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 章 还得清吗?
与冥府河畔相隔两座山的幻雾林里。
墨无鸣收到师父天眇子的传音,便自知该回去了。
他伸手欲抚她的脸,只还没触碰到柔软雪腮,就被林亦扇侧头躲了过去。
突然的闪躲,让气氛有些尴尬。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没落泪了。”
墨无鸣收回手,失落在眼中转瞬即逝,等她转回脸,他便把帮她从恶矣山取回来的“宝贝”递了过去。
“扇儿,我该走了。”
“噢。”
林亦扇喃喃应了声,脸上有些不自在,她觉得她该同墨无鸣把事情说清楚。
但又该怎么说呢?
墨无鸣跟她是不该做的都做了,该有的却都没有。
墨无鸣以为蛤蟆草有话说,却只听见了一声噢,他又等了会,仍不见她开口,于是他就只能继续说他该说的话。
“这储物香囊是一邪修的,我将印记抹除,把你放在洞里的东西都装了进去。
里面还放了些你用得上的丹药、符箓,还有你留给我的化玉水也在里面。”
听到后半截话,林亦扇的踌躇、纠结,还有想混过去的心思,遭了良心的谴责。
她叹息一声,“无鸣,你不该对我这么好的。”
“……”
墨无鸣没接话,只心里固执地认为,扇儿是他的婢女,他不待她好些,谁能待她好?
自顾自地寻了借口,将对她的怜惜归结到贴身婢女一词上,却又听到她讲,“我不再是你的婢女了。”
“……”
墨无鸣紧了眉,不是他的婢女,也是母亲亲自给他选的女人。
她的卖身契还在他这,不管在凡间还是在这修真界,扇儿是他墨无鸣的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话,他不好提,因没能给她名分已是亏欠,现下又知道她遭过的罪,这让他如何袖手旁观?
“扇儿,我会想办法帮你去掉背上的雷击疤痕。”
你说东,他说西,林亦扇突然有些恼他,“我说了你别再管我,也不要对我好。
以后,若是再见到我,你要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墨无鸣待她那么好做什么?
非让她欠人情又还不清,他心里才痛快?
以后她还要杀他岳父,他不跟她划清界限,还净裹乱。
瞧他还是那般心胸豁达的宽纵她,林亦扇不免更气了。
她赌气般的拿过他手里的储物袋,又凶巴巴地强调一遍,“我现在已经是妖了,而你是沧澜宗弟子,所以,以后,我们要各走各的路。”
他以后还要娶大师姐,和她一个妖再有牵扯,就实在说不过去。
林亦扇下定决心要和墨无鸣断绝来往,就不打算再纠缠不清。
墨无鸣知她说的话是对的,但他心里不肯,私心里不愿意和她生分。
偏又找不到反驳的话,于是只能当她在使小性子。
“扇儿,别说傻话。”
“我没说傻话,我走了,我以后要当坏人,你就好好当你的剑君吧。”
林亦扇嗔他一眼,转身便往幻雾林深处走去。
她头也不回的洒脱,一厢情愿地斩断过往,每往前走一步,只让身后男人的眼色愈发放冷。
……
蛰回冥府河畔。
不过是眨眼一瞬,撕裂裂缝中,墨无鸣跨步而出。
他自幽兰戒里取出一枚致石储物戒,随意抛了出去。
“铛、铛、铛。”
储物戒落在哪块石头下,缝隙里,他也不管,再一闪身人便到了冥府河底。
灵脉流处,众人正焦急地等沧澜宗宗主元守承,没等来人,却见是伙同妖女逃跑的流莹剑君回来了。
他走到天眇子身侧,略拱手行了一礼,“师父。”
听到墨无鸣的声,天眇子才停了手里摇晃的龟壳,他睁眼瞧他,至上到下,至下到上,细细瞧了一遍,没少什么精气。
应该是没同那野丫头无名苟合。
他问:“可将那妖女斩杀了?”
知他舍不得,天眇子也只是在人前装个样子,随口问了一嘴,不见得非要他杀了谁,何况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
不远处的几双眼睛都等着听墨无鸣如何辩解。
却又听天眇子惊乍一声,“不好!宗主恐遭不测,危矣危矣!”
早就推演出的卦词,现在才拿腔拿调的唱了出来。
关青游脸色骤变:“休要胡说,是不是你卜错卦了?”
“我也想是卜错卦了,但魂灯已灭,人魂即消。”
顾及徒弟在场,天眇子没说卦词,怕被关青游提起六年前的旧事。
沧澜宗天眇子突然算出宗主元守承没了的卦象,让云水宗、金徽门、寻欢门还有御灵宗都为之噤声。
实在是事情来得过于突然,也过于惊骇。
堂堂一宗主,怎么说没就没了?
能做到如此神出鬼没,那下手之人的修为得有多深厚?
乍然间,疑窦丛生,各自揣度不断。
有疑心是掸尘寺的衡缘子害死了元守承,毕竟二人出去谈话,元守承便再也没回来过。
也有疑心是先前的妖修折返回来下的黑手,那妖修为高深,同了玉剑尊过招都能全须全尾不伤分毫。
要想对元守承暗下杀手,只怕是轻而易举。
还有疑心是流莹剑君和妖女一起杀害宗主的,原因嘛,他二人离开过冥府河底,有下手的时机。
但修为又明显不够。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食品饮料"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3"></tt_keyword_ad>一堆猜测,全是各自藏在心头的瞎琢磨,又因无凭无据,也没人敢真讲出来。
关青游急得吊眉,“你再卜一次。”
天眇子撇他一眼又摇起龟壳。
众人屏息等候,静待须臾,又瞧天眇子摇了摇头。
事态不妙。
月卿芝这下坐不住了,提裙走到近前也跟着催了一次,“再卜一次。”
天眇子没说话,两眼把众人睃了一圈又继续摇起龟壳。
如此又连试三次,答案还是跟前头的一样。
“危矣危矣啊…”
半叹半拖的泄气腔调,听得人心烦意乱,此时也没人再提分灵脉流的事,只望着早些查出真相。
尤其是衡缘子,急得肝火上涌,若是元守承遭遇不测。
他第一个难辞其咎。
偏偏他有嘴还说不清楚,能说什么?
说只是谈了几句话就回了冥府河底,其余事一概不知?
但人就是跟他出去谈话以后就没再回来,说出去谁信?
凌霄子拨着念珠,后头的弟子也跟着拨念珠诵经。
念得什么经谁也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