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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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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通电话终究是没能拨出去。

    因为,傅止戈已经出现在现场了。

    云澜握着刀柄的手松了又紧,在看到傅止戈脸上有血迹的时候,手下动作再次加重。

    “嗯……!”傅长渊被云澜扎着伤口,胸口还被踩住,一时间又疼又窒息,脸色憋得红紫。

    “我说过的吧?你想选什么死法?”云澜问是这么问,可没想他开口,一把把刀抽出来,就准备往人脸上扎。

    傅止戈快步过来拉起云澜,还不忘顺带踹傅长渊一脚。

    傅长渊:“咳咳……”两口血一吐,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傅止戈:“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炸弹呢?”

    云澜:“你伤到哪儿了?”

    两人看着对方,双双沉默,须臾又双双一笑。

    傅止戈忽地抱紧了云澜,在他被围堵的时候,乍听到云澜这边的情况,心脏都快停了,他知道云澜很厉害,可那是炸弹,他赌不起那个万一。

    云澜却在担心他身上和脸上的血迹。

    “你先别抱了,我看看……”

    傅止戈抓住云澜抚上脸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这些是别人的。”

    “真的?我看看。”云澜擦了擦,发现真的没伤口,才放下心来。

    “身上呢?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没有,不要担心了。”傅止戈轻轻拍着云澜的背。他之前就隐约发现云澜容易情绪不稳。

    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的经历有关,傅止戈准备先观察观察再问问。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安抚好云澜的情绪。

    “他怎么办?”云澜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情绪就悄悄散了。

    “我带的人就在后面,马上就能到。对了,他说的炸弹呢?”

    云澜闻言,带他去看椅子,下面绑着的炸弹已经被拆掉了一个关键的部分,暂时安全。

    云澜三两下接下来,“这下安全了。”

    傅止戈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在不保证完全安全的情况下就敢这么做。

    傅止戈说道:“我们回去吧?”

    在车上,云澜忽然递给了傅止戈一份文件。

    赫然是之前傅长渊给他的那份调查报告。

    傅止戈:“这个……”

    “你调查我啊?还不止一次?”

    “不是,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又没能查出什么来,对我可没有损失。而且,我也调查了你呢。”

    傅止戈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慌忙地伸手去拉云澜的手,“我错了,就要道歉。第一次调查是因为发现爷爷给我安排了一个未婚夫,我想看看这个人是什么底细,第二次调查是因为我发现你和我之前见的不一样,想知道你身上的变化是为什么,第三次是不甘心你身上的秘密我一点也找不出来,第四次……我是为了确定。”

    “什么?”

    “确定,你是不是曾经那个人,除此之外,我找不到用哪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你现在知道了。”

    “嗯,但是,我还是会怕。”

    感觉到他的手掌力度收紧,云澜反问,“怕什么?”

    “我怕你哪天突然就不见了。”就像突然就闯入他的世界一样。

    云澜沉默了半晌,忽地转过了头,看着车窗外飞略而过的建筑。

    呢喃低语道:“早就回不去了。”

    闻言,傅止戈心脏一疼,手心握紧了云澜的手。

    两人纷纷沉默,他们彼此都知道有些话不适合在这样的场景下说出来。

    到了庄园之后,傅止戈拉着云澜直直奔向两人的卧室而去。

    门被关上,傅止戈拉着云澜在床边坐下。

    他的双手包裹着云澜的手,仰视着他,带着小心翼翼又不乏温柔地问着,“云澜,跟我说说你的曾经好吗?”

    “说什么?那点破事有什么值得说的……”

    “云澜,我想听,你告诉我吧。”

    “……”云澜感觉自己好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蓦地心口一软,叹了口气说道,“我大概率是回不去了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在子弹射入身体的刹那,云澜就失去了意识,灵魂的失重感随即而来,再一睁眼,他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云澜了。

    至于为什么对身死的真相念念不忘,无非是因为一个人。

    “你知道凛组阁吗?”

    “知道,傅长渊派的人就是这个组织里面的。”

    “嗯,我以前,跟这些人也差不多……”傅止戈捏着云澜的动作一滞,瞬间恍然大悟。

    云澜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回了组织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组织里其他的小孩儿都不一样。

    他不需要像其他孩子那样从小被丢在培养皿里厮杀,相反,他一直受到“老师”的眷顾,由“老师”亲自教导。

    这个“老师”就是他组织的头目。

    老师有个儿子,叫陈准,他们俩几乎可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在云澜十岁以前,他的生活除了每天需要和老师学习一些东西以外,几乎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

    他和陈准也跟好兄弟、好朋友一样,无话不谈,惺惺相惜。

    十岁之后,他的生活就开始慢慢变了。

    一次误打误撞,他误入了培养皿,那时的培养皿里已经只剩下几个人,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和刚凉透的尸体。

    他当时也不记得是谁下的命令,他成了众矢之的。

    跟老师那学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杀气重,可为了活命,他不得不这么做。

    那一天,他只觉得他已经浑身发冷,思维麻木了。可却依稀能听到周围有欢呼声。

    除了培养皿,他看到老师和陈准就站在门外,满脸欣慰地看着他。

    陈准笑意盈盈地走上来,拦着他的肩膀说着话,“阿澜,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那些人这么弱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我们阿澜可是天才呢!”

    一连几句话,让云澜更加不懂了,他朝老师投去询问的眼光,老师只是淡淡地说着,“意外之喜……成熟了……”

    然后,云澜被迫和外界切断生活,所有的一切被拘于组织中心,甚至几次下培养皿。

    他的生活骤然被满天血雾遮住,他感觉自己如果有翅膀,那么翅膀肯定已经被献血包裹凝固住,再也飞不起来了。

    他懵懂地反抗过,得来的确实老师骤然阴沉的黑脸,那是老师第一次对他发脾气。

    本来就敏感的小人儿,早就将教养他的老师当做了生父,又怎么会去轻易反驳,再加上有最好的玩伴陈准在一旁“陪伴”,便觉得这样做就是正确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懂。还是后来的任务越做越多,他的排名越来越高,他到达了以前给自己定的那个位置,才重要有了喘气的机会去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

    老师去世后,陈准接管组织。虽然他依旧像以前一样以云澜的意愿为优先,从不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任务,但日子渐长,云澜不是没感觉到两个人的距离渐行渐远,只是没想到……他最后会因此丧命。

    分明,他们两个是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到头来,把对方当做亲人的,只有自己罢了。

    “那个……陈准……”傅止戈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心里升腾的怒气,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是他吗?”

    他的意思是是不是陈准策划了那场事故。

    云澜沉默不答,不仅是傅止戈会这样猜测,就连他自己都是这样怀疑的,并且,估计八九不离十。

    “我们,不想这些糟糕的事了,好不好?”傅止戈从蹲在地上站起来身来,把云澜按进自己怀里。

    “噗……”云澜闷笑的声音从傅止戈怀里传出来,“你摸着我的头发怎么感觉跟摸小狗似的?”

    “……那你是小狗吗?”

    “……滚!你才是小狗呢!”

    “好了,不想不开心的事了,想想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嗯?”

    “玩不了了……”

    傅止戈捧着云澜的脸,从上而下望着他,满脸不解。

    “我拍的《曰归》要播出啦,我要赶回去宣传,而且,兰姐对我消极怠工的事已经不满很久了。”

    “不满?”傅止戈还认真思考了两秒,“是不是工资开少了?我不是已经加了?”

    云澜笑着打他,“什么开工资!”

    “齐闻礼经常不爽我的安排,给他涨工资他就高兴了。”

    云澜:“……”干笑两声,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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