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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一种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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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吴听寒径直从大路走上小路,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我才回过神来,背着背囊急忙跟上,讲,应该是我上次出门的时候,也在她家吃过粉,所以她知道我出了门。

    吴听寒头都没回,就开口讲,上次你和她有过交谈?

    我一愣,有些沮丧的讲,没有。

    上次去吃粉之前,我都被那个纸人给吓了个半死,哪有心情去与人交谈?

    她讲,既然没有,每天在她家吃粉的人那么多,她怎么就独独盯上了你,不仅知道你出过门,而且还那么确定?你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她凭什么那么关注你?

    我已经开始心虚了,我讲,可能是我在汽车站候车厅睡觉的时候被她看到了,所以她知道我出了门。

    吴听寒不屑的冷哼一声,讲,你平时都是站着睡觉的?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汽车站候车室的虽然有窗户,但如果里面的人不是站着的话,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而且我到上车前都一直睡着,根本没有走动过,除非是那老板娘进到候车厅,否则根本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但老板娘要在家看店,怎么可能没事往候车厅里跑?除非那候车厅里有什么对她重要的人,让她不得不去跑一趟。

    我终于妥协下来,认命般的讲,所以,那老板娘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的动向?

    吴听寒摇了摇头,讲,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和她很熟。

    难怪吴听寒之前会问的那么细致,原来关键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

    可我和这粉馆的老板娘最多算是认识,怎么也没到熟络的地步,她为什么会那么清楚我的动向?

    难道说……她要对我不利?

    吴听寒摇摇头,讲,呵,要是真想对你不利,你觉得你当初在候车厅里还能醒得过来?

    我闻言一惊,急忙问她,讲,什么意思?

    她讲,那老板娘既然那么肯定你出过门,就必然知道当初你在候车厅里等车,对吧?

    这个我刚刚就想通了,除非是老板娘进过候车厅,否则不可能知道我出过门。所以我点头,讲,对。

    她接着讲,既然如此,她趁你睡着的时候,随便想个办法,就能把你手腕上的线圈给擦掉一点点,到那时,你觉得你还能醒得过来?

    听到这话,回想起当初那场景,我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

    诚然,如吴听寒所说的那样,但凡是那老板娘动点小心思,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这下我就彻底懵了,我讲,既然她那么关注我,就说明她很可能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可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没对我下手?

    吴听寒冷哼一声,讲,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闻言一愣,十分不敢相信的看着吴听寒,讲,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

    吴听寒讲,我又不是神仙,一些事情想不明白不是很正常?不像某些人,大多数事情想不明白也就算了,关键是线索都给到他面前了,竟然还毫无察觉,这几天没被吓死简直是个奇迹!

    我知道她口中的某些人指的就是我,这个我完全没办法反驳,于是赶紧拍马讲,我这不是觉得你们都是人中龙凤,没有你们想不通的事情嘛。

    吴听寒并不吃这一套,脸上毫无表情,只冷哼一声,讲,不只是这件事想不通,我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老板娘明明有一双匠人的眼睛,可全身上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匠气。

    我又听不懂了,急忙问,什么是匠气?

    她反问我,讲,你知道张哈子为什么那一身匠术会毁于一旦吗?

    我讲,不是五年前看了一口不该看的棺材吗?

    她讲,那只是起因……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我换个问法,你知道我们匠人为什么会匠术吗?

    我联系上下文,试探性的问她,讲,就因为这匠气?

    她点头,讲,没有匠气,就算你学会了我所有手印和口诀,你弄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形似,虽然有时候可能会起到一些作用,但距离真正的匠术效果,可以说是十万八千里。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于是我问,所以张哈子看了那口棺材之后,一身匠气散尽,这才导致他一身匠术毁于一旦?

    吴听寒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讲,我说了,那只是起因,他后面还遇到了一些事,那才是他匠气散尽、匠术消失的真正原因。

    我急忙问,什么事?

    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言语冰冷的讲,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就最好不要问。

    我见过吴听寒冷冰冰的样子,但我敢保证,这绝对是我见过她最冰冷的模样。

    她那满脸冰霜的感觉,仿佛要讲这一片天地都给冰封起来,让我在太阳底下,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但这也让我更加好奇,张哈子在看了那口棺材之后,到底还遇到了什么事,会让吴听寒这般讳莫如深。

    为了缓解这冰冷的气氛,我只好转移话题,讲,那你们匠人的眼睛和我们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么?

    她讲,那你觉得那个老板娘为什么会知道你身上的秘密?

    我想了想,我身上唯一的秘密就是这该死的气运了。所以……

    我讲,你们匠人能看到其他人身上的气运多寡?

    是了,一定是这样!

    所以王先生才会形容我是黑夜里的火把,在匠人的眼里会显得格外明亮;所以我刚出现在老司城,就被吴听寒给盯上;所以我从老司城醒来之后,船老板才说即便我身上的气运被吴听寒用封疆画界给封住了,但还是看得见有气运在流转……

    吴听寒讲,你要这么理解,倒也可以。

    所以,那老板娘之所以会如此关注我,就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看见了我身上的气运?

    而吴听寒就根据老板娘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一句话,就判断出了这一些列东西?

    大爷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匠人的脑子里是不是加装了智能芯片!否则的话,这么小的细节,她吴听寒怎么就给轻易捕捉到了?

    吴听寒没有理会我的激动,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我跟在她身后,想了想后,便开口问她,讲,难道匠人的眼睛不需要匠气加持?

    她讲,按理来说,需要。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

    我笑着讲,那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是她用了某种特殊的匠术,把自己一身的匠气都给封起来了呢?

    她讲,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现在关键的问题并不在于她身上为什么没有匠气,而是她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你们镇上。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不成非要断手断脚才行?

    她没回答我,而是问我,讲,你还记得你爷爷为什么要‘改头换面’吗?

    我讲,王先生说他是为了躲避五十五年前的那场灾难。不过现在看来,他不仅仅只是为了避世,还为了骗老天爷的气运。

    吴听寒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她看着我,讲,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只要那个老板娘在这里的话,你爷爷都不会选择在你们村定居。

    我一脸懵逼,问她,为什么?

    她讲,讲,你小时候应该玩过捉迷藏吧?捉迷藏的时候,你是会选择躲在人多的地方,还是选择藏在没人躲的地方?

    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如果我爷爷真的要躲五十五年前那场劫难的话,为了保证他的绝对安全,以我爷爷那机关算尽的性格,他绝对会找一个没有匠人存在的地方藏起来。

    我讲,说不定他们一开始都隐藏的很好,彼此都没发现对方呢?

    吴听寒讲,即便一开始没发现,但十年下来,只要不像你那么蠢,怎么都该发现了。既然如此,那十年人人自危,一旦发现有其他匠人,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为什么会一直待到现在?

    我讲,说不定是我爷爷先到,那老板娘是后面才来的呢?

    她讲,不可能,以你爷爷的性格,对于外来人肯定会格外留心,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那老板娘的真实身份?

    我讲,那也可能是那老板娘一开始就是本地人,所以我爷爷没有察觉呢?

    吴听寒还是摇头,讲,要是他没有察觉,你们镇上那么多粉馆,为什么你爷爷偏偏只带你去那一家吃粉?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突然炸开,我完全没想到,我小时候那温馨的场面,落在吴听寒的嘴里,竟然也会成为我爷爷的算计之一!

    所以,我爷爷一直带着我去那家粉馆吃粉,只是为了去试探那老板娘的真实身份吗?

    而他一直不肯吃粉,是担心那老板娘会对他下手吗?

    不,不可能!

    我完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假设!

    碰巧,肯定只是碰巧!

    一定是这样!

    吴听寒冷哼一声,讲,如果只是碰巧,为什么王明化也会在你们镇上一待就是大半辈子?

    我没懂她的意思,于是急忙问她,讲,为什么这么说?

    她讲,木匠王姓一脉出自河南,‘明’字辈‘宣化承流’当中的‘化’,虽说是四人中能力最差的,但好歹也算是四杰之一,他肯在你们小镇上一待就是大半辈子,你觉得这也是碰巧?

    我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哪怕只是个借口,我都找不到。

    吴听寒继续讲,不仅如此,这些年来,你爷爷在那老板年面前晃悠了那么多次,那老板年肯定也察觉到了你爷爷身上的古怪。对于一个没有匠气的人而言,你爷爷身上的气运就是天大的补品。

    她顿了顿,似乎是给我一点时间缓冲,然后继续讲,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个老板娘不应该好端端的出现在你们镇上了吧?

    尽管我不愿意相信,但我还是开口回应她,讲,在我爷爷眼里,她就是我爷爷给我传递气运过程中,怎么都绕不开的一个障碍。以我爷爷的性格,怎么都不可能允许她好端端的活到现在!

    吴听寒讲,可事实是你爷爷死了,她还活着!她不仅没有对你爷爷下手,也没有对你下手,甚至在候车厅的时候,她还可能帮了你一把,否则以王明化那点道行,墨线锁魂绝对撑不到那么久。

    我彻底被吴听寒给搞懵了,我讲,既然我爷爷身上的气运,或者说我现在身上的气运对她来说是天大的补品,而我们跟她又非亲非故的,她为什么不对我们下手?

    这是我之前就问吴听寒的问题,但她之前并不知道答案。不过从刚刚的对话中,我能感应到,她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

    吴听寒依旧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讲,你觉得,以你爷爷的能耐,要试探一个人,需要用十七八年的时间吗?

    我讲,应该不需要。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她讲,既然不需要,你爷爷为什么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要带着你去她那里吃粉,而且一吃还是十七八年?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不想把以前温馨的记忆转变成我爷爷工于心计的试探。

    所以我直接问她,为什么?

    她摇头,讲,我暂时也不确定,但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问,什么可能?

    她讲,你觉不觉得,你爷爷每隔一段时间就带你去她家粉馆吃粉的这种行为,像极了一种规定?

    我身体都开始颤抖了,但我还是开口问她,讲,什么规定?

    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讲,一种假释在外,必须定期向指定警局报道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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