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堕魔师尊的挖心小徒弟（30）
“不过这群宗门后代倒是比当初的那些蠢货好得多。”
说完后，场面停滞了一秒，接着响起一声轻笑。
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闷笑声装满整个秘境。
阙予躺在地上，身上的雪白长裙已变得灰扑扑，头发也有些散乱，额角还带着一道细细的伤口。
她听着周围的笑声，眼眶慢慢变红，唇角渐渐上扬。
原来，这就是那些自愿冲锋陷阵，即使丢掉性命也毫无惧怕的前辈们啊。
他们是如此鲜活，又如此可爱。
他们有着对生活和修炼的无穷尽的热爱，但却再也无法再体验一次。
她忍住胸腔的抽痛和鼻尖的酸涩，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火序。
他的身影也在她眼中慢慢清晰。
墨红的衣衫，纯白的发带。
黑与红交织的双眸，还有那双眸中不掺杂质的情愫。
他就那样独自一人玉立，仿佛与他们隔成两个世界。
一个世界充满凡人的烟火气，而另一个世界谪仙魄人，却孤独悠长。
她就这么看着他，眼神一瞬不移。
直到身侧的前辈们站起身来，她才收回眼神。
前辈们站起后聚拢在对面，阙予等人茫然的看着他们。
一位络腮胡的微胖男子，呼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们这些小萝卜头可真是憨，以后被欺负可怎么办哟！”
“得了得了小胖，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开口道：
“别听你们胖前辈的，憨一点也未免不好，活得太清楚了，这人生便少了很多乐趣。”
青年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
“小离，你这到底是在教育后辈，还是给自己找补呢？”
小离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在找死！”
“错了错了，我错了。”青年男子立刻道歉，“保证不说了。”
小离哼了一声，又看向面前的阙予等人，
“行了小孩们，我们要走了，以后还是多长个心眼儿吧。”
说完她率先转身，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有缘再见。”
小离一走，青年男子的魂也仿佛跟着走了，敷衍的冲他们摆摆手，留下一句话就追了上去。
“还是别再见了，看你们都糟心。”
阙予等人：
微胖的络腮胡大哥倒是和善的笑笑，“别介意，他们两人就是这样子。
从前便一直拌嘴，吵架的时候吵的比仇人都要凶，但却谁也离不开谁。
所以刚才他的话并不是针对你们，你们只是被迁怒了。”
说完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不过他说的别再见的话，倒是没什么错。”
阙予等人被他这话弄得一头雾水，但他也没解释的意思，只拍了拍众人的肩，
“仙圣大陆就交给你们了。”
接着背着手施施然离开。
走到火序身侧时，他顿住脚，“怎样？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火序摇了摇头，“还有些事。”
“那行，我就先走了。”
火序微微晗首，侧回头就对上阙予的眼睛。
阙予听到两人的对话，瞳孔骤的一缩。
若是之前她听到恐怕还不会有什么想法，只会觉得他既然能召唤他们，必然有别的方式与他们联系。
但在他刚对他们说过再见也不是什么好事后，就问火序要不要一起走，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皱了皱眉，刚想上前问清楚，就见火序侧开眼神走到他们面前，淡声道：
“既然他们选择原谅你们，那你们便走吧。”
说完他双臂合十，灵力从周身涌动到掌间，双眸里红丝闪动。
接着，秘境微微一震。
那震动与先前融合时相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震动过后，秘境结界上的魔气便浮现出来，再慢慢汇入火序的眉间。
须臾后，他睁开眼。
“可以了，你们走吧。”
接着他又看向阙予，
“阿予，你能否再留一会儿？”
阙奉立和阙嵊立刻看向她，隐晦地眨着眼叫她拒绝。
但阙予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点了点头上前两步。
“好。”
阙奉立和阙嵊：“”
在火序冷淡却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下，在场的人陆续走了。
阙奉立和阙嵊也在阙予的保证下，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最后，刚才还有着近两百人的秘境，只剩下了火序、阙予和鹤掌门。
鹤掌门温和地看向阙予，“能否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和序儿说几句话。”
阙予看了火序一眼，“当然可以。”
说完她就后退两步，在离两人稍远的树下坐下。
鹤掌门含笑着向她颔首道谢，接着收回眼神，看着眼前的火序。
“序儿，我知你恨我。
但我一直待你如亲子，这一点从未改变。”
这时的火序，却不像之前那般激动，他抬起眸，那双平静包容的双眼与鹤掌门如出一辙。
“师父，其实我从未恨过您。”
他笑了笑，似回忆起遥远的记忆，
“我的父母是逍遥散修，虽在这仙圣大陆有双骄之名，但却无依无靠修行的并不容易。
可他们从未抱怨，也从未想过改变自己的坚持。
从我出生以来，我就跟着他们在这仙圣大陆游历。
我跟着他们见过山川河水，也见过飞虫走兽。
见过修为不凡，却高高在上欺负弱小的人，但也见过资质平平，却在陌生人危难之际伸出援手的人。”
“我从那时便懂得，这世间就是如此。
没有纯粹的善，也没有纯粹的恶，更多的是那游离在两者之间的灰。”
说到这火序摇着头轻笑一声，
“我曾以为我看过这世界，也已接受他的黑和白。
但在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是我高估了自己。”
鹤掌门的眼皮颤了颤，嘴唇嗫嚅两下，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火序没有发觉他的异样，或是发现了却也不在意。
他悠叹着继续道：“我曾以为我父母为仙圣大陆而死，我伤心却也骄傲。
因为这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他们的选择。
但后来我才知道，魔界之主杀不死他们，杀死他们的是比魔还要恐怖的人心。”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魔真的如众人口中所说的那般恐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