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顾谦逃不出去的
今日的京城异常热闹，大家都忙着来赶集，这可是入秋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街上行人形形色色好不热闹，墨钦也是难得出府。
他穿着常服，眉心就没舒展过，一路上已经叹了三四回气了。
“唉啥？好端端的和你出来逛街陶治情操，你这是和我对着干啊。”一旁的郁风早就不满了，两人认识了这么久，这家伙怂的要死，还爱关心国家运势，天天一副苦相。
“那叫陶冶情操，那个字念冶。”墨钦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抖落抖落袖子，到面前的摊位上拿起一个瓷器仔细打量，“要不是我娘子要坐月子，我会和你一起出来？便是同顾明渊一起，我也不至于如此嫌弃。”
“你得了吧！顾明渊大忙人一个，哪有空。本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陪你来做这女人们才会做的事，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还嫌弃……”郁风翻了个白眼 ，气愤的站在一边。
因为他知道，如果是顾明渊同墨钦一起，这人肯定又会嫌人家事多，还不如他娘子呢。
惯的毛病。
“我对你已经厌烦了，你啥时候走？”墨钦这两天吃住都在大理寺，就为了能和郁风一起把这桩事解决了。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不见想的慌，天天见又堵得慌。
郁风不想和他计较，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正想说呢，一个转眼间就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顾谦？！”
墨钦听到名字就心里一紧，这小子出来是要搞事啊！
“在哪？？”他连忙放下瓷器，开始四处张望。
身边人头攒动，他并没有郁风的火眼金睛，看了半天犹如没瞅出什么来。
郁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顾谦身边的那几个人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都是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是些沉迷女色无所事事之人。
他怎么能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顾谦！！！”
隔得这么远，郁风硬是气沉丹田冲他吼了一嗓子，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顾谦本来正和那些人斗蛐蛐呢，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大名，吓得瑟缩了一下，手一抖，里面的蛐蛐立刻被对方的给打退了。
“哈哈哈，我就说我的黄元帅最牛，拿钱拿钱。”旁边穿金戴银的富家公子一改紧张的模样，长出了一口气，朝他伸出了手。
只是那银子还没拿出手，顾谦就觉得后领子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拽着他后移了好几步。
“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会赌了啊！”郁风瞪着眼睛，如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挥着手驱赶，“走走走，别让本王把你们这些小崽子都抓到牢里去！”
那几人看着他不好惹，就都散进了人群不知去向。
顾谦一看是郁风，本来嚣张的气焰瞬间蔫了下去，无奈的缩缩脖子，弱弱道：“怎么遇上你了……”
“顾谦，你清醒一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玩！真以为你哥受伤揍不了你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郁风说着就要揍他，得亏墨钦赶来的及时，一把抱住了这人的胳膊，劝道：“冷静，冷静。”
孩子大了，这么多人呢，该没面子了。
顾谦暗道倒霉。
自己不过是出来耍耍蛐蛐而已，怎么就碰到郁风了呢。
郁风气不过，只好挣开了墨钦的束缚，不情不愿的松开了顾谦的领子，推搡道：“快回府，要是下次再让我瞧见你，我就……”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开始满地找棍子。
墨钦苦笑了一下，劝道：“还不赶紧走！”
顾谦知道郁风说到做到，脚底抹油，推开了堵在眼前的人，直接溜了。
墨钦摇摇头，看着顾谦渐渐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他哥还活着就长不大，你信不信。”郁风活动了一下手腕，今天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你如今不在边关，那帮胡人要是偷袭，防不胜防。”墨钦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觉，顾明渊重伤，郁风不在边关，偌大的一个朝廷，甚至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再加上最近皇上和太后亲近了许多，长公主回朝，怕是又要作妖了。
“得得得，别催了，很快就回去了。”郁风不耐烦的回答道。
表面上的平静，还能持续多久？
唯有撑着，灭了胡人，才可长久啊。
顾谦总觉得自己倒霉，到哪里都能碰到可以管他的人，路上的枯叶被他踩的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他正要回府，走了没一会，就觉得身后一凉，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有些心慌，便加快了脚步。
“顾谦。”
他狠狠的闭上了眼，不情不愿的停下了脚步，心里涌起了无休无止的疲惫。
又是夜婉清。
“顾谦，我今日腆着脸来找你，是想问问你，那日的信你收到了吗？你愿意娶我吗？”女子的声音缠绕在了他的心头，轻轻的，对他来说却字字诛心。
顾谦缓缓睁开眼，调整好心态，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转身正面看着她，道：“我是不可能娶你的，断了这个念想吧。”
夜婉清比那天气色差了许多，整个人单薄的不成样子，身上也只穿了件常服，连披风都没有。
在听到他的话后，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如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
要是平时，她肯定怒骂顾谦一顿，转身去找打手来教训他，只是现在，似乎不能了。
“顾谦，是你不娶我的，我马上就要出阁了，是你不愿意的，可别怪我凉薄啊。”夜婉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往下掉。
“出阁？”顾谦哑然失笑，竟然没有半分解脱的意思。
他抬手，抓住了女子冰冷的手，往自己这边拽了一下，就拉进了二人的距离。
“一个没了贞洁的女子，若是被夫家发现，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你一开始就断了我的后路，可惜算错了，我要嫁的人，他比你爱我。他不会像你一样不负责任，他会理解我曾经的苦难，不然也不会向我家提亲了。”
夜婉清没有挣扎，早已心如死灰，她对顾谦没有任何期望，这个人是不会给她结果的，自己等不起了。
“苦难？你把我们两之间的事称为苦难？”顾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握紧她的手，放置到自己胸口的位置，“我不是不想娶你，是不能。”
“那日你醉酒，嘴中唤着我的名字，我以为……你有情我有意，现在才发觉，叫婉清的人千千万，没有了夜婉清，还有赵婉清李婉清，我不后悔叫人去杀你，我当时真的想将你千刀万剐。”
夜婉清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一点一点把手抽出，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顾谦，你这个懦夫，连娶自己心爱之人的勇气都没有，今日来我就是想告诉你，永远只能生活在哥哥羽翼下的可怜虫，是不配得到爱的。”
她明明是个受害者，卑微到了骨子里的，此时却摆出怜悯他的架势。
就这样，顾谦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心如死灰跟自己说说她要出阁了，缓缓淡出了自己的视野，没有一点留恋。
秋天往往是个复杂的季节，没有夏天热没有冬天冷，更适合离别。
“夜婉清只有一个，我只认得一个夜婉清。”他轻声呢喃，随之苦笑，摇摇头，继续走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