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宴会
张韬点了点头。
至少他还知道,现在叫救护车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林星川从张韬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然后帮他拨通了急救电话。
最后善良地提醒他:“以后说话注意点儿。”
林星川回家后,接到了王聪的电话,问他是否平安,林星川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王聪,问王聪今天倒地发生了什么。
王聪感慨:“那张韬还真是下头男,我给你发了个校论坛的链接,你等会儿进去看,你的国师大人简直帅过头了,你已经彻底在s大出名了!”
“从今以后他就是跟我共用一个身体的兄弟。”林星川说。
王聪沉默半晌:“我怎么总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儿怪?”
两人又随便扯了几句,林星川挂了电话,打开王聪发给他的链接,只见里面已经盖起了千层高楼,还在实时更新。
【求林星川三千米吊打体育生的视频!】
【体院网球生一枚,别问,问就是丢人,今天运训专业的张教练回我们院,脸都是绿的,为运训的同学默哀。】
【用计时器说话,林星川真的是s大小旋风。】
【张韬裸奔了吗?】
【没有,开学前每天打卡来问一遍。】
【打卡+1,今日快乐源泉。】
……
楼主是王聪,林星川点开视频,看着温欲行用自己那张无害脸开嘲讽技能时的模样,不自觉地将那嚣张姿态带入了温欲行自己的脸。
想象着温欲行本身的样子。
林星川对着镜子,试着去模仿温欲行眼角眉梢的神情和嘴角的弧度,半个小时后,还真模仿出了个七八分相似。
他得意的想,下次穿回南乾,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用温欲行的脸做这个表情!
林星川嘴里哼着歌,打算放水洗个澡,明天是中秋,他要去医院陪林薇过节。
然而他打开水龙头,却发现停水了。
林星川打开小区业主群,没看到停水的相关通知。
于是他又打开了生活缴费的app,去查水费。
欠费80元。
林星川一头雾水,他和林薇平时几乎不做饭,只有洗衣服洗澡会用水,往常一个月只要30块左右的水费就够了,这个月怎么会这么多?
有人偷他家水了?
林星川打开供水系统的网站,登录自家用户账号,查阅用水明细,发现有将近四十块钱的水费产生自他穿越到南乾的那一天,也就是温欲行来到他家的第一天。
行吧。
八十就八十。
——
温欲行被突然拉回南乾,有一瞬间的惊讶,他以为林星川不会这么快发现干预互穿的办法。
又或者说,即便林星川发现了,他也不一定敢轻易尝试。
没想到是他低估那小兔子了。
炕桌上用镇纸压着张信,温欲行将镇纸挪开,看见了饱含林星川特色的丑陋字迹。
【干嘛不试啊?试试吧,保证你试不了吃亏,试不了上当,童叟无欺,包君满意。】
下面还画了一个笑脸。
神似林星川本人。
甚是讨人嫌。
温欲行提起桌边的笔,想了想,又放下。
他跟林星川没什么好说的。
……
翌日,福伯正欲敲响房门,手还没落在门板上,温欲行就推门走了出来。
“大人,今日东宫邀请两邦使臣做文会宴,陛下刚传信儿来,说他病着,不好出面,让您去给坐坐镇。”福伯跟在他身后道。
南乾皇室每年初二都会办一场类似的宴会,往年都是各家的小辈,在这一天入东宫,切磋六艺。
抓住机会表现好的,便能一举名声大噪,成为京中人人追捧的才子才女。
许多姑娘家要想挑个好婆家,在这宴会上露露脸那是必不可少的。
往年温欲行是不会出现在这些小辈们的聚会上的。
但今年邀请了戎安和陵疆的使臣,南乾帝怕又出乱子,这才一大早便特意派人前来国师府请人。
温欲行点头:“让小桃随我走一趟。”
福伯躬身:“喏。”
东宫设宴虽不及除夕的宫宴盛大,但也远非寻常宴会可比,宫内禁止马车通行,这才刚过巳时,宫门口的马车便已经停了一长溜儿。
车夫候在原地,主子们由一位小厮或丫头陪同,步行入宫。
只有一人例外。
温欲行的车马前脚刚停在承前门,后脚,虞衡便派了步撵前来接他。
引来不少人侧目。
“大人,我看这太子挺实在的,巴巴儿地往咱们府里跑了那么多回了,实在不行您将他收了得了。”温欲行身边一唇红齿白的俊俏小丫头开口。
正是小桃。
温欲行瞥了她一眼:“小蒜头也挺实在,整日跟在你屁股后头没少瞎忙活,你为何不先考虑考虑自己的事。”
小桃撇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和蒜头整日在一处,想想便腻得慌,不妥,不妥。”
她眼珠子转了转:“倒是太子,身份尊贵,想必也嫁不进咱们府里,他在宫中,您在宫外,好就好了,隔三差五见见面,倒还新鲜。”
“之后呢?”温欲行问。
“之后当然是等他百年后,你们尘归尘,土归土,他投他的胎,您好生送他一程全了这段情谊,再寻下一个便是。”小桃理所当然道。
“言之有理。”温欲行敷衍。
小桃偷偷白了他一眼:“有理也不见您何时给咱们找个当家主母。”
温欲行只当听不见,将小桃丢在身后自顾上了步撵。
周边时不时有人向步撵投来好奇的目光。
南乾夜行司总督的身上始终负着层传奇神秘的色彩,文武百官们尚且要抱着几分敬畏之心,更何况他们家中的小辈。
“传闻国师大人已有百岁有余,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我爹说了,他也是听着国师大人的故事长大的。”
“可他看起来像是刚及冠!”
“嘘,小点儿声……”
温欲行对此恍若未闻,入了东宫,只见虞衡早已等在花厅,远远看见步撵便大步而来。
“大人。”虞衡伸手作势要扶温欲行。
温欲行不动声色地避开虞衡,下了撵:“见过太子殿下。”
虞衡也不尴尬,亲自引温欲行入座。
东宫将宴席设在了花厅内,厅外风雪交加,厅中温暖宜人,假山流水样样不缺,窗外还有几株腊梅探头进来,好不风雅。
戎安和陵疆的人依旧是在快开席时才姗姗来迟。
戎安此行四人,达知兰带着达娅,以及两位年轻孔武的将领。
陵疆少一人,麻涂带了一对少男少女,这两人在除夕当日不曾出现在使臣队伍中。
但麻涂与三皇子虞殊报备过,说他们陵疆的圣子圣女不日后也将抵达盛京,一领南乾风光。
想必这就是那陵疆的圣子圣女了。
巳时三刻,宾客尽至,宫女太监鱼贯而入,好酒好菜摆上了桌。
往年的宴会上,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由抓阄定顺序,今年也不例外。
只见一宫女捧着托盘,其上放了六张折好的红色锦帛。
虞衡身为东家以及在场身份最尊贵之人,率先为宴会抓出了第一阄。
红色锦帛被两名宫女打开,其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射。
达知兰一看,毫不收敛地大笑起来:“我草原儿郎最擅骑射!谢太子殿下,要让我戎安来局开门红了。”
虞衡也笑道:“知兰王子未免太过自信,我南乾儿郎擅骑射者不知凡几,未必就赢不过你戎安。”
“并非我自信,南乾除了陈列陈小将军,骑射一道还当真没有能让我达知兰放在眼里的,不服者来战!”
达知兰从席桌上起身,一把拿起虞衡早就备好的弓箭,大步向厅外走去。
席间众人皆被达知兰这狂妄的言辞勾起了兴趣,纷纷起身跟了出去,移步东宫校场。
“谁来?!”达知兰目光炯炯,望着众人。
率先站出来的是一身材高大,相貌平平的男子:“陈阳候嫡子陈许,请达知兰王子赐教!”
陈许拿起一弓,来到达知兰身旁。
两人并肩而立,分别瞄准了五十步外的两道箭靶。
十箭为一局,正中靶心多者胜。
南乾虽没有重文轻武,但想随便站出个世家子弟就赢过自小长在马背上,以骑射为生的戎安人,想也知道不现实。
达知兰十发十中,陈许十发八中,战败。
接下来又有几人接连出战,就连皇四子虞路也凑了回热闹,却依旧不敌。
箭靶由五十步推至七十步,又由七十步推至一百步。
达知兰大获全胜。
他得意地看向南乾这些世家公子哥儿们:“南乾论骑射,除了陈列小将军,当真无人!”
陵疆圣子圣女直言不善此道,并不参与。
虞衡脸色不好看,他凑到温欲行身边,低声问:“大人可有办法?总不能真让戎安开门红,我南乾泱泱大国脸面何在?”
温欲行朝小桃招了招手:“去试试。”
虞衡哑然,论起诗书策论他自认无人能出其右,可论起骑射,他可真算不得佼佼者。
他要能在达知兰面前支棱起来,也不会开口求助温欲行了,他的本意是温欲行最好能亲自上阵,让两邦领略领略其风姿。
可谁知温欲行竟随手就指了这么个顶多刚及笄的小丫头?
虞衡苦笑道:“大人这时候就莫要再开玩笑了。”
温欲行看向虞衡,漫不经心道:“那殿下便亲自出马吧,杀那戎安使臣们一个片甲不留。”
虞衡:……
“大人我还去吗?”小桃俏生生地问。
温欲行冲虞衡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抓紧拿主意。
虞衡无奈,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道:“有劳姑娘。”
小桃走到校场的弓架前,挑了一把与达知兰那把看起来差不多份量的弓,单手扛在肩上,走到了达知兰面前。
“来吧,达知兰王子。”小桃说。
达知兰低头看着面前能有自己胸口那么高的小桃:“南乾是没人了吗?”
校场外的人此时也都在小声私语。
“那是谁家的丫头?!这么大胆!”
“国师府的,何止胆大,你看看那把子力气,那弓我可扛不起来!”
“能不能行啊?别是闹着玩儿呢吧。”
“你行你上啊,不行就少说两句。”
“国师府的丫头定然不是普通人……”
“也不必把国师府吹得太神了,再不普通也就是个小姑娘。”
“……”
小桃仰头看着达知兰:“戎安的儿郎都如王子这般眼高于顶看不起人吗?”
达知兰看着小桃手里硕大的弓,似是想到了什么,勾唇道:“你是总督大人的丫头?要不你让你家大人上来,我可以给他放放水。”
小桃笑道:“怎么?王子想打我家大人的主意?”
达知兰道:“总督可曾婚配?不如跟着我回戎安吧,保证比这盛京城中逍遥自在得多!”
小桃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王子还是先赢了我再说那些吧,这一个两个好端端的汉子,一见了我家大人便都突然有了断袖之癖,当真奇怪。”
达知兰大笑,他回头冲温欲行大喊道:“总督大人,若这南乾无人胜我,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众人的目光皆朝温欲行看去。
虞衡甩袖,低声暗骂:“该死的!不知死活!”
温欲行瞥了虞衡一眼,又看向达知兰,淡声道:“可以。”
虞衡猛然看向温欲行,小声道:“你疯了?他对你图谋不轨!”
温欲行挑眉:“那又如何。”
再图谋不轨也要他有那本事才行。
不等虞衡再说什么,只见校场中,小桃已经不耐烦地射出了第一箭。
百步之外,正中靶心。
达知兰有些意外,但也仅此而已,他举起弓来,连发三箭,箭无虚发,同时射中靶心。
他朝小桃咧嘴一笑,挑衅意味十足。
小桃也嘿嘿一乐,只见她发出一箭后,紧接着又发出了第二箭,之后是第三箭,第四箭和第五箭。
一箭落在靶心后,第二箭直直追在第一箭的尾后,将第一箭劈成两半,分毫不差地射进了第一箭插入的靶心。
后面三发紧随其后,一箭劈一箭,每一箭就连在空中的轨迹都完全相同,最后,五支箭只剩一支,完好无损地正正插在靶心中央。
周围,是被劈开了花的其余四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