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通话
林星川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早不换晚不换，偏偏这个时候换？！
虽然早知道温欲行在他身体里的时候不可能没洗过澡吧，但卡在这个时候突然穿过去，也太奇怪了吧？！
林星川第一反应就是举起手里的离魂，他得回去先把衣服穿上。
但离魂刀尖还没入体，他就看见了桌上的信纸上，放了一只花褐色的小海螺。
只有硬币那么大。
林星川想起刚刚给温欲行留的信，说想给他打电话。
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他注意力被转移，放下离魂，去看信纸。
【用离魂导出伤口里的血，滴上去，试试。】
林星川想了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专门用离魂去引血，但他还是决定照做。
他在屋里团团转了半天，才找到一把小刀，割破了手指，然后用离魂沾了沾伤口里的血，呲牙咧嘴地将血滴在那只小海螺上面。
血渗入海螺表面，消失不见了。
林星川拿起海螺看了看，又放在耳边听了听。
好像有海浪声。
海螺里好像都有海浪声吧。
林星川新奇地将海螺放在嘴边道：“喂，喂喂喂，我是林星川，请问对面有人吗？”
他说完，又把海螺放在耳边。
依旧只有海浪声。
林星川拿着海螺晃了晃：“没用啊。”
他把海螺放在桌面上，趴在桌子上，嘴巴对着海螺，唱道：“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滴滴滴吹，浪花听了笑微微，小螺号……”
“林星川，你在干什么？”一道冷酷的声音，无情地打断了林星川的歌声。
林星川吓了一跳：“真能打电话啊！”
——
温欲行不着寸缕地站在浴缸边。
眼皮抽了抽。
然后他尽可能地无视了那张可以完整映出他身影的透明玻璃，跨进浴缸，踩进了温热的水里。
“喂，喂喂喂，我是林星川，请问对面有人吗？”
温欲行听见属于自己的声音从他手里的小海螺里传出来。
蠢透了。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鬼迷心窍地把这玩意儿找出来。
他把海螺扔在水面上，听见里面又有声音传出来。
“没用啊。”
温欲行看着那个海螺，心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只要他不说话，林星川大概很快就会放弃了。
结果一分钟后，他就听见了从海螺里传来的诡异歌声。
温欲行忍无可忍，将海螺从水里捞出来，闭了闭眼，开口道：“林星川，你在干什么？”
“真能打电话啊！”对面立刻传来惊喜的声音。
温欲行觉得林星川用着他的身体和声音，说出这种语调的话，当真是可怕极了。
“没事的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他说。
林星川兴奋道：“为什么？我有事啊！温欲行，这个东西是一对儿吗？是可以跟着我一起穿吗？”
“为什么啊？你滴血认主的时候用的是你的身体吧？我用的也是你的身体啊，为什么它会跟着你一起去那边啊？”
“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林星川。”温欲行太阳穴突突直跳。
“哦，可是为什么啊？”林星川问。
温欲行揉了揉太阳穴：“这海螺认的是灵魂。”
“啊！”林星川发出一声恍然的惊叹。
温欲行没理他。
短暂的清净过后，他听见林星川又开始了。
“温欲行，你好厉害啊！”
温欲行：“……闭嘴。”
“我在夸你。”
“别夸。”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漠？”
温欲行头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浪费时间在这里跟林星川扯些没用的废话。
“温欲行，明天你要去d市吗？”林星川也不在乎温欲行回不回答，反正他自己会转移话题。
温欲行嗯了一声。
“去赛车吗？危险吗？刺激吗？可以赚很多钱吗？你要注意安全，会把我的腿摔断吗？”
“会把你的脑子摔出来，如果你再继续问的话。”温欲行说。
林星川就开始傻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话要说，明明他跟王聪就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不问了，你要保护好我的脑子。”林星川说。
“没有的东西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保护？”温欲行说。
林星川质问：“你为什么要用我那么温暖的声音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拉西扯了半天，直到水温逐渐降低，温欲行才从浴缸里站起来，裹上浴袍，走出了浴室。
他将海螺放在床头柜上，自己从手机里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书去看。
林星川喊了福伯，不知道又在那边吃什么东西，好像还找了话本子看。
他时不时会说句话，温欲行有时候会应一声，有时候就当作没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才彻底安静下来。
温欲行猜着林星川是终于睡着了，这才长出口气，关掉台灯，闭上了眼。
——
林星川睁开眼时，他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左手端着香槟，右手翻着财经杂志。
那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优雅。
头等舱里只有三个人。
他正前方没人，侧前方是苏南，隔壁是个很漂亮的长卷发女生，看上去有个二十三四的样子，化了精致的淡妆，正抱着平板追剧。
林星川尝了口手里的香槟。
味道不错。
又看了看右手上的财经杂志，三分钟以后，他就开始头晕目眩了。
他把杂志合起来，在身上摸了半天，从口袋里翻出了那只小海螺。
想给温欲行打电话。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被人看见他拿着只海螺自言自语，场面可能多少会有点不太正常。
于是他将海螺攥在手心里，叫来空姐问：“有什么吃的吗？”
空姐用标准甜美的普通话微笑道：“先生您好，今日午餐前菜是酱香烤鸭片衬千层腐皮生菜卷，甜点是椰香酪梨慕丝。”
“主菜有羊肚菌煲豚肉原汁、清蒸五色彩蔬麒麟鸡佐五谷养生米饭包、沙嗲酱烩香草猪排及苹果薏仁柚香糖水。”
林星川听都没听过。
他缓了片刻问：“所以什么时候开饭？”
空姐看了看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先生，现在有焦糖奶油布丁，请问您需要先用一份吗？”
林星川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