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如火炬，消融黑暗

    在研究员们做出决定之前，他们先控制着仅剩的几架探测器，分散在四周，各自捕获一些危险品，然后四散离开。

    活化的危险品虽然表现出了一定的智力反应，但是毕竟没有真正成熟的意识，因此当它们再次聚拢想要腐蚀探测器时，因分兵差错，使得两个探测器成功带着捕获的样品离开了。

    在探测器离开后，暴走的危险品逐渐安静下来，开始从封装库中流出更多的危险品，然后往更深处游荡，捕食、消化所有遇到的生物，然后将获得的信息以闪光涟漪的方式，传回到封装库中正在蜕变的危险品之中。

    人类对此一无所知，且即使知道了，也难以立刻做出抉择。

    从细菌、病毒，到复杂生命体的演变研究，即使是现在议会最保守的议员，也舍不得在确定实在没有处理方法前就下达完全销毁的命令。这样的契机，实在是如同宇宙中生命的出现一样的罕见。

    君玉树在穿梭机上默默地跟着纽克利沃斯特来到祸涡岛，然后潜水艇拍摄到怪兽从身下伸出两只巨大的鳌钳，准备沿着活化危险品逸散的裂隙开挖。

    四周的活化危险品围绕在纽克利沃斯特周围，尝试着腐蚀祂。一开始，活化危险品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它们缠绕的地方出现了各类坑洼。

    但渐渐地，活化危险品数量越来越少，潜水艇冒着危险靠近拍摄，才发现是活化危险品被纽克利沃斯特吞噬。之所以是被吞噬而不是活化危险品主动钻进纽克利沃斯特的身体中，是因为潜水艇发现了在一些活化危险品消失时，发出了闪光，然后身下的活化危险品开始四散逃离，只是并没有逃走而已。

    怪兽交流专家在发现纽克利沃斯特准备挖掘后，立刻与危险品处理小组的研究员发出通讯请求，同时立刻尝试与纽克利沃斯特再次交流。

    “你好，你是要挖掘存放危险品的地方吗？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这些危险品由原子能、细菌、病毒等融合变异而来，已经活化了。贸然挖出来，很可能导致它快速进化和扩散。”

    纽克利沃斯特并没有停手，但也回复道：“人类，你们需要耐心，在短暂的岁月中，你们成长了许多。你们会有更长久的未来，这里的东西不适合你们，它们对你们而言，太危险了。至于挖掘，那是因为它在里面，成长、蜕变，它不该存在的，而那些逸散的都是没有潜力的、可消耗的子体，无伤大雅。”

    听着纽克利沃斯特的话，各方面研究员沉思消化。其他人则看着雷安澜，作为联络队的队长，即使联络队未正式成立，但他已经需要履行职责，承担怪兽相关事宜的决策任务。

    看着穿梭机内表情淡然的君玉树，海洋中不顾逸散出来的活化危险品的围攻的怪兽，雷安澜看了眼相关作战群的布置情况后，沉住气，压下了开启作战的命令。

    忽然，研究人员发来信息，“雷队长，根据最新投放的探测器的探测结果，我们发现纽克利沃斯特的体温正在快速异常升高，拍摄出的能量透视图显示祂的核心已经开始熔解并流向身体四周。祂吸收活化危险品的速度也变快了。”

    一个研究人员惊呼：“难道，祂是想要自己化为反应堆，溶解那些危险品吗？”

    交流人员立刻对纽克利沃斯特询问这个问题，纽克利沃斯特继续挖掘、继续升温，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问题：“当然，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那这样，你不是也会消亡吗？”

    “当然，当然。啊，我知道，你们畏惧死亡。但是，你们要知道，死亡是一定会到来的。”

    “即使一定要消灭这些活化的危险品，人类也有相应的武器，你为什么这样做呢？担心人类吗？但是，我们是可以共存的啊！”

    “我知道，只是，我走向死亡，死亡也来迎接我。”此时，纽克利沃斯特已经挖通了岩石层，由于祂对活化危险品的清理，潜水艇可以跟随其进入，并拍到与岩石纠缠在一起的扭曲黑色血肉。

    纽克利沃斯特此时已如融化的铁水一般，四处流淌，将黑色的血肉包围，而黑色的血肉以及如同水流般的黑色活化危险品，则拼命扑向四散的纽克利沃斯特，想要将其扑灭。

    然而，这样的行为是徒劳的，就像是想要凭借一个人的眼泪，去扑灭熊熊燃烧的地火一般。

    纽克利沃斯特熊熊燃烧着，可祂的声音却依旧那么平淡，“啊，人类，其实我和它是一样的。在无数年前，自然中的一切造就了我。原子能，给予了我无尽的痛苦，也让我无时无刻都感受到存在的意义。但是，如同火焰一定会熄灭一样，我的燃烧也有尽头，当它出现的时候，我是欣喜的。但当我品尝它的思绪后，我知道，我和它不同，它是怨恨的产物，它不是为了活着而存在的。”

    悄无声息中，君玉树变身了。

    虹光奥特曼站在潜水艇旁边，借助虹彩，使用心灵波动，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传输能量，将你的部分细胞从这种状态剥离出来，你可以重新生长，以正常的生物的身份活下去。这些危险品同样能够得到解决。”

    “不需要的。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致力于消除海洋中各处强污染源，避免下一个痛苦的我出现，那些污染源让我存活至此，也使我感知到肉体的痛苦和生命的美好。呵呵，你一定想象不到我观看、经历过多少美丽的风景和美好的事物。现在，经过这么久的发展，人类已经可以替代我的工作了，这工作也是为你们自己。所以，不需要。”

    听着纽克利沃斯特的话语，虹光奥特曼没有说话，他尊重祂的选择。

    而看着翻译机上话语的人类，也没有再发出声音，而是以沉默，礼送纽克利沃斯特，看着祂慢慢黯淡如燃尽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