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帮我看看叔
这个人是老板,姓魏,再多我就不方便说了。
“东西我看看。”他招呼我们坐下开门见山。
这个棚子里头还挺宽敞,姓吴的给我使了个眼色。
“打开给老板看看。”我对老黑说。
老黑嗯了一声,打开行李箱,掏出装虎骨的蛇皮袋,卷起袋口露出骨头。
这老板我下面我就称作魏老板了,一根根淡黄色透着点灰白的骨头清晰可见,他蹲下身拿出一根径骨看了又看,“启明帮我看看?”
魏老板身后一个年轻些的人走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骨头,不过他却没有看手上的这根,而是放回袋子里重新翻找起来。
摸索了一会儿,他掏出老虎的头骨、颈椎骨、四肢脚掌骨头以及肋骨。
简单判断了一下这个名叫启明的人冲着我微微一笑,“没问题,是真货。”
“那好,我们换个地方聊。”魏老板微微一笑,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包中华烟。
本来我还以为要走很远,结果他说的换个地方就在身后矮山后方,有一栋挺大的别墅。
他带着我们来到侧房,像是个仓库,魏老板看了看姓吴的,“谁话事?”
姓吴的退后一步,指了指我。
我咧咧嘴走上前,“怎么了?”
“小兄弟可以啊,英雄出少年。”魏老板先是给我戴了顶高帽,而后指着老黑手中的虎骨,“现在开始?”
我心里琢磨刚才不是就看过了吗?不过他说开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就答应了。
那个叫启明的年轻人和老黑将虎骨摆在地上,他一根根的把骨头拼凑出来,看得我啧啧称奇,这人肯定不简单。
当时我还不懂,后来跟人聊过才知道,鉴别虎骨真假的法子其实是有特点的,这也就是之前那个名叫启明的年轻人看的地方。
虎骨头骨滚圆而额头扁平,额头有个凹槽,上八下七。
颈椎骨第一块有一对翅膀,像蝴蝶形状,所以又有蝶骨之称。
除了上述两个特点以外,还有辅助鉴别的点,比如肋骨十三对,前爪五指后爪四趾等等。
“可以了,上称吧。”启明向魏老板点点头。
魏老板也爽快,自己在一旁推来一个电子秤,放上筐子就抓着骨头往里装。
一整架虎骨,十七公斤。
“还有点水分,可以折算八成。”启明看着我笑。
我不太懂,只得陪着笑。
十七公斤也就是三十四斤,折算八成二十七斤二两,十三公斤六两。
“等等,价格怎么说?”姓吴的上前一步,微微笑着看向魏老板。
魏老板哦了一声,“你们觉得什么价合适?”
“按去年的价格,五十块钱一克。”姓吴的伸出一只手掌。
“五十?”魏老板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和启明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前我们联系的时候说的是按斤算的吧?”
“两万一斤?”魏老板龇了龇牙,不便宜啦。
我心里清楚姓吴的这老狐狸肯定会往高价抬,索性随他发挥。
“之前我也是听我兄弟说搞到了虎骨。”姓吴的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是一整副完整的啊,按现在的行情过两年还要涨。”
“魏总,这架虎骨确实很完整。”启明小声说。
魏老板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而后点点头,“那行吧,两万五一斤。”
“三十四斤折算八成,二十七斤六两一共是六十八万?”魏老板看了看姓吴的和我。
我没意见,沉默着点点头。姓吴的嘿嘿一笑,“还有一张虎皮,要不要?”
“拿来看看。”魏老板眼睛一亮。
方飞龙带着虎皮,蛇皮袋掏出来的一瞬间一股腥燥味瞬间升起,大家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过这姓魏的老板倒也豪气,直言铺开看看。
剥这张虎皮的时候我们特意保留了脚掌肉垫以及尾巴耳朵,完整得很,美中不足的就是腋下的箭孔。
整张虎皮完整铺开,像床薄被似的,一道道斑纹充斥着野性的美。
“有个破洞。”启明指着箭孔说。
魏老板也算看出了姓吴的才是真话事人。盯着他看,“出个价?”
“五万。”姓吴的依旧是一只手掌。
听到这个价格,魏老板当即摇了摇头,“你这虎皮味道太大了,还有破洞,最多一万五。”
“三万?”姓吴的依旧保持着笑容。
“两万。”
“成交!”
……
不懂虎骨虎皮的朋友可能觉得这价值很夸张。我就这么和你们说吧,93年以前虎骨价格是两千一斤,自93年禁止虎骨犀角等一系列动物制品买卖以后,价格连年攀升。
一五年,我听到的消息,一架完整东北虎虎骨两百四十多万,一张虎皮三十五万。
当然也有傻乎乎的,我忘了是一几年,也是东北的,一架虎骨四万块就出手了。这家伙还被当场抓了。
当天中午是魏老板请的中饭,我知道他是在取钱。
全是一沓沓全新的现金,一沓十万块,两块红砖叠起来的厚度,七沓外加八千块散钱,全都是新出不久的新版红票。
拿到钱之后我们这才财货两清,七十万零八千。
这是我这辈子一次拿到最多的钱,在当时这些钱完全可以在北京随便买两套房。
下午我们回到临时落脚的旅馆,虽然我心里不乐意,但还是要分出三十个点给姓吴的。
二十一万两千四百块,我给了他二十一万,他也没说什么。
“赚了这么多钱,有什么打算?”姓吴的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的给他递了支烟,“马上清明了,想回家看看。”
“我劝你别。”他冒了这么句话出来。
我眉头一皱,“怎么了?”
“听人说的,你家那边好像被严打典型了。”他说。
所谓严打典型,就是当时林业部重点整治偷猎盗猎,被重点关照了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那你怎么没事?”我问。
他把钱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叼着烟吸了口气,“我根深的很。”
莫名的,我突然想起之前五婶打来的那个不清不楚的电话。
她要钱,要钱做什么?
“你是打算回家了吗?”我问他。
姓吴的点点头,“不回家干嘛?在这里过清明啊?”
“你……”我迟疑了一下,“你回去之后想办法帮我看看我叔?地址我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