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算你十五个贡献点。去那边冲洗一下,就可以滚了。”
江夜白捡起地上的衣物,昏昏沉沉地进了一旁的寒潭。
冷水刺骨。这寒潭能祛除普通火毒,对江夜白却是没有半分作用。不过沐秋寒本就对他厌恶至极,此举无非是折腾他,让他再受些冰寒之苦。
江夜白就着潭水洗了衣服。他只有这一件衣服,弄脏了也没有其他可以替换。
“滚吧。”沐秋寒那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阵天旋地转。等江夜白醒过神来,他已经站在药田外。
身旁空无一人。
他被沐秋寒丢出来了。
劳作了一下午,此时已是深夜。头顶朗月当空,身前是半隐在夜雾中的栈道。栈道下漆黑的峡谷中,有声音像婴孩啼哭,忽远忽近,久久不绝。
湿衣贴在身上,山风吹来,骨头缝里又疼了起来。江夜白打了个寒颤。
江夜白心里戳系统:“在吗,陪我说说话。”
系统冷漠:“那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
江夜白害怕极了:“别,求求了,我现在觉得头皮发凉。”
“那是因为你头发湿了,”系统很无情,“你不必害怕,没有人比你现在更像鬼了。”
江夜白反思自己。荒岭深夜,他一个人形生物,脸色惨白,披发麻衣,还一步一个血脚印。江夜白不怕了。他现在只怕遇上人,给人吓出什么毛病来。
江夜白随手折下一旁的树枝,给自己挽了个发髻。又扯下几根藤蔓,几下就编了条腰带,还挺精致好看。
江夜白觉得很奇怪。江夜白问道:“为什么我对修炼一无所知,对这些东西却这么熟练?”
系统顿了顿,江夜白莫名感觉它在笑:“因为你以前贤良淑德呀。”
江夜白:…
系统一定在驴他。
一人一系统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在栈道上晃晃悠悠走过去,从一个峰走到另一个峰。
突然,江夜白心头一紧。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眉眼清正,一副好相貌,却偏生让人感觉妩媚至极。
男人轻抚着他的脸。吐气呢喃:“江兄,我终于找着你了……”
声音沙哑轻柔,是最能勾起人欲念的靡靡之音。
江夜白浑身一僵。
有点变态。令人害怕。
手指划过脸颊,捏住耳垂。男人俯身过来,耳语道:“东西在哪?”
江夜白完全不知道原身和这个变态有什么约定,只能僵在那一动不动。
然而落在男人眼里,这种沉默就成了抗拒。
男人发狠,撕扯着手下的耳垂:“江兄是否忘了,现在的你已经是个废人,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江夜白吃痛后退,却被一根红鞭卷住腰,拉了回去。
男人轻哼一声,那鞭子忽地化为红绳,牢牢把江夜白缚在树上。
江夜白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万魔教右护法凌千峰,剧情里最行事无常的人物。他幼时被合欢宗掳去,作为修炼工具受尽折磨。但他天资纵横,又心思缜密,不仅偷习了功法,还成功逃出魔宗。
凌千峰的大名第一次出现在江湖里,就是他孤身复仇,以一人之力屠灭整个合欢宗的时候。
此人用着合欢宗的手段,行事全凭一己好恶,常以折磨玩弄他人取乐。又隐藏至深,直到几年后暗杀现任教主夺权篡位,也无人知晓他一身实力已近此界巅峰。
最后主角扫平魔教,他竟也全身而退,从此消隐江湖,再无踪迹。
而这凌千峰的武器,就是原合欢宗的宝物,“醉红尘”。
这醉红尘通体艳红,却变化万千,既是合欢宗折磨人的器具,亦是杀人的手段。有道是:“红尘苦,今宵醉,万人往兮无人归。”
所以这个半夜出来劫人的变态,就是传闻与他江夜白不清不楚的右护法凌千峰。
那凌千峰道:“那夜我按计划拖住沧月真人,你去杀月生海。那东西必定在他身边。告诉我,它在哪?”
江夜白戳系统:“沧月真人不是一直闭关,从未出现?”
系统:“只是剧情里没出现。”
江夜白满怀期待:“我好像发现了隐藏剧情。有奖励吗?”
系统毫无波动:“没有。请宿主踏踏实实做任务,不要希求飞来横财。”
江夜白闭嘴。
凌千峰看着青年沉默抗拒的姿态,心头火起。
此时月光照在青年清冷好看的脸上,恍若谪仙。而一想到这个天仙般的人儿如今被自己捆缚在树上,手脚无力,任人宰割。心里的火就渐渐变了味儿。
凌千峰从怀里摸出一粒丹药。这是情丹。当年他自己就是被这丹药控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分开青年紧闭的唇齿,凌千峰将红色的丹丸推进咽喉。又探手在青年脖颈处轻轻一点,那丹丸便咕噜噜进了胃里。
凌千峰催动法宝,按手在青年腹部催发药力。没一会青年玉色的肌肤上就泛起了粉色,手下的躯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每一次看见别人经历自己曾经的痛苦,凌千峰心里就分外满足。
凌千峰静静欣赏了一会,直到青年再也克制不住,抖得不成样子,紧闭的唇齿间发出颤抖的喘息,死死闭着的眼睛也微微睁开。
青年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这正是问话的好时机。凌千峰抚弄着身前颤抖的躯体,笑得百转千回:
“为什么不杀了月生海?你刺穿了他丹田,我给了你牵机毒,只要你抹在剑上,他就必死无疑。”
“我跟你说过,只要他身死道消,那东西就会循着牵引,自动认新的主人。”
“你为什么没有按计划用毒?”
青年眼神茫然,无力地摇头。
凌千峰心里的火更大了,他狠狠掐住青年的脸:“是你自己找上门来,是你提计划要杀月生海。怎么到头来,你却下不了手?你俩家自小指腹为婚,不会是真的对他心存恋慕,情丝难断吧!”
青年身体一僵。
凌千峰意识到了什么。本以为青年心狠手辣,是个魔门的料子,结果到头来却优柔寡断掰扯不清,坏了自己的好事!
“真是可笑至极。”想到和沧月真人打斗受的伤,凌千峰心里怒极,一掌抽在这人脸上,“废物,我早该亲自结果了他!”
青年波澜不惊的面具突然破碎。他慌乱地睁大了眼,想说话,然而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点气音。
水幕那边,月生海看着青年徒劳地张合着嘴唇,一遍遍说着“不要”。觉得也真是可笑至极。
今天青年被沐秋寒认出,月生海心知右护法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右护法此人深藏不露,觊觎自己的升仙策,又有弑主的前科,月生海早就对他提防甚深,如今有了钓他出来的机会,月生海想了想,还是强忍不适开了水幕。
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对自己手下留情是真的。但凡青年存了点杀死自己的心思,在剑上淬了毒,不说上辈子自己必死无疑,就是这辈子也会修为大损。
只是月生海万万没想到,青年居然存了那种心思。
如果是上辈子的自己,知道后说不定还会感动原谅。
可惜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点点关怀和怜惜就会感动不已的人了。
他只觉得恶心。
月生海知道自己从小生得好看。当年屠族之日自己才十五岁,一想到自己是因为什么被留了下来,想到当年在宗内和这人同榻而眠,这人时常夜半出去,拂晓方归,再想到这人对自己的觊觎,他忍不住要呕出来。
被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喜欢,真是……令人作呕。
至于这一次为何手下留情,除了那点肮脏的心思,更多的可能还是留下自己当个吸引火力的挡箭牌吧。
毕竟那么多人对升仙策趋之若鹜。
水幕里,凌千峰探手伸进了青年的衣襟。不知道做了什么,青年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用口型比划着:“东西不在他那…”
月生海一愣。
凌千峰手下不停,青年抖得像风中的蝴蝶,却睁着眼,坚持道:“在我这,在——”
月生海一步跨出,从青年身旁走了出来。
凌千峰一惊,收了手:“见过教主。”
青年被绑在树上,衣衫湿透,四肢打开。见他望来,面上强撑,到底难堪地阂了眼。
月生海看向凌千峰,道:“右护法,不要碰本座的东西。”
凌千峰妩媚一笑:“这没个标记,属下怎么知道就是教主的东西?”
月生海俯身捏住青年的脚踝,擦去沾染的血和泥。也不管青年已经绷成了一张弓,指着露出来的印记笑道:“我的。”
“属下眼拙。”凌千峰收起法宝。
月生海抱住无力支撑的人,化为青烟飘向空中。
在峰头留下一句话:“没有下次。”
——无论是人还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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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白被教主带进了寝宫。扔进温泉里。
江夜白有点慌。原著没明说,但原主应该是把天魔策上的东西拿出来,与凌千峰共同揣测研究。
如今闹了这么一出,他怕自己没说清楚,搞砸了事情。要是右护法铁了心要杀主角,尚未成长的主角怕不是他一合之敌。
江夜白心神恍惚。
教主看起来更烦躁了。他捡起仆从们清理浴池的工具,用力刷洗江夜白的身体。
“本座不喜别人碰我的东西。”男人将铁刷捅进他嘴里,胡乱地刷洗,江夜白嘴里溢出血来,“再有下次,碰到哪里,本座就给你剁下来。”
“啧,”江夜白戳系统,“这个独占欲,我喜欢。”
系统冷漠:“可他是个双标。你独占不了他。”
江夜白反复横跳:“我觉得我俩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系统冷笑:“我才疏学浅,想不出什么锅会配十几个盖。”
江夜白垮掉。
月生海抱着青年从水里出来。
刚放手,青年就支撑不住,跪倒下来。
被温泉水激发,药效达到了巅峰。青年虽表情冷淡,但眼尾发红,嘴角带血,手指痉挛地攥紧了,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的泣音。
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让人更想让他彻底地哭出来。
月生海心里纷乱。他不喜男子,但此人觊觎于他,现在身份反转,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本来就是自己的剑侍。
他伸手抓住青年的长发,按往自己身下。
“哇——!”江夜白刚想惊叹,就被系统拉灯,关进了小黑屋。
恍惚中他听见系统的声音:“我是绿色系统,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