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吐为快
“灵犬都不吃？”凌诺那本已把福缘丹放到唇边的手，顿时僵住了。
“吃吧吃吧，狗粮，人也是能吃的。”光影嬉笑道。
凌诺一听这话，顿觉无语。
不知是不是因为与凌诺达成了交易约定；亦或是伴随着与凌诺伴生时间的延展，本身有了变化；如今光影说话的腔调比之过往，变得随性了许多——简而言之，说话更像“人”了。
“你尝尝，这是你踏上修真之路的第一枚灵丹啊！”光影开始给凌诺洗脑。
凌诺咽了口唾沫，灵丹还是没往嘴里塞。
“你手里这灵丹虽然杂质不少，但是你也得吃，这样，通过你吞服后的反应，才好判断你目前的体质现在适合什么品阶的丹药。”光影循循善诱。
凌诺哭丧起脸，回复一句：“就非得以身试药？”
“你看看，你看看，那边的几个家伙儿不都吞得一干二净了？哎！看那姑娘！比你痛快多了！”光影借助其他参试者推波助澜。
“那……行吧。”在仔细看了一圈周围那些吞服丹药毫不犹豫的其他参试者后，凌诺终于用整个广场唯一一副疑窦不安的神情，将福缘丹小心翼翼地吞进口中……
仙台之上，几位主事重新落座。
“也不知道今年会有几名小家伙儿可以借助福缘丹之力，一举突破到炼灵六层。”来自紫气门的儒生自言自语道。
“嘿嘿！今年这一批的‘福缘丹’品质其实很不错了，八万多号人，怎么也得有十几个‘仙启’就达到炼灵六层的参试者吧？”道士接过话头，开口道。
道士口中的“仙启”，是修士之间的一种俗语，就是指在仙试过程中，顺利打通灵脉，并借助丹药之力达成一定修为的状态。
“哈哈，你这牛鼻子是不是太乐观了些！要知道，去年仙试，直接突破到炼灵六层的修士才五个！五个啊，我们六宗都不够分，到最后，还是天虹谷有气度，主动退出竞争，才得以收场。”绿波洞的美妇嗤笑起来，话说到最后，还向文暄抛了个媚眼，搞得文暄不住摇头。
“何仙子觉得最后会有几名炼灵六层的好苗子呢？”道士虽然被轻怼了一下，倒也没生气，他那浑浊的眼珠子一转，反问了美妇一句。
“就算今年丹药品质有所提升，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美妇伸展开笋芽尖般的十根手指，笃定地说。
“贫道用一块鸭蛋大小的‘九黎精铁’，赌仙子一瓶‘秋华通髓露’如何？”道士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美妇说。
“二位，二位！都到了我们这等修为，怎地还有这般大的赌性？”文暄看见美妇颇为意动，大有跟道士约赌一番的架势，急忙开口制止。
“哈哈，文道友也是无趣噢！”
“无量寿佛，文兄教育得对！”
一听文暄发话，美妇嗔怒一笑，随后便闭口不语，而道士则起身施礼，用颇为诚恳的语气回应了一句。
突然，灵禽岛的老妪神情一动，用疑惑的口吻向身后一名弟子问道：“哎，烟凌，你这边发现了什么异动嘛？”
“没，没什么……就是我负责探查的那片区域，有一名参试者呕吐了一地…但已经打通了灵脉，有了炼灵四层的修为。”回应的，是一名灵禽岛的女弟子，说话之时，她脸蛋有些泛红，显然那位参试的家伙，呕吐得景象很令人不适。
六宗主事虽然修为精深，但也不会始终放开神识监察全场，而这项工作，自然也就分派给了随行来的这批弟子们了。
“这是什么情况？”
“吐……吐了？”
这名弟子的话，被其他几名主事也听得真切，让他们顿时面面相觑。
一般来讲，天赋越高者，打通灵脉的速度越快，同时，达成的修为也会越高。
据说如今的榕国第一修士，鸣剑门太上大长老云东来，曾经的超级天才，就是在服下福缘丹后，一刻钟的功夫就打通了灵脉、并有了炼灵八层修为，当时被惊为天人。
如今数百年光阴过去，仍无一人成就云东来的“仙启”记录，即使是花费更长时间达成炼灵七层的参试者，也是数十年才得以一遇。
但是现在，却有一名仙试者，刚吞服下“福缘丹”就打通灵脉，有了修为？但诡异的是，他竟然吞下丹药就呕吐了？而更有违常识的是，这名参试者，达成的修为，只有炼灵四层？
“我说，炼灵四层，是不是资质太一般了点儿？”儒生眉头皱起，开口道。
“也许……很多药力都吐出来了吧……”美妇吐了下舌头，以她的阅历，竟然也没听闻过这等事情。
其他几名主事的脸上则红白交替，总感觉这名仙试者的反应是在鄙视他们几宗的炼丹技艺。
“这打通灵脉的速度，倒是真快啊！比云前辈当年的记录都……”缓了下神，文暄慨叹了一句，不过说到后半段，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
“呵呵，没想到老身还能在这把岁数，看到有后辈打破云前辈的‘仙启’记录！”姜姓老妪夸张地展露出惊叹的神情，同时直勾勾地看向脸上罩了一层灰气的云承志。
“呸！一个‘仙启’堪堪四层的平庸之徒你也拿来和我鸣剑门太上大长老对比！”云承志听到老妪拱火般的言语，顿时跳将起来，灵剑离体，就要朝老妪冲过去。
“哎，可不能动手！”文暄急忙拦阻，同时放出一只青色光罩包裹住仙台，以免被其他人探查到仙台上的情景……
龙门广场，外围。
是的，凌诺吐了，实在是不能不吐，因为吞下福缘丹后，他胃口中那翻江倒海的滋味，即使以他如今修仙者的体魄，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哎呀呀！竟然反应这么剧烈？果然不能吃垃圾食品啊！”
“你得赶紧显露修为，证明你成功打通灵脉了——只显露炼灵四层修为就好！要是让他们发现你已经有炼灵九层修为，怕是会把他们吓到。”
光影在凌诺脑海中急忙提醒了一句，同时心中暗悔：“我啊，就是对这命运之子太娇惯，非要用自己的神元和‘换天锻脉诀’帮他易经洗髓，结果呢，普通的破烂丹药，他那金贵的丹田还吸纳不了了！”
对于光影的内心想法，凌诺自然无法知晓，他依照光影吩咐，将灵气外放到炼灵四层的标准后，问：“前辈能够帮我瞒过六宗主事？那些前辈，估计都是感元强者吧？”
“几个感元境的小蚱蜢，你还称呼他们强者？放心，他们要是能探查出你的异常，我就是你的灵犬！”对于凌诺的询问，光影听着非常不痛快，没好气地回应道。
听到这回复，凌诺尴尬一笑——这光影前辈的口气一直都是大得吓人，视李七为蝼蚁也就罢了，如今在仙台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六宗主事，也被他看做随便拿捏的“小蚱蜢”。
“嗝——”又使劲往外嗝出一口气，凌诺终于感觉自己舒服了一些，他重新盘膝坐好，假装在吐纳灵气，脑海中则向光影提出了一个困惑他许久的疑问：“前辈，您到底是什么修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