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年代文混混的高岭之花(18)
风卷着回答飘来,又随着身影飘走。
卫礼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就这样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卷起油纸袋沙沙作响,他像是才回过神一般,捂着胸口蹲下身,颤抖着手将照片一张张装好。
而那个还带着些许余温的手表则被他狠狠攥在手心。
他因为买手表错过回县城的大巴车,所以只能走路回来。
他还记得自己拿着照片和手表时雀跃又幸福的心情,想象着她看到照片时会是什么表情,想象着她戴上手表该是多么好看。
想着想着,连走了三个小时的路程都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可是他没想到,当他带着这满腔喜悦来到她面前时,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分手”
卫礼靠坐在墙边,强忍着痛楚闭上眼。
“阙予,你没有心。”
——
这晚之后,两人便默契的没有再联系。
县一高的人也都发现了一件事——卫礼已经好几天没到学校接阙予了。
最开始以为是卫礼在忙,可自从有人在县城碰到他,发现他正在国营饭店吃东西时,大家就觉得不对了。
之前卫礼每天雷打不动的接送,一有时间便会在县一高门口等着,等下课了就第一时间带阙予去吃饭。
可现在卫礼不仅不接送,连有时间都不来找阙予了。
这个发现让县一高的众人又找到了乐趣,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但鉴于阙予的脾气,没人敢去问她,只能悄悄在私下讨论。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事件中心的阙予却像没事人一样,每天准时上下课,中午便去机械厂吃饭。
甚至还有人发现她最近经常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在一起,煞有其事的猜测她是不是跟卫礼分手之后又找了新的。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侯子满脸纠结的看向对面的卫礼,
“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真和阙那个人分手了?”
卫礼手顿了顿,头都没抬,三两口将面前的饭吃完,站起身,“走吧,干活。”
说完也不等他,拿上东西率先出了饭店。
侯子愣了一秒,连忙将碗里的馒头咬在嘴里,跟在后面边跑边喊:“哥,你等等我!”
两人自从自己组装收音机大卖之后便开始扩展新的业务,比如现在,他们就准备自己组装自行车。
自行车的零件要比收音机难找一些,毕竟都是一些大件,稍微有用一点的都提前被人换走了。
所以在碰了几次壁之后,卫礼联系到了一个认识的人,采取回扣分成的方式让他帮忙留意零件。
现在他手上的便是第一套。
见他几乎都不用思考就知道哪个零件往哪里套怎么套,侯子不由得啧啧赞叹,
“哥,要不说你就是脑子好呢,我跟着我爷爷学了那么久,还比不上你自己看书琢磨一两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卫礼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道:
“当初侯爷爷教你的时候你能少往外跑几次,你现在也能做到。”
侯子:又何必拆穿。
侯子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哥,这大概还要多久能组装完?装好了之后能不能先借我骑出去显摆显摆?”
卫礼没有答话,只拿着扳手最后拧了两下,然后拨动脚踏板试了试,这才开口:
“装好了。”
侯子眼睛一亮,“那能让我骑骑不?”
卫礼顿了顿,状似不经意的道:
“下次吧,今天我有点事,先骑出去用用。”
“有事?”侯子抬起头,“你有啥事啊?要帮忙不?”
卫礼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洗完手在帕子上擦了擦,又回屋换了身衣服,这才推着自行车出门:“先走了。”
侯子:
卫礼出门后就骑着自行车直奔机械厂。
此时县一高已经下课,又有许多人认识他,他要是去的话又会掀起一阵话题,想了想便决定去机械厂。
机械厂离县一高并不远,骑自行车几分钟就到了。
卫礼将车停在巷子里,自己则靠在墙上点了根烟,目光看向机械厂大门。
没多久,他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不过半个月未见,她好像更美了。
她今天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齐膝,露出笔直修长的小腿,头发没有扎起,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她拎着那个熟悉的布包,边走边跟身边的男人在说些什么,说到兴处,还时不时扬起嘴角,露出那惑人的笑。
卫礼原本以为自己不会生气,可当他亲眼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是他高估了自己定力。
她霸道心狠不留一点余地,但尽管如此,被伤得遍体鳞伤的他,只要一看见她就溃不成军。
他突然觉得,就算她不爱自己又怎样。
她不爱他,可也不爱别人,只要她一直在自己身旁,那便谁也抢不走。
这样想着,之前的郁闷和酸楚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碾灭烟头,三两步走过去,喊出了这段时间令他辗转反侧的两个字,
“阿予。”
阙予闻声回过头,看到是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微微颔首,“有什么事吗?”
她的平淡和疏离让卫礼心脏兀的抽痛,他强忍着难过扯了个笑道:
“有时间吗,想跟你聊聊。”
阙予看了他两秒,接着转头看向身侧的张义,“你先进去吧,不用等我。”
张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心下了然,嘴上却故意道:
“你确定不带我一起?我可很有时间。”
阙予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刚想怼他两句,就听到卫礼的声音传来。
“这位同志,我跟阿予有些私事要说,就不劳烦你了。”
说完看也不看他,接过阙予手上的包,开口问道:
“吃饭了吗?”
阙予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去公园坐坐吧。”
接着也不等她拒绝,把自行车推了过来,见她坐上去一刻也不多留,蹬着踏板就走。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等到了公园,卫礼停好车就一言不发拉着阙予的手腕将人带到假山后面。
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倾身而上,重重地咬住她的唇。
这个吻气势汹汹,辗转厮磨,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思念和怨气。
一吻完毕,卫礼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开口:
“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