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选一吧
另一头。
傅氏集团大楼。
总裁办公室里，齐闻礼把纸条交给底下的人之后，得到一个消息。
“老大……”
“嗯，有事？”
“小龙那边说，云少爷给的那些东西他那买不了。”
“买不了？”傅止戈停下手中的笔，“怎么会买不了。”
“他……他说估计要老丘来弄。”
“老丘？”傅止戈眉头一挑，眼里燃起兴趣，要知道，能用上老丘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
“全都是？”他问道。
齐闻礼摇摇头，“这倒没有，但是，十之七八。”
那就是数量不少。
“没事，去弄吧，人还等着呢，告诉老丘，尽快。”
“……是。”
齐闻礼走后，傅止戈一个人想了很久。他让他不要看，他确实没有看，只是……猜到了，那就不能怪他了。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不同？
笔在傅止戈指尖转了几圈，啪嗒一声，笔掉了，随即，傅止戈拨打了一个电话。
“老大？”
“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啊？”
“我的……未婚夫。”
“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惊异，“可是，这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我知道，但……情况不对。”傅止戈当然不会任由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和他结婚，只是现在看来，明白的已经不明白了。
“再查，要求，不惜任何手段，查干净。”
“是！”
挂断电话的傅止戈俯瞰着眼前的风景。
人影穿梭，车水马龙。而那个放向，就是今天刚入住的另一个主人所在的方向。
云澜，你到底想隐瞒什么？他开始好奇了，确切的说，是早就好奇了。
为什么从那次见面之后就变得不同？
没事，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就这么短短几天，云澜都能把傅止戈的作息摸清楚。六点起床，七点半出门上班，一直到晚上10点才会到家。啧啧，规律到可怕。
本来还以为同居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结果，愣是相处得像彼岸花一样，花叶不见。
哦，不对，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反正云澜感觉这个别墅都已经是他的天下，压根儿没人碍他的事。
此刻距离傅止戈离开家去上班已经两个小时了，云澜正在喝粥。
一通电话打进来，是经纪人。
“喂，许姐，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畅游》的剪辑版要上线了，你记得关注一下。”
“哦，好的，还有什么事吗？”云澜看到陈叔和周姨走了过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样子，他指了指手中的手机，两个人就在旁边点头，安静地等着。
许箬兰：“嗯，公司应该会对你的发展重新搞个规划，你看明天抽空来一趟公司。”
“好，知道了。”云澜无聊地搅动着碗里的粥，喝了一口。
许箬兰神经一动，问道：“你在吃什么？”
“什么？”
“你注意一点，有些东西吃了小心胖。”
“我感觉……我大概，长不胖？”
“长不胖？！云澜，你是不是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
唠叨又要开始了，云澜果断地扔下一句“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仿佛劫后余生。
女人，惹不得。
“陈叔，周姨？”
周姨上前一步，挂着和蔼的笑容道：“小云啊，你和少爷不是有婚约吗？”
“嗯，是啊，怎么了？”
“你看，你都已经住进来了，那离结婚应该不远了吧？”
“嗯？应该……吧。”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事。
“哎呀，少爷肯定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周姨还是要唠叨一句，你们俩……领证了没有？”
“领证？！”
“对啊，少爷没说过什么时候去领证吗？”周姨一听立马着急了，“那不行啊，不领证怎么行！”
云澜年纪这么小就跟着傅止戈，空有个未婚夫的名头，要是一直不领证像什么话，总感觉是傅止戈在诱骗小男孩的感觉。
陈叔虽然没法话，但神情已经代表了一切。
云澜看懂了，感情这俩人是来催他们结婚进度的。
“额……那要不，他回来了我再问问？”
周姨还想再说什么但被陈叔拦下了，“好好，你们的事还是要自己商量，不过少爷回来的晚，小少爷不如叫少爷早些回来？”
“啊……我，好的。”
云澜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吃过饭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转身扑进他的独栋小别墅，开启新一轮复习。
看到这些东西就跟看到梦中情人一样，傅止戈的手下送来的东西不仅齐全还特别优质，云澜都快爱上这里了。
那是当然不可能的，顶多兴趣还未散尽。
待了几个小时，直接错过了午饭，不过就他一个人，什么时候吃周姨就什么时候做。
咸鱼的生活果然就是美滋滋啊。
一直到了晚饭时间，傅止戈都没有回来，周姨坐不住了，把云澜拉到一边问。
“你没叫少爷回来？”
“嗯？我，忘了。”云澜有种被长辈抓到的尴尬。
“哎，那可怎么办，这件事你要放在心上，少爷……”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周姨，我今天一定跟他把这件事说了。”云澜紧急打断她。
见云澜保证下来，周姨才离开。
其实他们不仅是替自己催进度，还是替傅老爷子催进度。
当时在傅老爷子面前，两个人应下这个婚事，可傅老爷子还是怕傅止戈那个性格不会认，于是让周姨和陈叔看看两人的态度。
这一看，好嘛，连领证的事都没商量，估计是不想完成这个婚事了。
云澜不知道这后边还有傅老爷子推波助澜。不过为了完成对周姨的承诺，他还真的等到了傅止戈回来。
所以，当傅止戈开门看到眼前巴巴地看着他的云澜时，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破天荒头一回。
“有事？”
“嗯嗯。”云澜猛点头。
“那——去书房？”
“好啊。”
进入书房，傅止戈按习惯在桌子后坐下，要坐上的前一刻想起云澜，“你随便……”
“坐”字还没说完，云澜已经自己搬来椅子在他桌前坐下来。
傅止戈默默收回那句话，“说吧，怎么了？”
“今天周姨问我，我们要领证吗？”
“嗯？当然要领。”
“哦。”云澜低头玩了一会儿指甲，一时没话。
“你……不想领证？”傅止戈带着一点不确定。
“不是啊。”云澜连连摇头，他已经体会到抱金大腿的乐趣了，怎么可能傻乎乎的丢掉。
云澜又道：“就是想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去领？”
傅止戈沉吟片刻道：“就明天吧。”
“好啊。”云澜点着头，过会儿又摇头，“不行，明天恐怕不行。”
“嗯？”他今晚如此郑重其事的来问他，傅止戈还以为他很在意呢。
“我明天要去趟公司。”
“嗯，所以呢？”傅止戈稍稍往后靠。
“嗯，那我就不能去领证了呀。”
按照他最近的作息，云澜思考了一下，估计大概只能干成一件事。而他已经答应经纪人了，只能放弃领证这回事了，反正不着急。
“不能领证？”
“嗯嗯。”云澜还认真算了算，他猜想是因为他是外来灵魂的原因，最近特别嗜睡，一睡不好一天都没精神，所以他都在傅止戈走后好几个小时才起床的。
算来算去，还是觉得自己不能两边跑。
书房里一时没话，傅止戈的手指在桌面上无规律地点动着，如果是别人早就被这气氛搅得心神不宁了。可惜这人是云澜，天塌了都不怕的人。
“所以，你特意找我来问这事，问完之后又不打算领证了？”
“不是不领啊，这不还有其他时间嘛。”云澜摆着手不甚在意。
“云澜，我们是真结婚，不是假结婚。”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重视一点。
可云澜却回答，“我知道啊。”
知道啊，所以呢。
傅止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不复之前的温润。
云澜：“……”
他这是，说错话了吗？
——情况不对，需随机应变。
云澜果断地做出了选择，“其实吧，我觉得，领证好像更重要一点？”
小心翼翼伸出爪爪的猫猫。
傅止戈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浮现这个形象，莫名其妙升腾起来的怒火霎时熄灭。
他自己都忍不住好笑，怎么偏偏这么别扭地生气了。
不过，他还是顺着话头说着，“嗯，就明天，你，早点起来，去休息吧。”
“哦哦。”云澜蹭一下站起来，三两步走出书房，背影都带着急切。
傅止戈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气。
算了，19岁的男孩，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人走后，书房再次安静下来，离了热闹的人，傅止戈竟然头一次生出不习惯来。
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傅止戈再一次从头看到为。
再一看，赫然是一份新的云澜的调查报告。
他看了不下十遍，依旧找不出半点破绽，手下的人查了个底朝天，仍然没有任何问题。
可偏偏……
傅止戈相信自己的直接不会错。要么云澜太会隐藏，要么就是他背后有人帮他隐藏。
又坐了几分钟，傅止戈拨通了齐闻礼的电话。
“老大？”深夜来电，直接把齐闻礼的瞌睡虫吓跑了，怕是有什么紧急任务。
“嗯，你去和云澜的经纪公司接洽一下，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
“哦，啊？！”
“快去。”
“好！”挂了电话的齐闻礼盯着手机看了好久，没明白老大半夜打来电话竟然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这边齐闻礼的内心刚吐槽完，被他打电话通知的蓝耀娱乐负责人却是陷入了一阵惶恐怀疑中。
这个夜晚，有人欢喜有人忧，云澜倒是一如既往没心没肺一觉到天亮。
一看时间，果然又晚了。
既然已经晚了，再晚一点也没关系吧。云澜如是想到，不过还是尽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
下楼就能看见等在客厅的傅止戈。云澜先发制人地说：“你这不能怪我啊，你知道我睡得熟，谁让你不叫我。”
傅止戈懒懒地抬眼去看他，一时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
云澜小怂地退后一步，是他理亏，不知道他道歉管不管用啊？
云澜：“对……”
话被傅止戈打断，云澜听见他说，“睡好了吗？”
“啊？！”
“看来是睡好了，气色不错，来吃饭。”
“就……这样？”
没了？
脾气也太好了吧，云澜不止一次感叹。
“不然？既然已经迟了，那就迟吧，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先吃饭。”
云澜点头，深表同感。
欢喜地吃了饭，上了车，再到民政局。
临门一脚，云澜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小紧张，再回头去看傅止戈，对方反而显得云淡风轻，稳得一匹。
没道理没道理，想他堂堂第一杀手，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领个证，气势不能丢！
于是傅止戈眼见着身边的人懒洋洋的腰板蹭一下立直了，精神抖擞的。
傅止戈：这么高兴？
他当然不可能真这么想，但是不妨碍他这么猜。
最后，红本本新鲜出炉，云澜看着手中的结婚证，人还云里雾里的，没转过弯来。
这就——可以了？！
体验感差评，压根儿没啥区别嘛！
云澜非常随意地把东西揣兜里。
傅止戈看到他把红本本翻过来覆过去瞧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起一个角度。
云澜：“这就，好了吧？”
傅止戈：“嗯。”
两个人一起站在民政局门口，相顾无言，最后是傅止戈打破僵局。
“我先……我去公司，你……”
“哦，你去吧，我自己逛逛。”
“……行，累了就回去，可以打电话给陈叔，他会叫人来接你。”
“行了行了，我这么大个人了，知道的。”
“好，那我就……先走了。”话音刚落，一辆阿斯顿马丁正好停在路边。
“那我走了。”傅止戈总觉得不应该这么随随便便分别，可云澜已经在朝他挥手再见了。
手刚触上车门，一个箭步又拐了回来。
云澜：“……？！”
“这个，”傅止戈朝他手心里塞了张卡，“之前协议里说好的，既然领了证就该生效了，你先拿着用，不够再跟我说。”
云澜：“……！！！”
这就是天上掉钱的快乐吗？！
“好的～谢谢～”云澜看着这张小小的卡，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没办法，他没钱啊！
傅止戈总算觉得哪里不对了，敢情自己还没有一张卡诱人，他们才刚领证！
怎么有种挫败感？
最后，在云澜的目送下，傅止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