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章 你瞒我瞒
到了地下灵矿处。
因为担心发出声响，怕被白耗子发现，所以林亦扇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也因为小心谨慎，过慢的行动导致她跟丢了人。
好在这蛮荒地下的灵矿，她也来过好多次，要寻人也不算难事。
于是也不急着回，又在四处坑洞绕着转了转。
但一连转悠了好几圈都没瞧见白耗子的身影。
她亲眼瞧见他进来的，人定是在里面，但具体在哪呢？
琢磨着，灵机一动。
林亦扇寻了处背光角落，把裙边别在腰上就趴在地上侧耳听动静。
挖灵矿的妖兽工人位置她清楚，除开这个方向的声音，别的方向若有丁点儿声音，那肯定就是她要寻的方向。
当了妖的好处，耳朵灵敏度直线上升。
不过今日，正北方向的采挖开凿声停了，石壁也没传来任何声音。
因没别的法子，林亦扇也只能用这个笨法子。
这一听，又是近半个时辰。
“轰——”
突然一声闷沉沉的声音涌入林亦扇的耳朵，她眸中闪过亮光，快速起身展开光翼飞向传来响动的方向。
用翅膀飞自然比走路快，只是到了发出响动的地方，她还是没看见白耗子。
而这时，轰鸣声也停了。
没了头绪，断了线索。
林亦扇又想起白耗子以前使用过的乩术问路，要是她也会这个法术，也不至于找不着人。
她原地打坐，靠着晶石墙瞎猜。
不等猜出些什么，那种磨人的心悸心慌的感觉又来了。
林亦扇捂住心头大口喘气，也在此时，寻不着的白耗子突然凭空出现。
幽吟勾唇笑了笑，明知故问：“唷，你躺在这做什么？”
他目光落到林亦扇紧捂住的心口，心道还是得让她使力，那净祟玉莲台，即使被他除去了玉施展的封印，仍是不能驱使。
“混口混饭，巡逻。”
“噢，是嚒？”
幽吟没提他让奎朽给工人放假的事，又揶揄道：“你鬼鬼祟祟地跟了我一路是想瞧什么？”
林亦扇被说得心口陡然一跳，“谁跟你了？只是照常巡逻而已。”
她那么小心，怎么还是被他发现了？
幽吟没揭穿她，只提紧要事，“之前蛮荒地出现幻景，你可还记得？”
“记得啊，怎么了？”
林亦扇眼露疑惑，白耗子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跟她说幻景的事？
她觉得有古怪，平时想知道的时候，无人问。
没问的时候，却有人自动讲。
“蛮荒地下的灵脉矿，每当出现幻景的时候，地下就会出现裂缝。”
幽吟暗窥她神色，藏一半说一半，“而这裂缝若是不修补，就会不停地吸入夜间挖矿的工人，你呢，夜里没事还是少来这下面，省得不走运丢了小命。”
林亦扇可不信他的好心，但前半句话是重点，她又追问：“什么裂缝？裂缝在哪？”
出现幻景，就会有裂缝。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是因为裂缝的出现，加上蛮荒地的常年高温，所以才在天上显现出海市蜃楼？
而她要找的原型参照物就是在这道裂缝之下？
思及此，林亦扇觉得自己也没那么难受了。
也是，要是没有时空裂缝，她怎么会穿越到这？
幽吟垂目看着她又是一笑，“跟上，我带你去看裂缝。”
白耗子眼中的深意难以揣测，林亦扇瞧见了，却还是忽略，因为谜团答案在前，他眼里的那点复杂诡辩，还得往后退一退。
她一手捂住心口装柔弱喘息，一手紧捏藏在袖笼里的玉瓷瓶，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到了一处更宽敞的甬道。
白耗子一挥袖就露出被掩藏的墙体裂缝。
位于甬道顶部的裂缝宽两三丈，而且还不止一条裂缝。
像是火车隧道顶部全部炸裂开。
幽吟回头睇了她一眼，“跟上。”
说完就先一步闪身进入。
两道光影穿过裂缝，像是到了另一个被割裂出来的虚无空间。
这里分不出天与地，只有前头领路的白耗子提着盏宣纸灯笼。
那灯笼在他手里，上上下下地颠着，加上他又穿了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
再时不时地回头瞧她一眼。
有刹那恍惚，林亦扇觉得自己是到了地府。
她故意把步子放得重了些，“踏踏”的，有了回响，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幽吟听着她沉重又慢吞吞的脚步声，忍不住地跳了额角。
“走快些！”
林亦扇没吭声，但脚下步伐的确是快了起来。
走了近半个时辰。
前头的灯笼就停了下来，不等她问，白耗子手中的灯笼分化成数盏，然后齐齐朝前头飞起。
两排宣纸灯笼将暗处照明。
一道满是沟壑的黑石墙出现在眼前。
林亦扇走到白耗子身侧，面露疑色地问：“这就是裂缝？”
幽吟笑了下，没说话，又是一挥袖，撤去遮挡的障眼法。
沟壑纵横的黑石墙瞬间成了翻动着的黑色湖面，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里面挣脱出来。
林亦扇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躲在白耗子身后，“里面是什么？怎么还会动？”
她问的裂缝和这个完全不沾边啊。
幽吟偏过头盯着她，斟酌一番言词，然后才道：“这是通往魔界的阿恶门。”
林亦扇被勾起好奇心，“魔界？阿恶门？”
“还记得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万万年之前，天地间只生妖魔两物。”
“这跟裂缝有什么关系？”
“后面的事，我还没讲。”
幽吟顿了一下，接着道：“天地阴阳由妖魔分占，两族一直不睦，争夺不休，后面又多了人族，纷乱就如火势被风吹。
妖族同人族合作，联手击败魔族，但这只是假象，其实人族早与魔族密谋，趁妖族庆贺之时，里应外合叛变群攻。”
“妖王为保全族，除了留下一条血脉，其余王族以自毁妖丹强压魔族。”
三言两语，就足见妖族付出的沉重代价。
“所以，现在的魔族就在阿恶门之后？”
林亦扇追问：“那后面呢？”
后面的事，其实就是被重创后的妖族被永远留在魔族封印门口，他们再也回不了被人修占领封印的上界。
幽吟嗤笑，满不在乎地耸肩道：“后面？后面就是如今这般。”龟缩在小小一隅，同下界和遗留在此的人修共处。
“如今阿恶门后的魔又开始躁动，需要想办法镇压。”
“……”
林亦扇暗翻眼皮，合着他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重点。
白耗子愿意跟她废话一堆过往，肯定是有目的，也不知道他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你不问我如何镇压？”他乜她一眼，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笑。
“你们妖族的事，我还是少插手。”
林亦扇不往坑里跳，却又被白耗子刺了一下，“你不也是妖吗？出份力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