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豺狗
一路上可以零零碎碎发现些被撕扯下来的碎骨,我们追踪到树林边,远远的就听见山坞里头有动静。
声音很奇怪,有呜呜声,有嘤嘤声,也有低声吠叫和短促的嚎叫声。
“这不是老虎吧?”老黑压着嗓子说。
我第一反应这里头有好几只狼,“不是,你觉得老虎能发出这么多声音?这明显不是一只两只。”
哪怕里头不是狼,也绝对是与狼差不多的东西,这样一来我心里是既松了口气又紧张了不少。
松口气是因为可以确定里面没有老虎,不会说突然窜出个大家伙把人叼走,紧张则是因为狼群一点不比老虎好对付,甚至更加麻烦。
“动静小点。”我提醒老黑一句,摸着林缘的灌木向里头慢慢靠近。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只浑身棕红色的狗高高跳起而后隐没与草丛之下。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看老黑,他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是狗吗?”
“不知道啊。”我回过头继续观察。
刚才那只棕红色的东西跳起的高度足有两米出头,而且看上去还是原地往上蹦,什么狗能这样蹦?加个蹦床也不行吧?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些东西不是我想像中的灰狼,看上去个头并不是特别大,与农家土狗相仿。
我们又往前摸了一段距离,前头忽然传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像是有人吹流氓哨似的,这声怪叫响起之后整个山坞里顿时安静无比,随后前方猛的一阵嘈杂的短促吠叫声,并且叫声越来越远。
“那些狗跑了,我们过去看看。”我摸出柴刀以防万一。
一群狗而已,我和老黑两个人倒不用过于担心。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昨天我劈下来的那大块鹿肉已经被啃的七零八碎了。
“春华快看!”老黑指着山坞深处,“我滴乖乖。”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山坞尽头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岩壁,离我们几十米而已,此刻一只接一只棕红色的狗正如履平地般的在岩壁上奔行。
岩壁上有些缺口宽度估计有四五米,这些东西就这么蹦了过去,毫无犹豫的表现。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它们对自己的跳跃能力都非常自信,才会毫不犹豫一跃而过。
换做家养的狗,稍高一些或者宽一些的沟壑它们就能犹豫很久,还急的嘤嘤直叫。
直到最后一只消失无踪,老黑这才低下头踹了一脚鹿肉残余,“我们的肉都被这些东西吃掉了。”
是的,鹿肉白白打了水漂,我也明白过来昨天那幅内脏去了哪里,甚至隐隐有种感觉,最初发现的那些残骸也是这些东西吃的。
“这到底是什么啊?不是狗吧?”老黑气呼呼的,又无可奈何。
我抓了抓后脑勺,“这当然不是狗啊,这个应该是……豺狗吧。”
“豺狗?”老黑愣了一下,“那不还是狗?”
“还有人叫豺狼呢?”我说。
老黑突然嘿然一笑,“狼狗不也是狗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心底认定这就是一种狗。
当时我所掌握的知识中对豺的认知并不多,连五叔的狩猎笔记中也鲜有提及。
后来我才晓得,豺能与狼虎豹相提并论不是没有原因的。
豺的体型仅仅与田园犬相当,可它们的危险性却一点不输狼群。
这么说可能不太容易理解,我一解释你们就懂了。
最大的狼是北美灰狼,全长能长到两米,就是带尾巴的长度,体重基本上六七十公斤,也就是上百斤重。
冷冰冰的数字不够直观,这么说吧,我们耳熟能详的金钱豹,也就是花豹的体型比灰狼甚至还要略小一些。
北美灰狼是犬科动物中体型力量最强的,而豺却是所有犬科动物中技能最多,最为灵活的。
原地起跳两三米,助跑跳过五六米远,游泳、群体作战、以大型有蹄类为主食。
说白了就是跟老虎抢饭吃的。
体型稍小些的狼主要也就是吃小型有蹄类,甚至会抓兔子抓老鼠吃。而豺却专吃牛、猪、羚牛这样动辄两三百斤三四百斤甚至四五百斤的大家伙。
可怕之处可见一斑。
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了,当时我不懂,只以为这些豺就跟狗似的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性。
这次发现了它们的存在,极大的打击了我们的信心。
因为之前所有美好设想似乎都错了,水滩这边可能完全没有老虎出没。
“回去吧。”我说。
老黑气的又踢了一脚梅花鹿骨头,他自己一个没站稳还摔了个四仰八叉。
砰——
突然远远的传来一声枪响。
山坞里不停回音这个声音,搞的我一时之间无法判断枪声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快爬起来,我们出去!”我催促老黑一声,撒腿就向外跑。
只有到了空旷地方才能不受回音干扰,搞清楚枪声到底是从哪里传来。
在山里枪响并不能传很远,我能清楚听见,就说明开枪的地点距离我最多两个山头,以前在老家可没少听打铳的声音,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我刚跑到山坞外头,右侧远远的又响起一声枪响,这次我能准确判断开枪的地方了,就是我们刚来第一天爬上去看地形的那座山!
“这是有人打中老虎了?”老黑也赶了过来。
我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明知道什么都看不清也不愿意挪开视线。
他们没道理放空枪,换言之开了枪必然就是发现了目标。
老黑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扭来扭去站立难安,“我们怎么办?就陪着他们来玩了一趟?”
怎么可能?
我咽了口吐沫,“走,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往那边去看看!”
现在时间还不算晚,说不定还能赶在他们搞定老虎之前撞见。
老黑性子急,闻言立马就往营地方向跑,我倒是不急,帐篷收起来快得很,再急也不用急这几分钟时间。
等我回到营地,老黑和阮梨已经把帐篷给拆了,带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转移起来倒是方便得很。
十几分钟后,东西收拾完毕。老黑一把背起行囊,“快走吧。”
我点点头,“走,往左。”
“为什么往左啊?我们之前不是听见右边有声音吗?”老黑问。
我拍拍他的肩膀,“跟我走就是了,边走边说。”
“那座山我们之前去过,我们听见的声音在右边是不错,可那是在山的下半段,之前我们从那里下来的时候你忘了?右边那上面是一大片岩壁,他们肯定会绕到左边来的。”
“为什么啊?”
“野兽受了伤都是往高处跑,必然上山,没有往低处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