干净
翊阳看他锁着眉头、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他在纠结什么,如今有饭吃,有药用,等她养个两三日,这帮‘悍匪’可拦不住她
“大师,我一个姑娘家都没说话呢,你脸红个什么呀!”
上好药,穿好衣服,翊阳笑的是一脸得意
上药了无是决计不会拒绝的,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和尚居然脱了里衣给她打底,说那衣服料子太硬,会摩擦到伤口
见她得意的劲,了无有些后悔,可衣服都穿上了,总不能让她再脱下来;只是里衣太贴身,此刻却罩在一个姑娘的躯体上,无论如何去想,了无都只觉自己刚刚定然是脑袋抽风了、才会做出这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