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顾明渊的话也不管用了
“豆绿你去吩咐小厨房，做一些粥，王爷一会要喝。”云罗只好也把豆绿给支了出去。
她拿顾明渊半点办法也没有，心里郁闷的紧，抱怨道：“你不肯让郎中瞧，这病如何好。”
顾明渊没有回答，只是用没受伤的胳膊撑着身子，勉强坐起，低声道：“本王想拜托你件事。”
云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刚的怨气也随之被震惊替代，当即反驳道：“不答应！”
这架势，颇有一分临终遗言的模样。
顾明渊无奈的叹了口气，“本王还没说是什么呢。”
“你能说什么？”云罗无可奈何的坐在他身边，将那解开的里衣又重新给他穿好，心中憋了口气，不上不下难受不已。
顾明渊抿了抿嘴，犹豫片刻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小锦囊，细细摩挲了一番，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什么？”云罗没有接，问道。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眼前男人的窘迫，他平常那般厚的脸皮，不论何时都是坐怀不乱云淡风轻，这次却开始别扭，把视线偏向了一边。
“护身符，本王上月亲自求的。”
“上个月？”云罗替他整理好衣服后，才狐疑的接过，在手中掂量一番，还是有些重量的，
“给谁的？”
“上月顾谦惹了夜家，本王不宜插手，刚好检查完护城河回来时路过雷音寺，便顺手求了一个。”顾明渊把过程说的平平淡淡，好像不是自己本意一样。
云罗一愣，反应过来后就没忍住笑了出声，伸手将护身符从锦囊中拿了出来，调侃道：“妾身现在知道王爷要妾身帮什么忙了。”
顾明渊轻声咳了两下，稍有局促不安之意。
“原来是让我拿给小郎啊，王爷这般担心，怎么不亲自去？”她心里清楚，可偏偏就要问。
顾明渊那般强硬的性格，也不大可能拉下脸去。
关键是顾谦这孩子刚刚那么不懂事，屡次顶撞完全不顾他哥的心情，大概也是积怨已久豁出去了。
“……本王与他，没什么好说的。”顾明渊冷哼了一声，没有一点转圜之地。
“我若不答应呢？”云罗咋舌，还是个硬骨头，在家人面前也这般强硬，时间久了总会累。
“为何？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答应你。”顾明渊一看这条路快走不通了，有些着急，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云罗皱眉，把护身符扔到了他身上，“腾”的一下坐起，道：“找别人吧，后院那么多人，王爷不会找不出一个可以规劝三少爷的人吧。”
顾明渊无话可说，他感觉云罗这就是故意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软话，顿时陷入了纠结里。
云罗看了他一会，大概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态度了，清了清嗓子，随口胡诌道：“妾身最近胸口闷得慌，既然王爷没事了，妾身就先退了。”
说罢不等他同意，披上披风径直离开了屋子。
等豆绿把粥端上来的时候，发现只有顾明渊一人，下意识道：“我们娘娘呢？”
“咋咋呼呼好没规矩，放下粥去外边找你家娘娘吧。”顾明渊本来就有气无处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点，自然毫不客气。
豆绿倒没有多难过，守在一旁的半夏从她手中端过粥，低声道：“我来吧。”
“有劳。”
她眼看着自己能解脱了，把粥放到半夏手里后，行了个万福礼，就退了下去。
顾明渊疲惫的闭上了眼，忿忿不平的想，云罗的丫鬟跟她都一个模样，眼里就只有她主子，留在这也烦。
半夏用勺子把粥搅拌了两下，吹了口凉气，道：“王爷别气坏了身子，先吃饭吧。”
她做事细致入微，有那般体贴温顺，有些事她亲力亲为，总比别人做放心些。
只是女子那低垂的眼睑下掩不住情感，无论她如何卑微乖顺，却总是藏不住的。
顾明渊觉得无趣，便打开话头，道：“这偌大的王府里，可有你心悦的人？”
他摩挲着手中的护身符，在她要给自己喂时，刻意往后躲了一下，“本王自己来。”
半夏不好推脱，只好看着他接过了碗，把勺子扔到了桌上，直接端起一饮而尽。
“没有。”她接过碗来放在桌上，如实回答。
“哦，你今年……多大了？”顾明渊不依不饶的又问起了她的岁数，看着架势，是要帮忙张罗亲事把她嫁出去了。
“年方二八，王爷，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吗？”半夏脸上始终挂着恬淡的笑容。
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好像是顾明渊在无理取闹一样。
这样逆来顺受，仿佛什么都忍得。
“你也到出阁的年纪了，本王可不能借着你办事得力，而浪费了你这大好年华。”
顾明渊轻轻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不想再摆出一副强人所难的样子了。
“王爷让奴婢嫁，奴婢就嫁，只是……”半夏低头抿嘴笑笑，不敢去看他的眼，想来自己这次也是僭越了。
在顾明渊院子里当差有些年头了，倒是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笑，大概是想安慰一下自己吧。
“只是，奴婢若是嫁了人，怕就是伺候不了王爷了。”
顾明渊瞧着她乖顺的模样，良心愈加不安起来，又觉得这话幼稚，调笑道：“傻姑娘，嫁人了你就是自由身，难不成本王还耽误你一辈子不成？那可就是罪过了。”
半夏掀起衣裙双膝跪地，轻轻磕了一个头，自始至终都是那般怡然自得，轻声道：“奴婢六岁入府，八岁就跟着您了，您让奴婢嫁谁奴婢就嫁谁，奴婢只想伺候王爷。”
这句话说的，顾明渊心里一阵烦躁，挥了挥手，“下去。”
半夏请了安，便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今天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的，都那般硬骨头。
顾谦是，云罗是，这半夏也是拐弯抹角的拒绝，偏偏自己还良心不安。
反了天了！
“刘嬷嬷。”他唤了一声，守在门外嬷嬷端着手，福了福身，“王爷，您吩咐。”
“给本王把朝服拿来，今晚就不回来了。”顾明渊不知在和谁怄气，靠在软榻上吩咐。
嬷嬷从让人端来了他的朝服，将人扶下来伺候着穿好衣服，等腰带扣上后，嬷嬷才听到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本王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王爷是对三少爷过分？还是对半夏那丫头？”嬷嬷问道。
“都有些。”顾明渊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这身朝服，心中无比烦躁。
“依老奴来看，是王爷心软了，这阖府上下所有的人和物都是王爷的，王爷想如何就如何，一个个的出言顶撞毫无章法，才是最过分的。”刘嬷嬷往后退了一步，道。
顾明渊不想再纠结这些了，先一步离去，小圆子连忙过来拿着佛尘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