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叛国将军的小狐狸（2）
段灼安眉头拧了一瞬，忽而笑开，“本将才知，原来十一公主，有着如此巧言令色的一张巧嘴。”
“只是巧吗？”
阙予像是根本没听懂他的言下之意，眨了眨眼睛，“不美吗？”
说完她故意嘟了嘟嘴，仿佛想让他再看清楚些。
段灼安都快气笑了，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两人性别颠倒，他面前的女子才是一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
他敛起笑意，将桌上的兵书合上，目光锐利，“不知公主前来何事？”
“公主？”阙予皱起眉不赞同地看向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日我已嫁给将军，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至于找你何事”
阙予站起，半倾身靠近他，手指在桌上来回划动，“没事我就不能来找我的夫君吗？”
她语气幽怨，又带着天真的好奇，好似两人并不是各有异心，而是情真意切的恩爱夫妻一般。
段灼安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面前这个十一公主了。
传言她深受阙明喜爱，性格骄纵跋扈闯出了不少祸事，虽都有阙明善后，但在京都名声却实在不好。
十岁之后，她因受不了流言，一怒之下扬言不再出宫，但这几年名声却并未好转。
甚至坊间还多了不少以她为原型的段子。
段灼安自然不会觉得阙予会与流言中一样，阙明的‘宠爱’也不一定真如此真挚，但却没想到她会是现在这般。
狡黠、腹黑，像只狐狸。
可狐狸一般的人，又怎会任由阙明摆布？
果然，逗完段灼安的阙予坐回椅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本想说正事，但看到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忽然有了点坏心思。
眼眸一转便抬手抚上衣襟。
段灼安瞳孔一缩，只见她的手轻轻一拉，雪白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与鲜红的衣料相衬，更显旖旎。
他呼吸停滞一瞬，顷刻间眼神冰冷，刚想开口，就见眼前的人粲然一笑。
阙予放下手，懊恼般拍了拍手，“瞧我，见到将军风采便迷了脑子。”
说着将手移到袖口，拿出里面的玉瓶放在桌上，抬了抬下巴，“将军不妨看看再说。”
段灼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接着移到桌上那两指大的玉瓶上。
玉瓶材质上乘，清透光滑，瓶口用瓶塞紧密封着，看不出里面是何物。
即使这是阙予亲手放在桌上的，但段灼安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拿出锦帕包着手，丝毫不掩饰他对阙予的警惕和不信任。
阙予见他如此也没觉得不愉快，甚至暗暗点头赞许。
一个被明帝害得家破人亡的人，还不警惕小心一些，恐怕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胆大心细文武双全，这才让明帝迫不及待想要除之以绝后患。
这可能就是高处不胜寒吧。
在阙予神游天外的时候，段灼安已经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在桌上。
豆粒大的黑色药丸，闻不到任何味道，乍一看去，就像是泥巴粒。
段灼安抬眼看向阙予，嗓音深沉，“公主可能为本将解惑？”
阙予并不打算遮掩，直言：“毒药，用在你身上的。”
段灼安眉梢一挑，食指点了点桌面，眸光压迫性地盯着她，“可公主却将它摆在本将面前。”
“没错。”
阙予看上去毫不紧张，甚至不紧不慢地把玩着肩头的发丝。
“此药无色无味，遇水则融，半月一次，吃下后身体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但若服用超过三月，便会生效。”
“三月前没有任何医者能检查出不妥，但三月后，只要将军情绪波动或剧烈运动，就会四肢疲乏胸闷气短。
如此损耗元气后，不出三次就会掏空身体，届时药石无医。”
她将这药丸的作用全盘托出，段灼安越听心越沉。
若此毒药真如她说的那般厉害，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中招。
一个无色无味遇水则融的药丸，无论是放在茶水还是饭菜中都难以发现，而他也不可能不吃饭，只要她用些方式，成功的几率很大。
段灼安周身的气压降低，眼神如同深渊般暗黑难测，他将药丸装好，手关节扣了扣桌面，瞬间，书房里多了满身黑夜的蒙面男子。
“将这药丸送去查看。”
他没说药丸是什么，也没说送给谁查看，但蒙面男子心领神会，道了声“是”后又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阙予看着打开的窗户笑了笑，随后收回眼神。
这书房表面上只有两个人守着，但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
只要她之前表现出一点威胁，恐怕现在已经不能好端端坐在这里了。
段灼安拿了一张新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眼睛却一刻不移看着她。
“公主有事还请直说。”
他没对她拿出毒药有丝毫感谢，也没说她的要求他就会答应，但阙予却明显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微不同。
之前是厌恶、警惕和敷衍，现在警惕还在，但厌恶和敷衍却淡下，更多的是兴味。
阙予也不提刚才的事，将发丝拨弄到身后，开口道：“我想与将军合作。”
“合作？”
段灼安眸光一闪，漫不经心道：“本将倒是不知与公主有什么可以合作。”
“你不是不知，只是故意试探我罢了。”阙予轻笑一声，“也罢，将军不信任我也是正常。”
“我和将军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这个是谁想必将军也清楚，若不清楚”她站起身，随手整理着衣裙道：
“将军可派人仔细查一查我生母是如何死的，阙明又是如何将我培养为一个好用的棋子的。”
“到时将军自然知晓我为何会想与你合作。”
说罢，她也无意等他的回答，留下一句话便干脆离去。
“将军，三日后我再来寻你。”
段灼安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她走远，墨眸越来越深。
大约一刻，他关上窗，低声开口：“去查一查阙予的事。”
屋内没有人，声音却清晰传来。
“是，将军。”
完成第一步，回到主屋的阙予也没精神再多想。
原身身体本就不好，又缺乏锻炼，她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让春桃帮着洗漱之后就躺进被窝呼呼大睡。
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吃过饭她就换了身方便活动的衣物，去到府内的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