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颗排球
北原里奈最近很喜欢美术课，不仅是因为喜欢看漫画，她还喜欢色彩的细节变化，将缤纷的颜料挥洒在纸上，完成一幅作品时，能给她带来巨大的满足感。
虽然影山飞雄对于她细节不足色彩大胆的画作的评价是：很有个性的抽象画。
于是北原里奈最近开始频繁找影山飞雄，在他训练时给他画各种各样的抽象画，并且强制他每一张都收藏。
“这是北原大师早年的画作，很有收藏价值，你必须每张都收好！”北原里奈抖掉纸上的橡皮屑，将画举在半空中，满意地看了几眼才放下，找了本书夹在里面。
“里奈，抽象画的话似乎都要等画家死后才升值。”
“……都说了不是抽象画啦！笨蛋飞雄！！！”学会了排球技能的北原里奈拿起自己的排球，对准影山飞雄砸过去。
影山飞雄将空中的球向她的方向传，又接住砸向他的排球。北原里奈下意识伸手，将球又垫了回去。
该死的肌肉记忆……
影山飞雄伸出一只手将球捞入怀里，成了左右手各抱一只球的滑稽模样。
“哈哈哈哈哈！别动别动！我要画下来！”
影山飞雄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但也没做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将目光投向北原里奈，她拿着画笔边画边哧哧地笑，不想承认，好像笑地比打排球时开心一些。
五年级的北原里奈在女排队长再三地邀请之下也加入了女排，女排的强度不高，她有些马虎的技术也能当上了正选。
北原里奈打球时会把黑色的长发整齐地扎起来，头上红色的蝴蝶结随着她的跑动微微飘动，在场上很扎眼，影山飞雄有时经过，一眼就能找到她。
北原里奈的技术在影山飞雄看来是非常马虎，发球水平时上时下，扣球也容易扣飞，接到重球也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
但是视线总忍不住跟随着她，她在发了好球后会原地吹手，扣球成功后会兴奋地跑一圈和队友击掌，黑色的马尾飞在她的身后，像她本人一样活泼。
看里奈打球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爷爷是这么说的。影山飞雄也这么认为。
“飞雄！明天我要首发哦！记得来看我比赛！”北原里奈很快又画好了一张，熟练地夹进书里。
“你才记得要来看我比赛，上次就忘记了！”影山飞雄将一个球扔回北原里奈手里，又开始托球。
“才不是！是上上次啦！而且我不是没去，我是迟到了而已！你不可以给我泼脏水！”北原里奈拿着排球的手不自觉地开始用力，可恶…这种又想砸他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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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北原里奈和影山飞雄在家门口汇合，一起前往学校，坐大巴前往比赛场地。
男女排分在两个场馆，北山小学男排的比赛时间比女排早，北原里奈和队友打了个招呼，有几个队友也打算一起去看，于是几个人结伴前往。
“感觉男排的强度高很多啊。”场内要比赛的几支队伍都在做热身，排球砸在地上的声音哐哐作响。
“看世界级的比赛的话男排的球快的都看不清的。”
北原里奈频频点头，之前陪飞雄看过几场，根本看不到球，节奏快的吓人。
“影山君！真的好帅啊！”
北原里奈闻言将目光投向场内，影山飞雄正在做热身。
“诶？看不出来小葵也喜欢影山君吗？”一旁的队友都凑了过来，视线似乎在她和葵之间漂移。
葵的脸一点点涨的通红，连忙低下头，只留有些颤抖的声音飘出，“也…也没有啦，只是觉得影山君打球很厉害，很崇拜他。”
“小葵！千万不要被这个家伙的外表骗了！他讲话可难听了！而且如果排球打不好的话会被他骂的！”北原里奈抓住葵的肩膀，对着她学影山平时的臭脸。
“就算这么说还是有很多人挺喜欢影山的，好像是因为他的表情很冷酷。”队长看葵被北原里奈做出来的表情吓得愣住，无情地将人拽开，视线扫过场上开始给队友托球的影山，啧了一下嘴。
喜欢臭脸吗？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喜好这么独特。
有些刺耳的哨声打断热闹的对话，双方队员列队握手，首发队员上场，比赛开始。
对手不算很强，开局几球基本都是直接扣球得分。
影山飞雄像一头锋芒毕露的狼，双腿微屈做出准备动作，眼底是没有情绪的一片冰凉，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对面，微长的刘海为他的脸蒙上一层阴影，表情阴郁。
轮换到网前的选手看到他的脸吓得吞了一口口水。这小鬼……可恶！是想要靠气势取胜吗？我才不会输！看过来了！！！有点…有点吓人啊……
“对面的选手好像都被影山吓得不轻啊，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凶狠一点的人当二传，用表情恐吓对方。”队长站在栏杆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一般人达不到飞雄这种效果吧……”北原里奈也半趴在栏杆上看比赛，闻言也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
“飞雄发好球！！！”
影山飞雄轮转发球，北原里奈立刻将手作喇叭状，对着他大声喊道。
影山飞雄似乎听到了，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裁判吹哨，他将球在手上转了几圈，按住。对面的4号位在发呆，他眯了眯眼，找到目标。抬手，胳膊带起的风吹起他耳侧的几缕头发，黄蓝相间的球旋转着直达目标。
发球得分。
“好球！！！！再一个！！！”气氛组北原里奈已就位！她情不自禁地发出喝彩，扑通扑通，耳边仿佛能听到快速跳动的心跳声。
“喂喂，里奈你小点声啦，小葵的加油都被你盖住了哦！”一旁的队友戳了戳她，向她指了指双手紧握着栏杆，整张脸都布满红霞的葵，挤了挤眼睛。
看过很多少女漫的北原里奈对此心领神会，女主角一般会害羞地向男主角加油，虽然声如蚊呐，但是男主角会如同心灵感应一般找到女主角的位置，向她投来微笑。
小葵是女主角的话，飞雄就是男主角。北原里奈好像…似乎…有一点点可耻的不爽。
“影山君！加油！！”
北原里奈远远地盯着影山飞雄，体育馆这么吵，声音又不大，不会这么巧看……真的看过来了。
突然不想给漫画男主加油了，因为如果有天降女主角的话，身为幼驯染的自己一定会输的很彻底。
比赛结束的很快，北山小学3:0拿下了胜利。女排那边的比赛似乎很胶着了，最后一局的比分打到了30分，可能还需要一会儿，队长招呼着大家提前回去热身。
北原里奈走过正在喝水的影山飞雄，后槽牙不自觉地磨了磨。
“影山君！真的好帅啊！”她听到自己的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向他发送违心夸奖。
“咳咳咳咳咳。”影山飞雄吓了一跳，被水狠狠呛了一口。
“干嘛要像见了鬼一样！”
“里奈第一次这么夸我。”他的刘海被汗水打湿，呆呆地粘在头上，略抿了抿唇，看了北原里奈一眼又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子。
“我不是在夸你！”北原里奈没好气地瞪了他的呆刘海一眼。
影山飞雄对她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像海底一样深蓝的眼睛收起了赛场上的锐气，真的像罕有人至的深海，干净澄澈，有一股清澈的愚蠢。
北原里奈对他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这是无法回答时她的惯用表情。
“里奈今天的声音很小。”嗯嗯，根本没心情加油了，后面一句话都没喊。
“你也没给我加过油啊！我去热身了，等会儿记得来！”
北原里奈的马尾随着她的转身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发尾擦过影山飞雄的下巴，影山飞雄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仿佛头发也能使劲一样，有点疼。
以后长高了一定要用马尾刷飞雄的脸，北原里奈暗下毒誓。
今天的球感很不错，开局扣了两个角度刁钻的球。北原里奈开门红的好心情渐渐覆盖掉之前的莫名的不爽。
轮到北原里奈发球，她和美羽姐姐的习惯一样，喜欢在地上重重地拍几下排球，哨声吹响。
北原里奈排除脑袋里的杂念，使周围嘈杂的环境一点点变得安静。
影山飞雄的声音很大，像天边的惊雷在她耳边炸开，“里奈！发好球！”
裁判已经吹哨，她被吓一跳，左手不小心将球抛高了，而她右手的动作已经沿着肌肉记忆到了最后一步。
北原里奈永远记得，宫城县的那个体育馆所有观众大概也会记得，发球挥空的女生，叫里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