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自残
蒙问背着张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漆渊单膝跪坐在地上，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他刚刚差点儿杀了张千，
他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张千的余温，那个他护了好几年的人，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中，
若不是他瞬间反应过来，若不是余光里瞥到了蒙问赶来的身影，那他已经做出了无法原谅的事来，
漆渊任由蒙问将张千带走了，他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做出了伤害张千的事来，
他低垂着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似在喃喃自语，注意听的话，就会发现全是后悔又自责的话，
"千千，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
陌生的丛林里，张千才刚刚从虚空里踏了出来，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木头燃烧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发开来，
远处的高空的皆是滚滚浓烟，张千第一反应就是，"这又是哪里？"
大火开始蔓延，被山火包围的森林面积越来越大，张千甚至都能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混合着肉被烧焦了的味道，
他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空气中除了烧焦的味道，还有一股硫磺的气味，
张千意识到这山火是怎么来的了，这片丛林的某个地方，有座活火山，听到那骇人的轰鸣声，火山此刻很有可能再次喷发的可能，
他赶紧往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跑，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和周围的环境是分割开来的，
突然，空气中的轰鸣声变得大了起来，若是镜头从高空中望去，便会看到红色的岩浆从山顶口喷出，
然后顺着山体一路往地势低洼处流去，岩浆所到之处，树丛燃烧，草木皆成灰烬，来不及逃生的兽类成了岩浆里的一员，
张千此刻想的就是有多远逃多远，正在这个时候，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漆渊，
另一个，居然是他自己，张千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他没有经历过的场景，那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这是还没有发生过的事，也就是说，说简单一点，这是预言！
张千停下了奔跑，他摸了摸那些烧成了火星的树，果然，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而再往那两人望去人，
只见铺天盖地的黑色烟尘就跟在他们身后，吞没着所有一切！高山，树木，河流，天空，这世间的一切都在霎那间被这如妖魔般的黑色烟尘吞噬殆尽！
必死无疑！在想到这句话之后，张千的头脑里立刻变得一片空白。他觉得眼中所有事物的动作仿佛都在一瞬间慢了下来，
这是不是预示了他和漆渊的结局，是死局？张千尽可能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在这片危险重重的丛林中逃命，
漆渊转变为兽形，蛇尾一卷，将张千甩到了身上，继而在丛林中狂奔，
然而，在自然灾难面前，人类的力量简直微乎其微，黑色烟尘席卷而来的时候，巨型蛇兽只来得及将张千往高空一抛，
整个蛇兽的躯体就被烟灰覆盖了，张千的身体快速的往下坠落，他最后的目光里，是漆渊变成了一座雕像的身躯，
……
张千猛的惊醒了过来，他侧头看着周围的环境，马上就发现了不是自己的屋子，蒙问正坐在窗台处，
似乎在写着什么，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来，
"醒了？"
看到张千似乎还在发呆，眼角有一滴眼泪，他又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头痛？"
他从旁边的桌子上端了一杯水递给他，张千正准备开口说话，
"谢…谢…"
蓦地感觉到咽喉处传来一阵刺痛，而声音变得嘶哑难听，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嘶…"
又是一阵刺痛，蒙问把杯子放到他的手里，
"张千，你…"
蒙问的话音未落，张千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抬头望着蒙问的眼睛，询问道，
"漆渊呢？"
说着就径直从床上下来，见他着急的模样，蒙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说，漆渊对他起了杀心的事，
虽然漆渊看起来并不是故意的，但蒙问多少能知道了，漆渊大概率的是心理出现出题了，
或许正是这种患得患失的恐慌，让他起了那种心思，蒙问一点都不会怀疑，漆渊会在杀了张千之后，再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大概是抱了那种心理的，看到张千急切的脸庞，最终蒙问只是淡淡的回道，
"我不知道…"
张千说，"那我去找他！"
他现在很想见到漆渊，那个在生命尽头，都在拼尽全力想要救他的人，那个时候，漆渊已经穷途末路了，
他甚至不知道把张千往高空抛了之后，张千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他只想在火山的黑烟扑来的时候，
将他送离那里，张千正准备出去，却被蒙问拉住了，此时，外面的已经是下午了，下了一场雨之后，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潮湿的味道，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蒙问看着他，道，"你还是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漆渊他，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张千看着蒙问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消失的那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说给他听，
如果他和漆渊的结局是死亡，那么他会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甚至连地点是哪里都不知道，
他说，"蒙哥，以后不用再费神去思考我异能上的bug了，"
他看了一眼窗户前桌子上的一打纸张，上面全是一些笔记和推算，
"没有时间了，我想和漆渊好好在一起，"
蒙问看着他脖子上的青紫痕迹，欲言又止，
"可…"
张千又指了指脖子的地方，无所谓的笑道，"这个啊？"
"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关系的，他虽然表面上会说那些混话，但他不敢轻易那么去做的，"
"这次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闻言，蒙问还是放开了张千的手，看着张千离开了这里，
……
张千找到漆渊的时候，那人正蹲在石坎旁，用石头砸着自己的手，然而兽类的避险的本能，
在石头砸上去的时候，他的手背本能的兽化，在皮肤表面迅速的长了一层坚硬的鳞片，石头砸上去的时候，
甚至还带出了点点星火，也不知道他砸了多久，有的鳞片已经外翻，嵌在皮下，整只手被他砸得血肉模糊的，
他低垂着脸，面色沉静，眼眸漆黑无光，只是机械般的挥动着左手，一下一下的往下砸，
张千走过去，抓住了他的左手，他沉声问道，
"伤害自己做什么？"
漆渊缓缓的抬起了头，他微微仰着头，逆光看着张千，把手伸到了张千的面前，然后说道，
"这只手伤害了你，所以它得接受惩罚…"
张千俯身下去，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将他未说完的话封在了咽喉中，许久，他才直起了身子，
把漆渊从地上拉了起来，"回家吧！"
……
张千拉着漆渊的手，将那些嵌入肉里的鳞片一片片拔了出来，血流到了他的衣服上，
漆渊又说，"衣服脏了…"
张千没有说话，仍然在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外翻的鳞片处理完之后，又把伤口清洗了几道，然后才将去大巫家要的止血草嚼成药泥，
仔细的敷在漆渊的手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开口说话，只是语气听起来不太好，他道，
"下次再伤害自己，我保证你伤在哪里，我就会伤在哪里，漆渊，我说道做到的，"
漆渊赶紧摇头，"下次不会了…"
张千："还有下次？"
漆渊："没有下次…"
漆渊看着张千脖子上那无比显眼的手指印，他又开始自责了，
他轻轻摸了摸张千的脖子，"千千，疼不疼？"
张千缩了缩脖子，"早就不疼了，"
他抓住了漆渊的手，"别乱动，才包扎好药呢，"
顿了顿又说，"阿渊，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想太多了，"
"我没有那么脆弱，哪里会一捏就挂掉了嘛！"
他越是这样说，漆渊越是自责难忍，最终索性凑了过去，吻了吻他脖子的地方，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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