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第323章
“楼青茗”阅读完手中的传音玉简后, 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她”又发讯息过去询问了下相关细节,便抬头对既明道:“既明前辈,您一会儿陪我一起出去一趟。”
既明转头看“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楼青茗”思及方才的玉简内容,唇角又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天降横财, 还貌似没有多少难度, 咱们出去先赚上一笔, 速度很快,一会儿就能回来。”
说罢,“她”又大概估量了下那边的情况, 捡起桌上的乖宝就往肩膀上一按,就对白幽道:“白幽前辈,这里就麻烦您先守着, 我们去去就回。”
白幽现在听到这位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的师叔叫他前辈, 都还有些不适应, 闻言连忙点头:“茗茗你自去吧, 此处有我, 尽可放心。”
“楼青茗”轻笑一声,又与众人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等房门关上,白幽不动声色地舒出一口气, 一转头,就对上了陶季看过来的专注目光。
白幽动作顿了顿, 伸手拍了下他额头:“看什么呢!”
陶季轻笑一声,他调转回视线, 挑眉随口道:“距离那些秘境钥匙的拍卖,已经没剩多久了。”
白幽随意地点了点头:“还有半日,想必她们很快就会回来。”
弓金良询问:“若是回不来呢?”
白幽怔了一下, 而后身板一下子就直了起来。
“回不来也没关系,咱们自己拍也就是了。” 陶季慢悠悠回答。
白幽却掏出传音玉符,一边准备与那边确定情况,一边咋舌:“但是钱袋子在茗茗身上,咱们拍不起啊。”
陶季捡起一旁的灵果送入口中,满足地眯了眯眼:“无碍,这点灵石而已,我能垫。”
众人:……
哦,对,少宗主的师兄也是位土财!
“楼青茗”一边往顶层的天海包间走,一边与既明将方才传音玉简的内容与他说了一遍。
甫一听到戴章给予的折扣力度与时长,既明不由讶异:“宁愿花费大代价,也要请茗茗出面,而
非他的本体,我估计他要么是想利用茗茗御兽宗少宗主的身份,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楼青茗”赞同颔首:“仉晓烽那家伙心眼儿多,嘴皮子也利索。他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给人让出这样大的利,所以肯定另有玄机。”
既明沉凝着面色,还在思索:“上次戴章受伤,眼见着就要烧成灰了,仉晓烽也只是付出了三粒补魂丹的代价。现在这么一通五折的大代价下来,反正你一会儿要小心。”
“楼青茗”轻松点头:“你放心,我跟着邹存那只老狐狸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虽说太难的场合没办法应付,但是这种接人的小场面,肯定不在话下。”
既明:……
他突然觉得有些悬。
也不知他现在劝说瀚银师叔去和茗茗更换下身份,还来不来得及。
天海包间。
昭枚对于戴章这突然哭哭啼啼起来的模样很是不满意。
她将方才听他说起暗恋对象的怒火往下压了压,耐着性子哄道:“我是说,若你能将腰练好了,我就可以考虑让你做我道侣。”
“是你自己说,你这腰子也就这样了,练不好了,我才说起面首的。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好了别哭,咱们现在也不是不能商议。”
这样说着,她的手便体贴地放在他的腰后,一边不断按捏,一边柔声劝哄,“戴章你想想,你是木系灵根,我是金水双灵根,灵根属性正好相合。只要你再练练腰,之前咱们配合得不是也挺好嘛。”
戴章闻言,差点又要一泡老泪流下来:“不是相不相合的问题,昭枚真君。”
昭枚耐心点头。
“是之前那二十多天,我真已经尽力了,你还只有三分尽兴,咱们在这方面当真不适合的问题。”
昭枚低叹一声,将人抱入怀中轻轻安抚:“所以才说让你练腰嘛。”
戴章:……
腰没了,真没了!
就算他和本体两个人一起上,那也刚好六分,堪堪及格,但何至于如此啊!
昭枚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眸光微动,她单手挑起戴章的下巴:“所
以这才是你之前拒绝我的理由?!你现在和我说说,刚才你口中的心有所属是谁,你给她发了讯息?”
见戴章嘴巴一扁,又要一哭解决问题,她眉眼眯起,突然凑近低语,“先和我好好说个明白再哭,不要总仗着是我第一个男人就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说罢,她见戴章愣住,又突然展颜一笑。
或许当真因为是她第一个男人的缘故,她现在对他有些无限的忍耐,笑语间,便不由轻轻蹭着戴章的身体。
妖修重欲,不开荤则已,一旦开荤便会逐渐食髓知味,尤其是她现在体内的药性还未完全消去。
戴章垂首,感受着熟悉的起伏,悲愤应声:“……真君,我真的没有了。”
昭枚诱哄着将人翻过身:“没关系,我现在教你练腰之法,不仅给你元阴,还能让你修为进步啊。”
戴章:……
他求援的人都快来了,还练个屁的腰,吸收个屁的元阴。
他现在不想修为进步,就想被丢出去长草!
求求!
于是等“楼青茗”和既明来到天海包间门外,敲了敲里面的房门,开口:“前辈您好,请问戴章前辈在里面吗?”
房间内在短暂的安静过后,传出一道慵懒女音:“御兽宗少宗主?请稍等一下。”
“楼青茗”有礼应声:“好的,前辈。”
然后她们这在门外一等,就是大半日。
“楼青茗”:……
“她”不动声色与既明传音:“我觉得咱们可能需等明日再来。”
既明方才也用传音玉简又与楼青茗询问了大概经过,此时深以为然:“若是当真如咱们的猜想,那么他们怎么地也要明日才能有空吧。”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便准备带着乖宝先一起先撤,回去歇歇。
却不想,他们刚准备迈步,面前的房门便应声而开。
“楼青茗”与既明:……
大半日,稍微……短了些?!
“请进。”
两人忙端起笑容,带着乖宝一起踏进入房间。
一进去,就看到坐到主位上仿佛连体婴一般的一男一女。
不过他们现在的姿势,与他们进来前想到的姿势完全不同。
因为戴章此时,基本是被昭枚真君完全地抱在怀中,而且还是正在被宠溺喂食的模样。
“楼青茗”与既明:……
虽然现在两人衣着早已被收拾整齐,尤其是戴章,更是被穿上了七八层的精致衣衫,但只凭他此刻面上激烈运动后的红晕,以及浑身无力地被抱姿势,都阐述了之前两人正在做的事。
昭枚真君耐心地用灵气帮戴章按压着身后的腰身,为他疏导身体的疲乏,声音淡淡地对两人道:“你便是戴章心慕之人吧,你也心悦他?”
“楼青茗”与既明:……
两人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楼青茗”才霍地瞪大眼睛,看向戴章。
戴章:“没错,就是她,我心仪她已久,毕竟她是那样的优秀、漂亮、与众不同。”
昭枚:“你心慕她,是因为她现在还小,用不到你的腰吗?戴章,你不应如此自欺欺人。”
众人:……
两人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楼青茗”与既明就已大概了解了这之后的背景与语意。
“楼青茗”连忙开口:“昭枚真君,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戴章前辈您确实不用如此自欺欺人。”
昭枚与戴章一起转头看她。
“楼青茗”一本正经:“戴章前辈之所以寻我来接人,并非因为他倾慕于我,而是因为他老早之前就想寻明医者治疗腰,明医者却一直不松口,而我最近才对明医者说服成功。”
“相信我,只要将他交给我一段时间,我马上就将人送到明医者处,让他拥有一个崭新的强大之腰。”
昭枚真君:……
“在明医者那里治腰需要几天?”
另一边,在将去接戴章之事交给瀚银师叔后,楼青茗与楚容便一直在包间内等待着灵山宗人的到来。
在此期间,金卷已经与那枚寒荒刺磨蹭够了,也交谈得差不多了。
它取出自己的零食袋子,也就是那枚贺楼凤君送它的万鬼幡,将之绑在寒荒刺的尖儿上,来回不停地晃着,就好像
是一面小旗子。
那万鬼幡虽然破了,其内也是有灵的。落到这专以煞气为食的小黄鸟儿手中,本来就已是不舒服,现在,还要跟着一个品阶只为灵器的刺头绑在一起。
万鬼幡的器灵一下子就生气了。
他暴跳如雷:“哪里来的破杆子,竟也想挑起你爷爷。也不照着镜子看看,你这都是些品阶、什么模样儿?!”
那寒荒刺也不是个脾气温吞的,它一身雪白,触手冰凉,周身一层仿佛看来自亘古的苍茫气息,声音却是个年轻的少年音调。
此时它桀骜开口:“破布不要说大话,扯到了风,小心将你身上那原本就挺大的窟窿给扯裂了皮。”
这枚寒荒刺自诞生在灵山宗开始,就始终没人能契约成功它,而是以一种别样倔强的方式,让灵山宗不得不选择将之不断升阶,成为镇宗之宝,可见其精神力之强悍。
而它此时噎起人来,也格外地能气人。
万鬼幡:“你说什么?”
寒荒刺:“我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破损的道器不如灵器,你现在还认不清这个道理?”
万鬼幡:“你这个……”
金卷一爪子将万鬼幡给扒拉了一下:“你闭嘴。”
万鬼幡:……
楼青茗摸摸金卷的小脑袋:“你决定好怎么使用它了吗?”
金卷歪着脑袋想了想,半晌开口:“还没,等我和小刺研究研究。”
寒荒刺的声音陡变温柔:“没错,我愿意为你生、为你死,就算你要啄了我都心甘情愿。”
金卷:“嗯,你乖。”
楼青茗:……
奇怪的论调好像又增加了。
索性,她们并未等上多久,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一般来说,在拍卖行中,尤其是拍卖还在进行时的时候,都很少会有修士四处拜访,这大概是拍卖行内约定成俗的规则。
但凡事必有例外,总会有一些修士不按常理出牌,四处走动。
比如说友人,比如说求购。
在这种情况下,被拜访的修士有权拒绝开门,免得外人耽误自己接下来的竞拍。
楼青茗和楚容看着外面随敏君那有些圆润的肚子,以及对比来时她那又苍白了数分的面色,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先将金卷和万鬼幡收入了储物袋,只单独将寒荒刺留在手边。
楼青茗拍了拍桌上的寒荒刺:“一会儿谨言慎行,你懂?”
寒荒刺不耐烦地轻啧一声:“不要小瞧人。这点小事有我出马,你们放心,一切都能搞定。”
灵山宗虽然待它不错,但在亲近方面,它还是对寒鸦怀有先天好感。
这种时候说起偏向,它自然完全不用选择。
楼青茗轻笑一声,又低头将大概情形与它说了一遍,确认它都记下了,才披上斗篷,向对面的楚容点了点头。
下一刻,楚容便指尖一弹,将房门打开,房门内外的四人便相互对上了视线。
随敏君刚才调息了下身体,略略花费了些时间,为了防止这边的人离开,她还是撑着身子,与袁临一起尽快地赶了过来。
房内的两人,一人披着黑色斗篷,一人完全展露五官。
那位不曾遮面的男修,随敏君认得。
那是常年占据着百英榜首位的修真界第一美男,楚容,一位身世成谜,却在修真界拥有无数拥护者的男修。
旁边那位女子未露五官,判断不出修为,但仅凭其露在外面的纤细手指,就能大概知晓其面貌不俗。
“在下灵山宗长老随敏君,旁边是我师弟袁临,此番来访,着实冒昧。”
楚容温和一笑:“两位长老请进,我是楚容,我旁边这位,是明医者。”
说罢,包间房门倏然关上,隔绝了一切外来的探听神识。
但仅这几句,却已让方才将神识探出来观看的众人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讯息。
楚容啊,一向神出鬼没,少有露面,今日竟然出现在了拍卖行。
明医者更甚,这次好像是她第一次在外公开出现。即便她仍未露出脸,不知具体身份,但在今日晋杭就在这金汇拍卖行的前提下,此举仍然显得意义非凡。
且不提外界的众人都是如何作想,只说房门关上后,楚容便伸手示意两人在早已
备好的座椅上坐下:“两位道友不必客气,你们先坐,有事我们可以慢慢谈。”
随敏君到底是经过一场战斗,哪怕已然过调息,现在面上也是惨白如雪。
她坐下后,袁临便握住她的手腕,再次给她往体内输送灵气,直到感觉随敏君状态好些了,他才将手收回。
再次睁眼,随敏君看着被大喇喇地放在桌上的寒荒刺,眉眼温和:“我的来意两位想必已然知晓,我想询问一下二位,这枚寒荒刺不知能否割爱?”
“为了赔偿两位之前拍卖下这枚寒荒刺的损失,我愿意将灵石如数补偿,并且再送道友一件灵器。”
她这般的要求,开得可谓很有诚意。
若是一般人听到,可能就会直接应下。毕竟一枚灵石不花就能白赚一个灵器,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一本万利。
但是可惜,现在坐在这里的并不是一般人。
楼青茗此时穿着斗篷,依旧像是之前那般压低声线:“我们理解随器师的苦衷,若是正常情况下,我们也想将之奉还,但是……”
楼青茗低头,看着被放在桌上的那枚寒荒刺。
寒荒刺马上很积极地蹦跶起来,发表立场:“不行不行,我不要回灵山宗了,我要去那边那个包间,我要去御兽宗,你们答应过我的。”
听得这话,随敏君不由怔了一下,她出声询问:“为何?你是在灵山宗被炼制出来的,你一直以来也生活在灵山宗,缘何会想要去御兽宗?”
若说想跟着这房内的两位拍卖者也就罢了,却是跟着它从未去过的御兽宗,这就由不得人不去多想。
自拍下寒荒刺后,灵山宗便派了修士一直关注这里,此处并无人进出。
她目光似不经意地滑过面前坐着的两人,心中揣测着,是这两人和寒荒刺说了什么,还是他们和御兽宗另有关联。
下一刻,就听寒荒刺道:“因为我很早之前就感应到了,这世间已然诞生了一只寒鸦。就在刚才高台上,我又感应到了,那只小寒鸦就在东侧的包间。”
“我已询问过,那里便是御兽宗定下的位置,我要去寻它。
”
随敏君动作一顿,认真看它。
以寒鸦之骨锻炼的灵器,会对寒鸦感觉亲切,这听起来没有问题。
但是,“你们之前见都没有见过,缘何会对它产生如此强烈的亲切感?!我们灵山宗陪你诞生、护你成长、与你共同历练生活,这些对你就统统都不重要了吗?”
随敏君话语轻柔,暗带伤感。
她以为自己这话说出后,面前的寒荒刺起码也会与她们共同追忆一下往昔,再或者,稍微有些迟疑,给她留有深入劝说的余地。
但是最后,这些却统统没有。
面前的寒荒刺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而后它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与她一字一顿:“随器师,有些事,你可能了解得比较少。”
“首先,我的本体之骨,是那只小寒鸦的生母,所以,我天生对那只小寒鸦存有庇护之情、亲近之意,无法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其次,哪怕如此说比较残忍,但这种亲近之感确实比人情相处更加重要。”
“不知道随器师你是否真正了解过血脉牵绊?不是你们人修这种的隐约感应,而是在有些种族中,血脉牵绊胜过一切的那种。”
“那种感觉,远比你们人修的所谓血脉感应要强烈上千倍万倍。”
说到这里,寒荒刺的声音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而后叹息:“我只能说到这里,或许你现在不懂,但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
随敏君心突然颤抖了一下,她眯起眼睛看它:“你想与我说什么?”
寒荒刺静默地待在桌上,没有说话。
随敏君静静地等待了它半晌,见它始终无言,她眼睫翩跹,叹息开口:“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可以对你表示理解。
“你若不想被我买下带回灵山宗,我也可以放手。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日你们在魔窟时都发生了什么?
“黎川当时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突然陨落?!”
这才是她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拍下寒荒刺将它带回宗门,那自然是最好,皆大欢喜;若
是路遇障碍,实在无法到手,那她就想办法拜访将之购买到手的主人,与这枚寒荒刺交谈。
她要知道黎川在那处魔窟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不是真的陨落,又为何会陨落?!
明明他之前表现得一直那般强大、无坚不摧……
寒荒刺这次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刺身开始轻轻颤抖,半晌它突然暴怒大喊:“不行的,我还是不行!”
“怎么了?”随敏君追问,“你不记得?”
寒荒刺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虚弱道:“不是不记得,而是有人在我的器灵上下了禁制,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它这话一落,楚容便将之招到手中,仔细检查过后,拧眉:“我完全察觉不出来,对方的修为在我之上。”
说罢,他看着豁然站起的两人,也没有避讳,直接将寒荒刺往随敏君手中一推,任凭两人检查。
半晌,随敏君与袁临均是摇头:
“检查不出,什么都看不出来。”
“似乎有些隐约的痕迹,也似乎是错觉,无法确定。”
寒荒刺此时正被随敏君拿在手中,它在他们检查期间,完成没有挣扎与反抗,只是等检查完了,才开口道:“我从来不屑于说谎,你们检查不出来,是你的实力不够。”
“能被下了这样一小段禁制,已经是我努力争取过的结果了,这得亏是我聪明,脑筋转得快。”
“否则现在你们看到的我,就不是记忆禁制,而是直接被掰断的残骸,或者被全部抹消了记忆、成了傻子,那样的我才是最惨。”
寒荒刺说得轻描淡写,但从这些话里,大家却能大概想象出它曾经面临的场景,以及那魔窟中的危险。
随敏君苍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寒荒刺的刺身,恍惚似在感应着曾经黎川握住它时的位置,唇瓣微抿。
“既然不能说,那就算了,等我之后再想办法。”
她这样轻声喃语,脆弱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逝,却又很快被彻底压下。
寒荒刺身子颤了颤,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硬是只有几声碎音,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