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颗排球
北原里奈排球大危机！
在尝试了一个月却怎么也无法将排球打过网后，北原里奈进入了消极期。
明明用尽全力的一击却永远在距离网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落地，一直发不过网，一直上不了场，像是恶性循环。
然而影山飞雄却像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怪物，明明一样的训练时间，他总能比周围的同伴进步的更快，无论是接球、发球、传球甚至是扣球，他做的都很好。
影山飞雄总是意犹未尽，而北原里奈总是一言难尽。
“飞雄，我今天不陪你留下来训练了，我先回家了。”第记不清多少天练习发球也没过网，北原里奈的心情真的很差，曾经看到影山精准控球的那种憧憬也变得有些不是滋味，和影山飞雄一起打排球什么的，好像根本不可能实现。
影山飞雄停下托球的动作，远远地看着北原里奈垂头丧气的背影，里奈生气的时候会踢小石子，难过的时候就就像浑身没劲一样走的很慢很慢。
影山飞雄其实很难理解为什么里奈在姿势正确的情况下发不过最简单的下手发，但是爷爷再三叮嘱他千万不要嘲笑里奈。他没有想要嘲笑她，只是有些疑惑，因为里奈很认真，认真的人值得被尊重。
他清楚的记得爷爷点他脑门时的力道，他用一种影山看不懂的复杂表情看着自己：“飞雄，千万不要在朋友面前这么说话啊，虽然没有坏心，但是会被记仇的。”
有天赋的小鬼真是招人嫉妒啊，影山一与看着影山飞雄茫然的神色忍不住又点了点他的脑门，见他露出恼火的表情往后躲时，才笑着收手。
里奈很难过。影山飞雄接住排球，一时也没有了心情。
“爷爷，有什么方法可以帮里奈把球发过网吗？”他在妈妈排球队的训练场找到坐在场边的影山一与。
“emmm…里奈的话，只是力气有点小，暂时还发不过去。再过几年就好了。”影山一与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里奈很想上场打球，如果一直发不过去，她要等好久才能上场！”万一时间太久，里奈可能就和美羽姐一样不打排球了。
“但是力气也不是一时能够提升的，除非降网缩范围，不然很难打过网啊。”
“可以缩范围吗！爷爷这里的场地周末可以借我们打吗，体育馆里的排球场画不了线！”
飞雄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还带着一点激动的红晕，影山一与也弯了弯眼睛，“那就叫上美羽一起吧，我们四个一起打2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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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里奈最近更愿意在学校和女同学聊天，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新播的动画片、精品店里的小饰品、隔壁班的小男生……
邻桌的小野寺绫子邀请她放学和她们一起去逛学校附近新开的精品店，北原里奈想要回绝自己还要和飞雄去排球俱乐部，却又想到自由训练结束怎么上不了场的比赛，没什么心情去……北原里奈用手撑着脑袋，鼓了鼓嘴。
“那绫子等我一下，我和飞雄说一声！”今天一天不去，收拾好心情再去吧！
只是要怎么和飞雄讲啊……
放学时间，班上的同学都收拾好书包，三两结对地离开了教室，以往都是影山收拾好书包站在她的座位旁边等她，然后她们一起去俱乐部。
北原里奈磨磨蹭蹭，恨不得把头埋进桌肚里，影山飞雄像是没有察觉，和往常一样，半倚着旁边的桌子等她。
“飞雄……”北原里奈假装低着头在抽屉里找东西，“我今天和绫子约好一起去逛精品店，不能和你去打球了。”
她像一只鸵鸟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听着身旁的动静，一时间安静的仿佛旁边没有站人。
影山飞雄“嗯”了一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急忙看向他试图辨别一下他的情绪，但是影山走的很快，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一样就离开了。
教室外正在和同伴聊天的小野寺绫子看到影山飞雄出门了，以为北原里奈已经讲好了，立刻向教室内大声地喊起来：“里奈快一点啦！”
来不及仔细思考，北原里奈连忙把早就收好的书包拉上，边跑边回应道：“来了来了！”
冲出教室门口还能看到一点影山飞雄的背影，心虚的北原里奈感觉他生气了，或许用情绪低落来形容可能更合理，总之不太妙。
精品店里人很多，北原里奈和小野寺绫子挤了半天才挤进去，绫子一眼看中了一对蝴蝶结发卡，对着镜子认真比较。
北原里奈在不远的挂件区看到一只黑色的企鹅，神情很酷，向下撇的嘴简直和影山一模一样。她拿了一个在手上捏了捏，仿佛是在捏影山的脸，有点搞笑。
买一个送给飞雄道歉吧。北原里奈将挂件举在眼前晃了晃，像是生气的影山飞雄在扭头，更加坚定了买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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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第二天又来找北原里奈了，北原里奈正愁找不到机会和他和好，立刻拿起小企鹅挂件和他出门了。
“飞雄，你昨天生气了吗？”北原里奈微微侧过头，想看看他的表情。
“没有生气。”
没什么表情，不信！
“我们去哪？不去体育馆吗？”
“去爷爷带队的那个场地，今天她们不训练。”影山飞雄有些紧张，只能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自然一点。
“哦。”里奈似乎也在想事情，没有多问。
“飞雄！我……我有话对你说！”
“那个……里奈……”
他们俩在快走到训练场时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北原里奈有点懵，飞雄是要主动和好吗？那自己是不是不用道歉了？她决定让对方先说。
“你先说吧。”
“你最近好像不高兴，所以我和爷爷还有美羽姐今天陪你打比赛，别难过了。”
北原里奈能从影山飞雄深蓝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发愣的倒影，他没有表情的时候眉头总是皱着的，现在似乎拧的更厉害了。他们俩就这么呆呆地站着。
影山飞雄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北原里奈，直到她露出笑容才略微松了口气，她将背后的手伸到他眼下，一只黑色的企鹅露了出来，长得好丑，他想。
“我还以为飞雄昨天生气了，特意买了这个送给你，感觉很像你哦！”
？？？影山飞雄收回刚才的话。
“挂在包上吧！超可爱诶！”
“不要！”
“为什么？”
影山飞雄的脸涨的有点红，总不能说因为很丑吧，感觉把自己也骂了，憋了半天：“没有为什么！”
两个人又恢复了以往打打闹闹的样子，一起走进训练场，北原里奈老远就看到影山美羽在向她招手，她一溜烟就窜了过去，扑进美羽姐姐的怀里。
被丢在身后的影山飞雄还在纠结明天到底要不要把这只企鹅挂在包上。
“爷爷好！美羽姐姐好！”兴奋过头的小姑娘还不忘记打招呼。
“里奈，今天我们可都是受飞雄的拜托来陪你打球的哦！”
“飞雄和我说了！可是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呢？”
“锵锵！看这里，飞雄特意为你画的哦，听说小里奈的力气不太够才导致球发不过网，所以把场地缩小一点就可以啦！”
北原里奈看着地上用粉笔画出的距离底线一步远的线，又想起影山拧着的眉毛和注视着她的眼睛，心里像是翻起一个又一个小泡泡，快要炸开了。
“是给里奈特意设计的比赛。”影山飞雄走到她的身边，手里还拿着她送的企鹅，很轻易地说出了超酷的事情。
影山飞雄很爱看北原里奈笑，她笑起来很好看，而此刻的她，连眉梢都浸染了笑意，眼里泛起一层晶亮的光，影山飞雄又不想她笑了，因为她笑着笑着快哭了。
“谢谢你哦，飞雄！”
北原里奈站在“影山绘制线”后，非常认真地向网的对面发了一个球，球飞到了对面的中场，击球微麻的手感告诉她这一球站在真正的底线上发也能过网，但是她无暇再纠结这么多，又飞快的跑回网前，接住美羽姐姐垫回来的球，影山站在他的身侧，凝视着排球，将球高高托起，她也一跃而起，挥手，击球……
没击到。
？？？
“飞雄你传的也太高了吧！”
“是你跳的太低了，你这个高度扣球根本扣不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扣不过去！你数学又不是第一名！”
“这个和数学有什么关系啊！我就是知道！”
“好啦好啦！你们俩还打不打了！”影山美羽掀起网，走过去手动把两个快要吵贴到一起的小不点分开。
“打！”
“打！”
“好的，那么轮到我发球，我会轻轻的哦。”
“才不用美羽姐放水呢，我可以接到。”
“好好。”影山美羽在底线用力拍了拍球，敷衍道。
风静，她对准两人中间的位置，略收了点力道，将球发了过去。
“我来！！”
“我来！！”
两个人都死死盯着对面飞来的球，又撞在了一起。
“我都说了我来了！飞雄你抢什么啊！”
“我也喊了啊！而且就你现在的水平根本接不住美羽姐的发球，当然要由我来接！”
影山美羽在对面靠着爷爷笑个不停，影山一与也含笑看着两个小鬼吵架，只要一涉及到排球，飞雄就会变得格外认真啊。
“我不要和你一队了！！我要和美羽姐姐一队！”北原里奈弯腰钻到对面去，隔着网向影山飞雄做鬼脸。
北原里奈在影山一与准备掀网过去时灵机一动，拉住了他：“不对！我们要三个人打飞雄一个！”
“我一个人也可以！”
影山一与顺着她的意思，留在了这边，摸了摸北原里奈的头，北原里奈抬头，太阳有些刺眼，她只能看见影山爷爷的轮廓，他的声音像是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他说：“里奈要带着快乐打排球哦。”
那些沸腾在心间的酸涩的泡泡、快乐的泡泡、感动的泡泡一瞬间都平息了，化为了一种平静与满足，她听到自己说：“我现在就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