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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章 第8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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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 因为终于等出了结果,楼紫宴的神情也是惊奇中夹杂着兴奋。

    为了防止是自己弄错了,她还特地又向旁边一坛血液震荡出幻毒涟漪, 进行尝试。

    这一次,众人几乎是眼睁睁地瞧着, 其内鲜红的正常血液, 逐渐从常温变成灼热, 颜色也开始快速加深, 直至变深。

    贺楼郡贤地取出一枚高阶治疗丹药丢入其中,而后其内性状的变化速度就开始逐渐变缓,但是更多的也仅此而已, 治疗丹药只能减缓其中毒素扩散的速度, 却无法完全治愈。

    这可谓是他们这段时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竟然当真没有恢复!”

    “这就是咱们之前研究融血丹时,所希冀产生的后果。”

    “所以问题出在哪里?!”

    说话间, 由幻毒涟漪外释放而出的毒素, 就将其包裹接触过的血液去全部烘干,直至最后,其内只剩下一层干涸的血痂, 徒留在坛子底部。

    贺楼郡贤期间又往内丢入了不同种类的治疗丹药, 全部没有反应, 至此,众人再看向楼紫宴时, 目光都不由地带出几分神奇:“你这是怎样办到的?”

    一直以来,幻毒涟漪内的毒素所针对与作用的, 就是灵魂;但是现在,在吸收完贺楼氏炼制的废品丹药后,楼紫宴的幻毒涟漪却是难得可以作用于血液, 或者可以说是肉身,并且这次表现出来的毒素还相当强劲。

    楼紫宴在发现这一点后,也已开始沉吟,半晌她开口道:“我也就是之前在玄天宗的锁魂塔内,吸取了些梦魔气息,以及其他一小部分稀少毒素,除此之外再有的,就是我体质形成之初就天然带有的毒素。”

    她这具分身的体质觉醒前,并未吸取过任何相关毒素,却偏偏觉醒成了幻毒莲体。

    按照佛洄禅书之前的分析,能够酝出幻毒紫莲这种物事的,那些莲子与藕身的碎末残渣中,必定蕴含有怨气,并且还是与她血脉相近的同族之人所遗留下来的怨气。

    一念至此,她便从储物袋内取出上次前往双喜城参加召宴时,段允提及后,她特地去寻找过的几枚蕴含有怨气的丹药。

    “你们也可以理解为同族血脉的庇护气息,只是这东西暂时不太好找,我手头的,也只有曾经搜集到的这几枚丹药内蕴有一些。”

    若最后证实,融血丹炼制成功的关键当真是这些怨气,那她估计着融血丹的炼制计划可能会不得不搁置。

    毕竟原材料难寻,就算是寻到了,也无法达到他们之前预估的大批量生产。

    贺楼稷涵接过她手中的炼丹,闻言就笑:“无碍,无论如何,现在能有个方向就已经远超过我们的预期。”

    “没错,之后我们看看能否将怨气引出,若是不能,就再想办法。”

    楼紫宴:“这些含有怨气类的丹药,我虽然收集到的数目不多,但是段允那边却定是还收集有的。几位前辈若是想要,我可以代为联系一番。”

    “好,那就询问一下对方的地点,我们可以亲自过去交涉。”

    “没有问题。”

    “你最近若是无事,就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我们多炼制些相关丹药给你,也好加深一下你涟漪内的毒素,找寻一下相关规律与关联。”

    “晚辈也是这般想的,之后一段时间便将劳烦。”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楼紫宴在贺楼氏的族地内一待,就是一十余年,全身心地配合着他们的丹药研究,并且提升着自己的幻毒涟漪毒素,以在之后需要时,达成一击必中的目的。

    在此期间他们发现,虽然这种毒素可以随着她的心意随时回收,但是同样的,因为其原始丹药是贺楼氏专门针对丹道王家炼制出来的,这种涟漪毒素对丹道王家修士的针对性更强,若是作用于其他修士的身上,其所表现出来的作用就要微小得多。

    而无论其是作用在哪种血脉的修士身上,其表现强度都是与人身上附着的怨气有关。

    因为这份毒素的关键“药引”就是怨气,因此,决定他们毒素扩散速度的,也被他们大概率确定为怨气。

    “若是没有怨气这种引子类型的辅佐之物,想要将毒素的功效发挥至十成,就会难以达成。”

    换言之也就是说,若是参与过的屠戮、虐杀等制造孽障事宜较多,其血肉也就更加容易让怨气附着,毒素的发作更快且迅猛,一般丹药都无法匹敌。

    但是同样的,若这人本质上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更甚至还积德行善,功德加身,那么这毒素在他们体内的扩散速度也是极其轻缓。

    运气好者,虽然体内毒素难以祛除,却也有概率无法影响自身的寿元与道途。

    “如此就好,效果已经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

    其他人闻言,相继应声;“没错,正是我们想要的效果。”

    “只要应用得好,在此之后,咱们凭之端掉丹道王家也并非什么不可能之事。”

    “现在咱们在你回宗之前好好探讨。”

    于此同时,莽荒四野内部的天机门内。

    霍玲将手轻轻搭在小腹上,正斜靠在床畔看着外面的风雨飘摇。

    此时,她一向清冷的眉眼正微微拧着,仿似发呆,也仿似在凝神思索,在外界淅沥沥的朦胧细雨中,衬出一种悠远的出尘之美。

    忽而有一阵微风吹过,朦胧细雨沾染上她的发丝,她眉梢紧跟着皱紧,也不知是为这被吹乱的雨幕,还是为她自己烦乱的心湖。

    半晌,一道颀长身影悬立于空中,自远方向她的位置所在快速靠近。

    霍玲的面容当即一肃,她看着班善眉宇间一如既往的平淡,原本紧皱的眉梢很快舒展,等人飞近了,来到身边,她微微抬头看向他道:“是准备要离开了吗?”

    与她此刻的沉重心情相反,班善看着她轻轻颔首,眉宇间难得带上了几分轻松的愉悦:“走吧,趁着还有些时间,我先陪你回趟班家族地。”

    霍玲颔首应声。

    之后,她的手指仿似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手指,而后紧紧握住。

    班善动作一顿,回头看她,优雅抬手,将她眉宇间不甚明显的担忧抹平。暖融的灵气随着他的碰触,温柔地涌入她的身体,将她原本有些不适的情绪完全平复。

    班善:“多大点事,不要多想。”

    说罢,他便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小巧的吊坠,将之挂在她的脖颈间,之后他轻轻动作,将之掖入她的衣领之内,轻笑开口:“这是我特地约老友给你定制的礼物,戴在身上,可以时刻保你体内灵气充足,以后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帮你挡住致命一击。”

    霍玲的手指轻触吊坠,而后松开紧握着他的手指,笑道:“那便多谢,我会小心保管。”

    这些年,他送她的东西已是不少。

    无论是护身的,还是纪念的,就连以后她生活可能需要的,他都按照他们曾经约定过的那般,为她准备了个周全,考虑到方方面面。

    “但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想必你也是懂的。”最后霍玲如此开口。

    班善抬手,轻轻抚摸了两下霍玲的发丝,而后叹息一声,却直至最终都没有给出肯定答复:“那便在后方多帮帮我吧。”

    就像他在很早之前就与楼青茗说过的那般,一位修士一生中会面临无数次的死劫,有的是小打小闹,自身稍微努努力,就能够安然跨过;有的是按照命运轨迹必死无疑的,却因为命轨之外修士的行动轨迹与执着挽救,侥幸避过,就像是俞沛与静重之前所面临的那种。

    这两种情况,前者单凭自己,命运可以更改,甚至会留有后福;后者依靠别人的,虽也能够平稳,但那位主动分担者,却需帮忙分担一部分的命运风险。

    这也是为何到现在为止,御兽宗发起了那么多次的召唤,楼青蔚一直无法回应、更不能及时赶回来的原因。

    就连楼青茗之前在自家宗门口被人掳走,也难保没有分担俞沛因果的因由。

    但他的状况,却与那两者又有不同。

    因为前两者是命中注定需要承担那么几回死劫的,他却是人活得好好的,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个傀儡样,只为了主动踏上死路,换取族人的一线生机。

    “生死有命,成事在人,凡事咱们尽力就好。”

    霍玲垂下眸子,没有应声。

    班善则是难得笑语:“劫难不过早晚,至少,我现在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也可以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一些,你说呢?”

    霍玲的眼睫颤了颤,半晌轻叹一声,侧身依偎过去:“你的做法自然是对的。”

    班善低头看她,轻声开口:“你可曾后悔?”

    霍玲闻言却是轻笑,她眼底的神色被半敛的眼睫遮掩着,但言语中展现出来的却是难得的轻松:“并未。”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顿了顿,又缓声补充,“你做到了你曾经承诺过的,我之后自然也会做到我的承诺,你能够将余生交托至我手中,我也是开心的。”

    班善的眸光下垂,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大手轻搭在她的小腹之上:“你放心,你的未来是平坦的,我曾见过的。”

    霍玲泪目涟涟,只在喉间嗯出一声。

    之后,班善便开始与天机门的同门道别,闲杂人等只为寥寥,仿似只是远足游历,但在与远薪道人道别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却格外长。

    无人知晓两人在洞府内都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一直在内谈论了三天。

    三天后,班善才步履从容地从中走出,此时,他的神色依旧是清淡的,只是看着看着远方的天际,眼底难得露出几分怅惘,还有终于等到了命运裁决时刻的轻松。

    当日,班善带着霍玲低调地离开了天机门。

    卫珩一站在理善峰的峰头之上,远远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才跪在地上恭敬地向远方磕了一个头。

    细雨中似有叹息,紧跟着,他的身形也跟着消失在原地。

    班善与霍玲重回到良禹城时,已经是小半个月后。

    班家的族地之内,之前两人道侣大典时,因为各种事情分身乏术、无法出席、更没有见过霍玲的他界班家修士,终于在这次的机会之下,与她正式见面。

    在此过程中,他们对霍玲的态度异常恭敬,无论修为多高、实力多么强盛的族老与太上族老,对待她的态度都一如对待班善时的那般。

    这般过于礼遇的态度,霍玲倒是心绪平平,她在与众人见面之后,就将精力全部放在了班家族地深处的那处辽阔阵法上。

    也是在这个时候,班善来到她身边,与她告别。

    霍玲紧紧捏住他的手指,想要说些什么,又最终放弃,只是开口道:“望你平安归来。”

    班善轻笑了一声,他轻抚住她的小腹:“不会让你担忧多长时间,想必等这批乌兰树结果之前,就能盖棺定论。”

    此时班家的族地内,曾在两人定亲典礼之前种下、道侣大典上开花的乌兰树,终于有了结果的迹象。

    曾经浩浩然的巨大娇粉色花球,此刻的色泽逐渐加深,开始往红色方向转变。

    按照其的变化规律,只要乌兰树的花瓣由粉色转为深红,就代表着其花瓣将落,果实将结。

    霍玲拢在袖内的手指不动声色掐动,很快便明晓了他的意思,她停下了所有未竟之语,只凝声开口:“那我便等你到它结果之时。”

    馥郁的花香随着微风,从茂密的乌兰树林方向旖旎而来。

    霍玲嗅着其中的香味,莫名地有些困乏。

    她抬头看了班善一眼,而后顺从地阖上眼睛。

    待到班善带人离开的这日,霍玲仍在睡梦中,只族地内的班家修士现身给他送行。

    “族长。”

    “少族长。”

    不同的称呼,却表达着相同的意思,只语气中带着或担忧、或沉重的不同情绪。

    班善回身看向众人,抬手拢了拢脖颈间的白色毛领,平声开口:“照顾好她。”

    “遵命,族长。”

    在此之后,班善便带着族内的大半战力一起,向着之前发起了征调令的内域御兽宗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内,无影阁。

    刚刚出关的虞勉也听闻了之前乱象的后续,他拧眉询问:“义妹的本体还未曾现身吗?”

    杜天一摇头:“尚未得到消息,但是最近,御兽宗那边又要筹备一次新的清缴……”

    虞勉:“那我也过去看看。”

    之前外面妖兽的躁动攻击,他们无影阁虽到最后全身而退,受到的损失也是不少。虞勉作为少数闯出因果反噬阵法的修士,更是在事情结束后,闭关休养了挺长时间。

    也是因此,在间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后,依旧未听到楼青茗回归的消息,让他不由深切担忧。

    杜天一手指微动,将桌面上的茶盏推过去一盏,惆怅叹息:“但其实我不建议你在这个轻易离宗。”

    到底楼青茗之前所遭遇的事宜,给他们各大宗门都提了一个醒。

    一宗之主对方无法轻易动手,但是未来宗门一旦被掳走,也是被捏住了命门,让他们防不胜防。

    虞勉闻言,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下腰间的白色熏球,言语虽然缓慢却非常坚定:“倒也不至于因噎废食,现在丹道王家那边不是还在忙碌于应对两大妖修种族嘛,想必不会有心思在这个时候惦记于我。若是宗主不放心,那我之后可以带上人。”

    说话间,虞勉将以灵气将白色熏球点燃。

    他在闭关前曾询问过御兽宗那边的修士,丢失的那位楼青茗身上可有携带熏球,但奈何当时得到的是否定答案。再加上彼时他点燃熏球后,其上飘摇的烟雾是散的,压根儿寻不到什么方向,也联系不上楼青茗,就不得不暂时闭关。

    至于现在,虞勉垂首,原本也是做好了无效的准备,却不想,这枚之前一直仿似失效了的熏球烟雾,终于凝起了束,向着一个方向飘摇而去。

    而那个方向,若不论距离远近,只以方向判断他们心头最先出现的怀疑人选,无疑就是丹道王家。

    杜天一半眯起眼睛,看向虞勉手中的熏球,半晌叹息开口:“也罢,既然你这熏球好使,那便过去一趟也行。”

    再不济,还能当做是前往丹道王家的由头,他们就算纠集再多人过去,也能算是师出有名。

    虞勉得到确切答案后,不由地便舒出一口气,他在心中联系铜镜。

    “铜镜前辈,您看我义妹现在这状况,是否就应证了您之前预测到画面的时间?”

    铜镜自从跟虞勉契约以后,整体状态就极度懒惰,更多时候都是被虞勉当做护身与伤害反弹法器之用。

    由于其每次预测时都颇有限制,还会对契约者的气运带来一段时间的波动,所以虞勉除非必要,一直都很少使用。

    尤其现在他刚遭受完因果反噬阵法,气运正是不稳定的时候。

    铜镜器灵闻言,半抬起眼皮,半晌懒洋洋开口:“具体的我也不好说,毕竟你的修为在这里呢,我又不可能去耗用自身的能力,为她卜测得那么具体。

    “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幅画面在我这里已经变得越发清晰,却又未发生一月之内的特殊渐变,故而虽然不远,却也不到迫在眉睫的程度。”

    虞勉眉梢轻皱,只觉心间莫名还是传来几分不安定之感:“那我便知晓了,等我先去御兽宗再说,顺便提前联系一下义妹的分身。”

    无论如何,营救这种事情肯定是宜早不宜迟。

    说罢,他便取出传音玉简,与楼紫宴发送讯息,期间不忘与铜镜叮嘱:“若到一月之期的影像变化,记得与我说上一声。”

    铜镜闻言,果断应声:“放心,没有问题。”

    御兽宗内,对刚刚回到宗门的楼紫宴而言,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测试与研究后,她原先半悬在空中的那点心思早就落到了底。

    因为她确定,自己现在的体质当真能够在面临丹道王家修士时,是有完全的克制能力的。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存在即有其存在的道理。

    自此之后,她不仅可以克制丹道王家中的血脉进化者,就连血脉未曾进化的普通王家修士,都有了克制能力。

    而产生这种结果的最根本原因,却恰好是丹道王家“制造”出了太多蕴含怒气的莲子与藕身残渣,让她这种特殊的分身体质应运而生,能够对王家进行全方位的精准打击。

    也是因此,在有了充足的试验结果后,楼紫宴便回到了御兽宗,在与邹存进行过充分的商议后,提出了再度前往丹道王家的建议。

    邹存在与一众长老、以及太上长老商议后,最终向各大势力联发集结令。

    此时,龙族与紫睛天狐两类妖族,虽得到了丹道王家的求和请求,但因为本身有“妖质”落在丹道王家的手中,行动上一直以拖延为主。

    此时听得这个消息,都是难得地兴奋起来。

    “那感情好,这段时间的畏手畏脚,我真是受够了,若是有机会能够破开他们的那道乌龟壳,自是最好不过。”

    “稍后你等若有行动,我们两族也跟着一起,算上我们的名额。”

    “不过相貌上可能会有所改变,就混在你们的妖修队伍中,权当是你本宗人士。”

    两大妖族通过妖灵谷表完态后,很快便有其他势力相继抵达。之后在商议过后,众人分成了三批。

    其中虞勉带着他的白色熏球,与一队修士前往寻找目的地,确定其具体位置是否就在丹道王家的族地;楼紫宴则与一队修士先行前往双喜城,去那边进行她的幻毒涟漪毒性尝试,确定其功效当真能够达成预期;至于剩下的、行动力尚在两可之间的修士,则暂时等在御兽宗内,待两方消息尽皆传回后,再决定是否动身参与。

    与虞勉那边需要赶路、所以更加耗时的结果相比,楼紫宴一行是最先出现结果的。

    他们一经抵达,就在双喜城的城主府内进行了第一次的公开尝试。

    只是通过幻毒涟漪放毒,又不放出异火,还相隔了不少距离,整个过程进行得悄无声息。可以说,楼紫宴在双喜城城主府外的第一次尝试就大获全胜,结果一如预期。

    城主府内,一众丹道王家的修士面色青白,神色难看:

    “中毒,这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解毒丹并不好使,我的修为即便更高,也压制不了多长时间。”

    “关键是查询不到源头,我们根本不知道是怎样中的。”

    就算发现了这些毒素或深或浅,表现出来的强度不一,他们也无法通过这点细枝末节上的线索,推测出中毒过程。

    “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所中的毒,基本都卡在同一时间。”

    说到这里,众人的心情越发低沉。关于这幕后黑手,他们毫无意外地将之活动范围锁定了在城主府内,之后就对府内进行了大规模的排查。

    在此期间,倒也不是没有人去怀疑城主府外,只是因为无法确切说出其下毒方法,不得不暂时搁浅。

    在他们想要扩大搜索范围时,楼紫宴等人早已撤出了双喜城,只通过监视阵法观察着进出城主府内修士的状况。

    或面色青白,或唇部发紫,更有的不过短短时间,身形就黑瘦了一圈,皮肤表面添上了不少大小不一的不规律斑点。

    这般直观的中毒表现,不仅他们看到了,就连通过特殊法器看着楼紫宴一行的御兽宗一众,也是同步看到。

    “城主府内的修士都中了毒?可有人死亡?”

    “已经有一个死的,其他修士虽能坚持,但也有一部分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像她涟漪内的这种专门克制的毒素,可是比鲁晨升的六翼牵丝蛊要难缠得多,除非由她解毒,否则要么硬生生地扛着,与其相伴余生,要么就是痛快地踏上死亡的归途。

    如此结果,让听到的众人神情放松,而御兽宗内的各大势力势力,也是将笑意挂在了脸上。

    “竟是确实可行。”

    “既如此,那咱们就按照计划前往无垠之地。”

    “不用再等等虞勉那边的消息了?”

    “不用了,他们那行人现在已在穿渡熙来海,就算不在丹道王家族地,想必也是不远,咱们现在过去,或许还能够赶上帮忙。”

    至于丹道王家那边,有楼紫宴这个半途出来的杀手锏,他们完全可以用一批中毒丹道王家修士的性命,来做要挟,以此尝试换回之前被丹道王家扣押的大能修士。

    质量不够,那就数量来凑。

    反正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相信那群大能会被完全受制,最多就是被困住、暂时无法向外传递消息罢了。

    班善与一众班家族人坐在一众修士中间,闻言,他将略拢了拢身后与族人身上一致的斗篷,缓声开口:“那咱们便走吧。”

    其他人欢快应声:“走!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丹道王家那边的修士可能会有的反应了。”

    “谁又不是呢?”

    当下界一众修士开始往无垠之地方向快速集结之时,上界,莫辞一行也在往加米星域赶了一段时间的路后,发现周遭隐隐的不对劲之处。

    他们的目的地虽是加米星域,但为了避让开一些危险区域,偶然也是绕路前行,或者半途修整的。

    但是,每当他们绕路或者修整时,他们就发现,竟是会有不断地有人现身对他们展开伏击,逼迫着他们继续往加米星域的方向飞行。

    这种古怪中又透出几分诡异的现象,当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反正不会是贺楼氏。”毕竟在此之前,贺楼御痕还阻止过他们前往。

    “那咱们……”

    莫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给贺楼御痕发送讯息,待得到那边斟酌过后的邀请后,当即出声笑道:“便如他们的愿看看,继续前行。”

    原本他们是打算偷偷摸摸地前往,现在这种情况却是刚刚好,可谓不得不为。

    与莫辞面上的轻松相反,窦八鑫却因为心头隐隐浮现在心头的紧迫之感,而有些严肃:“即便加米星域那边会有所准备,我们此行也仍旧需要小心一些。”

    他心头的感应既是冥冥中的预兆,也是对他将要面临危险的提示。

    莫辞此时的面色虽依旧苍白,但对比最初时却已经好了不少,闻言他轻声笑语:“放心,我心中有数。”

    窦八鑫对于他的回答不甚满意,但想着莫辞的一贯作风,还是将话语咽在了嗓子里,只是转移话题询问:“对了,你之前就那么将东西送过去了,你就不怕桓颉那厮暗算你吗?!那可是卜师。”

    只要让卜师寻到遗落之物,就有让他们掌握住其原本主人命运线的可能,更遑论那些东西还是莫辞亲自赠予。

    这种做法,就相当于是将部分命运线亲送至对方手中,很可能会引发预料之外的后果。

    莫辞闻言轻笑:“怕甚?!不过是个卜师而已,我与他早已交手过不知多少次,他眉毛一挑,不用开口,我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你且放心,即便这次他准备得再周全,而撬不动我,无甚紧要。”

    更遑论,在他与师姐之间,他宁愿自己经受些许危险,也是不愿师姐去欠下他因果,以防被被那个黑心眼的卜师拿捏住,造成与现阶段更加严重的后果。

    “希望最终能够如你预想吧。”最终窦八鑫如此开口。

    如此等到他们顺利抵达加米星域,见到贺楼御痕等人时,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截杀。

    贺楼御痕问两人打探过路上的情况后,才饶有兴致笑道:“估计就是些蝇营狗苟,不过他们既想你们来加米星域,想必还另有后手,你们之后行事上也要小心。”

    莫辞两人应是,之后他们问他打听了下妙明现在所在的位置,便一齐动身而去。

    路上,窦八鑫又联系了下自己下界的分身,发现其位置还是在皇楼空间内后,不由地又开始有些焦急。

    “也不知他们那边何时才能脱离桎梏,总感觉此次你那位未来道侣不能顺利脱身,就会面临诸多风险。”

    听得这话,莫辞眼睫不由地颤了颤,转头看他。

    窦八鑫反应迅速地后退了两步,连忙改口:“是干娘,干娘!我这边都记着呢,绝对不会忘。”

    莫辞嘴角上撇,重重地嗤出了一声:“算你识相。”

    随后他便转过头,大概判断了下自己的伤势与下界器灵所能够显现出的魂体轻薄程度,犹豫过后开口:“等稍后见过妙明前辈,我便让下界的分魂醒来,看看能否助他们一臂之力。”

    轻易在下界使用仙器,简直就是不讲武德。

    欺负欺负别人就算了,欺负他师姐,也怪不得圣族王家会一落千丈,自人皇陨落后,再也没有起来。

    窦八鑫跃跃欲试中,不免夹杂着惋惜:“可惜圣族王家虽失圣族,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像是他们那样的势力,绝对不是他们这样的修士能够轻易撼动的,否则我定要想办法,将那群不要脸的一下子全给端了。”

    莫辞对此却是轻笑出声:“梦想是好的,可惜对咱俩而言,有些过于困难。”

    对此只能多指望一下贺楼氏,毕竟他们可是圣族王家的血脉克制家族。

    两人赶到妙明的所在区域时,妙明刚刚结束一场恶战。

    此时他的面上依旧是妖异着的,眉宇间却难得逸出几分凶悍。一身红色袈裟,配着他鼻尖那道笔直的红色血痕,硬生生堆砌出种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凶煞气息,让人不由呼吸屏住,难以直视。

    他手持莲座三尖杖行至他们身边,胸前的白色佛珠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有鲜红血珠流下。

    “怎么?你俩寻我是有事?”

    莫辞与窦八鑫先迎上去行礼:“妙明前辈。”

    之后方才应声:“确有一件,想要寻前辈讨教。”

    妙明平静颔首:“你说。”

    窦八鑫:“师姐在下界偶到一份由楞严经打散重组的经文,却不解其意。听闻前辈所修的心法为楞严经,故而冒昧来寻,以求解惑。”

    “哦?青茗?你们将具体内容与我仔细地说说看。”

    莫辞两人面色一肃,当即将之前窦八鑫感应到的新楞严经内容复述了一遍。

    在此期间,妙明的态度一直是平静的,仿似有些懒散,不太上心。

    只是在听完过后,他严肃的面上难得露出几许笑意:“楞羊酥灯是吧,我说怎么自从圣元陨落后,我在仙界百寻它不到,没想到她竟是跑去了下界。”

    莫辞与窦八鑫:……

    “不知前辈所言何意?!”

    妙明意味深长抬眸,漂亮的墨色眸子内,眸光流转:“我的意思是,这份新经文内包含的意思有些多,端看你们是想要挟它,还是掌控它,再或者,其实毁了它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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