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痴望滋生
一碗粥能喝到见底，姜阮还管什么害羞，高兴的像是小猫摇尾巴。
“你以后都要多吃点，你今天吓到我了祐祐。”
他吐血到喘不上气的样子，简直比往她身上插刀子还疼。
裴祐点点头，到底没说出来。
她以后还能喂他吗。
“年轻就是好，要让我们这个年纪抱一下，恶心的都睡不着觉。”
那对中年夫妻很健谈的模样，左右没事，就凑着聊聊天。
姜阮笑着回答，“叔叔也很关心您。”
“哎呦，关心个屁，小伙子真福气，你女朋友好漂亮。”
姜阮愣了下，下意识去看他。
他没什么反应，仿佛没听到，她抿抿唇转回头。
裴祐听到了，听的很清楚。
他女朋友。
他的。
属于他的。
他从没有这样想过，小公主在云端，他在泥泞里。
天空和土地该平行着前进，不会有交集。
这些天，除了和她相处，他也有时会想这到底是不是她的游戏。
她什么时候会离开，会不会腻了就像以前一样对他。
主动的人其实掌握着所有权，她来，他等着。她不来，他也得接受。
裴祐以为自己还站在河岸边犹豫，有进退的权利。
看着对岸的人朝他招手，让他过去。
可他早已站在湍流的溪水中，步步朝她去了。
墙上的钟表已经九点多了，裴祐开口，“不早了，你回家去吧。”
“我陪你，还剩这一瓶水了。”
折腾了一下午，提起时间姜阮才有点犯困，蹭到他怀里靠着。
输液室的每张椅子很宽，坐下两个人不成问题。
灯光被调暗，只剩下寥寥几部手机微微发着光亮。
本来身体就不舒服，撑到现在裴祐也乏力。
她搂住他睡着，他侧头靠到椅背阖上眼。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两人都迷迷糊糊没睡安稳，一点声音就醒了。
“冷不冷？”
他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大手碰了下她的脸，温和自然的关心。
呼气吐气中他胸口起伏，姜阮唔了声摇头，揉揉眼撑起自己。
输液室的空调开的大，但他的手环她在腰间，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没有很冷。
“你还在挂水，你冷不冷？”
裴祐摇头，看了眼输液瓶，里面快空了。
他伸手直接拔掉针头，姜阮腾一下瞬间清醒了。
这人每次都能把她吓的一机灵！
“走吧。”
“坐一会儿再走吧，祐祐你脸色不好。”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姜阮伸手摸上他的脸。
他身上冰冷的，难怪醒了。
她努力坐着身子，脸颊贴上他的脸。
暖和的小脸软糯糯的碰到他冷冰的皮肤，裴祐顿了片刻，垂下头。
任由她贴在身上，彼此取暖。
两人鼻尖相黏，呼吸纠缠出极其暧昧的气氛，昏暗中彼此相望。
将这万籁俱静的夜拉的无限长。
姜阮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在狂跳，他的气息钻进衣服，不讲道理的勾起酥麻，一路传遍全身。
“走吧不早了。”
再多黏糊一会儿她又要睡着了，裴祐站起，已经快十一点了。
两人走出医院，又回到另一个医院。
“啊，床！”
姜阮冲进病房，竟然生出种回家的感觉，直直扑到床上。
被子上都有他身上的味道，她蹭了蹭，困到不想睁眼。
“去洗手，医院不干净。”
被人拖起来，姜阮不情愿的哼哼唧唧。
他站在身后等着她洗完手。
挤洗手液的时候，姜阮抓过他的手也搓上泡泡。
裴祐无奈叹气，这都要报复他一下，脸鼓的快赶上只小河豚了。
两人四只手凑到水龙头下，她在他怀里，而他从后环住她。
流水声遮盖不住她悸动的心脏，姜阮坏心眼的调成冷水。
听到他在耳边的啧声，她红了脸从他手臂下钻出去跑回床上，头闷到被子里听着水声停下，他脚步声渐进。
两人已经习惯睡在一张床上了，或许姜阮很习惯，裴祐并不习惯。
但他每次说起，她就要搬出那套什么佛祖，什么做都做过，一堆歪门邪道。
裴祐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一次也没赢过她。
“祐祐，你晚上要是不舒服一定告诉我，不许偷偷难受。”
她侧身朝他，闭着眼交代，裴祐轻嗯了声。
“晚安。”
床头灯下，她乖巧的像只小猫，缩在身边。
巴掌大的小脸粉嫩精致，长睫倒影出青灰色的阴影，黑发胡乱在白枕头上散开，无限诱惑。
裴祐闭上眼，夜晚时被胃痉挛痛醒。
他咬牙吸气，以前经常会这样，特别是用药的那段时间。
浑身每一寸皮肉都酸疼，晚上吐三四次都是常有的。
手伸出，距离她半寸时停住，他冲动的很想叫她。
他好疼。
许是突兀有人关心，更矫情。
裴祐到底轻点了点她的手背，想着她醒了就和她说，没醒就算了。
他和自己商量，就这一次。
允许妄想滋生。
“祐祐？”
她睁眼，朦胧的眼眸带上关切，没有半分被打扰到的不悦。
“疼。”
裴祐松开捏紧被子的手。
谢谢。
“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他唇色苍白，用力呼吸，好像这样才能喘上气。
姜阮心疼到皱紧眉头，伸手慢慢抚他的背，“那个药不能空腹吃，明早才能吃，睡吧。”
“嗯。”
低沉的声音闷闷，姜阮也嗯了声，往上拱了拱贴近他，唇碰上他额头。
他短黑的头发毛茸茸的依偎在怀里，像只小狗。
感觉到他好些了，似乎睡了，她才收回手，闭眼。
她绵长呼吸传出，裴祐再次睁眼，每一口呼吸带上她身上的甜香。
“阮阮。”
轻声的呢喃在黑夜化开，迎接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