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惩罚
“裴，裴祐！”
褐色皮制的项圈套住脖子，姜阮慌忙用力抵住他肩膀，挣扎，“你干什么？”
他拽着项圈后的铁链子，拉的她一踉跄，拴到墙上的圆环上。
“我的生活。”
他压倒性的抵她在墙上，温湿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痒的她缩了下，
极高的身量遮住所有光亮，姜阮下意识攥紧裴祐胸前的衣服。
他身上略苦的药水气息钻入鼻尖，森冷凉薄。
少年比未来多了份邪佞和戾气，并未被打磨成那个无情寡欲的男人。
“你的生活？”
铁链子不足半米，她连转身都很困难，“他们这么对你？！”
她凝眉，瞳仁里闪着湿润的光泽，望着他，语气震惊。
裴祐垂眸，没掩饰目光中的厌恶。
精神病院也有划分，一些没有攻击性和心理类疾病的患者住在另一栋楼。
这个楼里，都是真正的病人和疯子。
所以每日三餐放饭的时候，都需要用这种手段，来确保工作人员的安全。
喂畜牲一样。
她特地把他关在这，连这个都不知道？
生活？
他确实无聊的时候想过，当年在墓园要是没牵她的手跟她走，现在会是什么生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姜阮百口莫辩，他松手敛去几分戾气，解开她的禁锢，将东西扔回抽屉。
蹲下捡起打碎的杯子碎片，容情淡漠，似乎习以为常。
“别用手捡，会伤到。”
他没理会，姜阮摸上脖子，结舌许久。
有点想不明白未来的裴祐为什么会爱上吴阮，或许是疯狂的报复和那一点占有欲？
她小心蹲下，伸手帮他一起捡碎玻璃渣，“你怎样才能接受我，我们好好相处可以吗，我做什么都行。”
把手中碎玻璃扔进垃圾桶，丁零当啷发出响声，裴祐捻过手指看向身侧人。
小公主有惯用的手段，他还记得十一二岁那年，她跑进房间，“哥哥，我的球掉到花园里了，你能不能帮我捡一下。”
滚圆的小脸上挂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摇晃身体。
那时候花园在翻修，地上深坑里确实有她的球，他想找东西够出来时，被人从后推进去。
银铃般的笑声，伴着左臂传来剧痛，裸露的钢筋划开皮肉，被土灰呛的难以呼吸。
“舒哥哥，你看好不好玩？”
“阮阮真调皮。”
“那你有没有心情好一点，我还可以往里面灌水，你心情好可以抱我吗？”
他昂头向上看，蓝天下她笑着去牵魏明舒的手，蹦蹦跳跳离开。
她只有想玩他的时候，才热情。
“做什么都行？”
裴祐站起，在白纸上随便写了几个字，揉成团从窗户扔出去，“捡回来。”
纸团被风吹的不知去处，顷刻间没了踪影，姜阮愣愣的看出去。
刚答应好的，她还是嗯了声跑出去。
从4点到6点多，听到开门声，裴祐抬头。
她小脸上沾染尘土，灰扑扑的，但挡不住那双明亮欢喜的眼眸。
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打开那团白纸，上面是他的字迹。
“在那边的花丛里，我找到了。”
裴祐开始不明白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本以为这样的羞辱和为难，能让小公主哭哭啼啼的消失。
“你原谅我了吗？”
她这次的一时兴起又能坚持多久，“把你之前做过的都受一遍，再说。”
第二天放学姜阮跑去维修店，“怎么样？”
“你们家这个监控系统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更改监控内容需要密码，你知道吗？”
她哪能知道，“没有别的办法？”
维修人员摇摇头，“没有，只能看，不能删减。”
“那放给我看吧。”
失火的时间是下午3点二十五分，裴祐的身影3点二十分出现在监控里。
接下去的五分钟，没任何人进出。
姜阮失望的皱眉，她原以为魏明舒会删减监控，这样看来他肯定也不知道密码。
那魏明舒到底怎么放的火？
想的脑袋疼，时间也不早了，姜阮只能去找他。
昨天她没太明白他那话是什么意思，蹲在地上找五十朵黄色的小花时，她才明白。
吴阮折磨过他的手段，她都得尝一遍，才算弥补。
“你最好以后别落我手里，王八蛋！”
姜阮一边愤愤的找花，一边嘟囔。
但她也清楚，裴祐这种简单的报复和吴阮对他所做的不堪比较。
他只是浪费她的时间，找点东西，让她别在房间里烦他罢了。
脚都蹲麻了，姜阮嗷嗷哀嚎两声回去，“我数给你看，要不你怎么知道这有五十朵。1，2，3，4”
她一朵一朵的数，每数一个都扔到他手里，逼的裴祐不得不理她。
“五十。”
数完，姜阮撇嘴伸手到他眼前，“你看，我手都摘红了呢。”
裴祐向后避开，重新拿起手中的书，无半分波澜。
“那我走啦，拜拜。”
走出房间姜阮烦恼的叹气，照这样下去，要他接纳自己得半辈子吧。
回家后她想着心事，进厨房时和吴月正面相撞。
吴月手中的热汤随着尖叫声砸在地上，肉汤飞溅。
“好烫！”
吴月的手一瞬被烫红，“姐姐你怎么能撞上来呢，烫到我不要紧，烫到你可怎么办。”
“怎么了？”
吴父走过来，哎呦了声，“快冲凉水，阮阮你是故意的？”
姜阮愣了半拍，看出吴父眼里的怀疑。
她身上干干净净，吴月却一身脏，欲坠的泪珠楚楚可怜，抽泣着摇头，“不怪姐姐，我没拿稳。”
餐桌上魏明舒听到动静，瞥了眼安静吃饭的女孩。
她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吴父认定她是故意的，她也不辩解。
夹菜的时候，两人视线交错，她清亮的眼眸淡淡扫过他，平静又冷清。
“下次考试再不及格，你就给我呆家里，哪也不许去，零花钱也停掉！越大越不像样！”
“叔叔，我觉得阮阮应该不是故意的”
声音一出，吴月震惊的望向魏明舒，眼底续上泪水，轻声说，“我怎么值得姐姐故意。”
魏明舒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
之前她欺负月月的花招他是看在眼里的，月月生生被折磨出抑郁症，“我”
“我吃好了，爸爸我先上楼了。”
“没规矩！”
姜阮懒得看‘未婚夫’和自己妹妹眉来眼去，忙着想起火的事。
打算再去问问裴祐，来龙去脉。
她进病房的时候，王静静在和他说话。
王静静不停说，裴祐有时回，大多听着。
像是朋友。
“我”
“我上次和你说我想考研，我又纠结了，好难啊，考不过怎么办。”
话被劫走，姜阮深吸气招招手，“搬进来。”
长沙发从门口抬进来，响动硬生生打断聊天，王静静脸色僵住。
她，她竟然买了个沙发过来。
“这里只有床和一张桌椅，不方便，我买了沙发和桌子茶几。”
既然为他而来，就脸皮厚点嘛。
“裴祐，我带了礼物，你绝对喜欢。看！”
是书。
裴祐皱了下眉，居高临下俯视她昂起澄澈的眼眸。
窗外夕阳洒下金色的光晕，鬓发如云，她眉梢染上迫不及待的喜悦，矫捷的像只小狐狸。
他们上了高二，他没能从高一升到高二。
他有太多无事可做的时间，偶儿会想想高二学些什么，他什么时候能继续上学。
但清楚幻想这些没用，又会自己掐断这个念头。
姜阮抽开沙发坐垫，把里面的书都拿出来。
想给他个惊喜，就藏在这了。
昨天看到他在看王静静的医书，可能是无聊吧，就给他带了点过来。
“给我？”
“嗯呐。”
她点点头，裴祐没碰书，等待。
“哦对了。”
她兴奋的坐直身子。
看，他又猜对了。
裴祐垂头勾了下唇，这次她要他拿什么做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