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黑化值-2】...)
厉无非面红耳赤，不肯和许萝说话了，负剑上楼。
进入房间后许萝看着他气鼓鼓地关了门，转身时脑后布带小啾啾“咻”地一飞。
许萝：“……”哟，看把孩子气得。
厉无非从族玉山恢复神智后，浑身一直魔气缠绕，扩散外溢、无法收回，想来是恢复的力量未全部消化。
魔与凡间修士的等级不是一套体系，不存在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大乘、渡劫等层级。
但若非要论他取回一只左眼后的实力的话，大约是元婴后期。
整个天衡修真界过了元婴的修士屈指可数，即便是排行在天衡修真界前几的清元派掌门毕清远，也才元婴前期。
因此，以他现在的力量，已不必忌惮这修真界绝大多数修士。
但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继续隐藏身份的好。
厉无非思索片刻，将自己体内的魔气与灵力稍稍化散开去，将等阶伪装到了金丹后期。
小二还得烧水再将洗浴的木桶送来，趁此功夫，他需打坐片刻。
他在床前盘膝坐下，努力平息了一下脸上气恼的红色，才对许萝道：“我需要点时间打坐，不能与你说话，你想必会很无聊。这里是临安郡，投壶和酒令都颇有盛名，刚才过来路上，还看见有衣帽扇帐、糕点蜜饯卖，你要不要去转转。”
说着他从怀里掏了掏，掏出自己的钱袋来：“给你钱。”
许萝接过他的钱袋，掂量了一下，不用打开看就知道里面的灵石少得可怜。大崽真的好穷啊，怎么会这么穷。
刚才他给自己买茯苓糕已经花了不少钱，自己再真的去买点街市上泡螺滴酥之类的，他只怕要破产。
穷，眼瞎，断臂，还不会写字，这就是他当反派的原因吗？
许萝笑的想死，在地上写：“你——”
还没写完，盘膝坐在地上的巴掌大的小人见钱袋在空中掂量来掂量去，发出令人尴尬的响声，仿佛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脸色再度猛然涨红。
厉无非摘下一半布条，掀起一只完好的眼睛看看向空中，微微一笑，身上黑色的魔气浮动，露出核善的眼神：“嗯？我什么？”
许萝：“……”
算了，虽然老虎长着一张包子脸，那也是老虎，逗他适可而止，等下一不小心他把人给吞了。
许萝倒是并没打算出去逛，她现实生活中对逛街就不是很感兴趣，可能是人穷志短，只想找机会赚钱，没有钱哪来的快乐。
她在地上写：“我不去，你打坐吧，我就在旁边，万一你有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当然了，这话说的好听，自己悄悄地把空间版块切换到街市上去，大崽也不知道啊。
但许萝经过这么长时间和大崽的相处，也逐渐摸清楚了一些这位性情阴晴不定的少年魔头的脾气。
大约是从小吃苦，没体会过温暖，凡事哄着他些，他就会很高兴。
厉无非故意问：“果真不去？最近是中元节，到了戌时街市上很是热闹，错过这次，可就要等来年了。”
许萝懒洋洋地写：“不去了啦，你安心打坐吧。”
厉无非看了地上那行字，抿了抿唇，心里顿时悄然生出一些欢喜，他也形容不出来，总之很陌生。
随即他又想自己什么毛病，这有甚么好开心的，不过一桩小小的事情罢了，自己做甚么心里像灌了蜜一样。
巴掌大的小人咳了一下，将剑随手放在一边，小手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竭力严肃地绷起了包子脸：“随你，总之不要打搅我。”
许萝忽然又想到什么，又在地上写：“等等，钱袋子还是给我吧，我忽然想起有点事，还是出去一趟。”
厉无非郁闷起来，睁开眼：“什么事？”
许萝在地上写：“你眼睛好了，我送你一份礼。”
大崽眼睛上蒙着的黑色布条一直是从黑袍上撕下来的，他没什么钱，衣裳布料粗糙，想必蒙着眼睛很不舒服。
许萝一直都想给他重新弄一块柔软的布蒙眼睛，但自己这个世界比较好的蛋白真丝的料子又送不进修真界。刚好现在他恢复了一只眼睛，许萝就想着重新给他弄一个眼罩。
少年魔头心里微微有些雀跃，他活了十七年，还从不知道“礼”为何物。但雀跃归雀跃，他怎么可能表现出分毫？那样岂不是在这凶灵面前显得自己很没见识？
他“哦？”了一声，一边赶紧把钱袋子扔了过去，一边不是很感兴趣冷静地道：“不必太费心，一个小东西就好了。”
才怪，最好是一件大大的东西。
许萝以为他怕自己把他钱都花光了，心说，大崽这小气鬼，学渣还抠门。
她连忙写：“嗯，放心，不会买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厉无非：“……”
许萝解锁了临安郡街街市上的版块，外面果然很热闹，由于是中元节，夜市盛况空前。
不过许萝没有多逛，她找到一家布料店，对着那些指头大小的布料挑来挑去，最后挑中了一块白色绫罗软布绸，摸起来很是柔软。
虽然店铺老板看不见她，她偷走了对方也不会发现，但毕竟是做小成本生意的平凡老百姓，许萝自然不会让他吃亏。
她拿走布料后，悄然在放布料的位置留下了一块价值差不多的下品灵石。
把布料拿了回来，许萝离开房间，在楼下找了只剪刀，裁剪出来一片小小的长方形布料，然后用其他的碎布剪成了系在脑后的带子。
原材料是有了，但看起来很不精致的样子，许萝又用针线缝了一下。
眼罩小小的，像是给手办制作一样，许萝手巧，制作起来很快。
等她回到房间时，厉无非已经沐浴完毕，换了身干净的黑袍，只是散乱在背上的白色长发还湿漉漉的，仍沾着些许血腥味。
他只有一只左手，沐浴更衣还好，洗起头来十分不便。
许萝看着巴掌大的小人站在窗前，左手掌心浮现一株小小的火苗，试图将长长白发烘干。
他小脑袋小手小脚的，低下头包子脸上的肉就因为重力嘟嘟到了一起。
由于只有一只手，火候也控制不好，头发快要烧焦，他小小的眉头拧了起来，包子脸上满是不悦。
许萝简直……要萌得昏古七，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捏他脸的手。
“没洗干净，我帮你吧。”她在桌上写道。
桌子上一浮现水迹，厉无非就知道是她回来了，正要委婉地装作丝毫不在意地问她究竟要送自己什么，就见她说要帮自己洗头——这下什么礼不礼的顿时全被厉无非抛诸脑后。
若是在之前，厉无非只怕要起疑心，认为她欲趁自己不便时对自己不利。
但相处这么多时日之后，他竟不知从何时起已开始全心全意的信任起她来了。
正在他耳根微微发红、迟疑时，许萝在地上催促地写道：“快点，让小二换桶干净的水来。”
“不需要你帮，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你是一只灵，而我作为魔，也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但日后你找到身体、修炼成人，定是要嫁人的。”
白发少年负手淡淡地这么说完，扭过头冲过去打开门对外面的小二招手：“再烧一桶水。”
许萝：“……”
水很快送过来了，厉无非坐在床铺上，低垂着头，让长发落进乘着干净热水的木桶里。
他单手撑着膝盖，盯着地面，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脸色是不冷不热的：“若不是我的手不方便，我不会允你，你尽快罢。”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在二十一世纪这么说话，你这是要被投稿进“会说人话吗”bot的。
许萝吐槽归吐槽，但眼前手办一样的俊美小人给她的诱惑实在太大，她赶紧挪了过去，开始上手给大崽洗头。
她将大崽的脑袋轻轻按了按，力道没控制好，差点儿将厉无非一整个脑袋摁进水里。
厉无非：“……”
打湿了大崽长长的白发后，许萝拿起旁边的皂角，开始轻轻地给他搓洗起头发来。
小人的脑袋被自己捧在手心，时不时地手还可以装作不小心地戳一下他的包子脸，感受那q弹的触感，许萝简直爽翻了，手办控的内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而当她一不小心摸了一下少年的耳朵时。
少年耳根敏感的一红，脑袋上忽然缓缓冒出了个【黑化值-1】。
许萝：嗯？
不是自己的错觉吧？为什么黑化值突然降低了？
许萝忍不住又摸了一下他的耳朵，他的耳朵敏感地动了动。
顿时又有【-1】跳了出来。
许萝：嗯？？？
什么意思？如果这样一直降下去，自己那一亿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许萝兴奋起来，丝毫没有节制的意思，忍不住在小人的脸颊、耳根、脖颈等地上下其手，听着黑化值不断降低的声音，许萝激动地在他身上能摸的地方摸了个遍。
厉无非原本寻思着或许这是兽类表现友好的方式，他竭力想保持面上的平静和淡定，但随着她触摸的位置越来越狂放，他浑身越来越烫、越来越烫。
他终于忍受不了，披散着湿透的长发气急败坏地跳到床上去。
他耳根上的红色完全无法抑制的扩散到了脸上：“好端端的你这是干什么？！”
见跳到床上去的小人臭着一张包子脸，许萝立刻停了手。
“真的生气了？”许萝在地上写。
厉无非就差到处找自己的剑了，他狠狠道：“你变成凶灵不久，大约不知道，人与你们不同，这样乱摸人的身体，很不知羞耻，对方自然是要生气的。”
是吗？我不信。
待大崽话音落下，许萝不怕死地在大崽耳根上又摸了一把。
【黑化值-2】
厉无非：“……”
许萝：“……”
这也没多生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