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 章 经年变化
几回风雪，几朝花谢。
冥府河畔，百日如一日，几年如一年。
转眼就是好几个年头，到底是第几个，林亦扇自己都记不清了。
不过那份咒语折磨倒是间隔时日拉长。
定是衡缘子忙得顾不上这边，否则绝不会让她过得这般轻松。
事情也的确如此。
林亦扇并未认真找寻什么灵石，只混日子般的得过且过。
而跟她同时闻风而来的那批人早就寻到了冥府河畔之下。
相比上头的零星灵石块，到了下面却是一整条灵脉。
利益动人心，多年来的合作关系在寻到灵脉之时便瞬间破裂。
厮杀中，有人获胜有人失败。
而最终走出者，又成了潜藏者的剑下亡魂。
林亦扇便是那看人成亡魂的摸鱼选手。
衡缘子死秃驴折磨她这么多年，想让她给他找灵石，压根就不可能，反正她是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也瞒着不报。
直到消息从别人嘴里漏出，修真界的风云便再次搅动开。
「你个孽畜，让你待在冥府河畔，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对于衡缘子的话，林亦扇只翻了个眼皮当听不见。
衡缘子深知这妖孽身有反骨难训，次次训话就装聋作哑，倒显得他人老嘴碎。
于是也不多言，立时便要施惩戒咒。
恰在这时有人敲门，“师父，信陀主到。”
衡缘子攒眉，“下去。”
怕那妖孽听见什么，衡缘子立时切断契索传，又严声呵斥弟子静匀。
没来得及收拾妖孽的火气，刚好就撒在弟子头上。
静匀不知内情，来传个话却遭了训，心头当下就不痛快，但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听着，等衡缘子骂完他才能退下去。
离了禅偏殿，他便去了后堂寮房寻静休。
刚跨进门槛就瞧他懒躺着，静匀气不平，“砰”地一声拍门，“你犯懒在这白日躺尸，倒让我替你挨训。”
静休从容坐起，笑道：“是你自己要揽事，怪我作甚？”
静匀冷哼一声。
往日有外客来都是静休跑得勤，今日却让他当值守门。
这人就是个奸滑性子。
“你怎么猜到今日师父会发火？”
静休套上鞋，笑嘻嘻地坐到桌前，“外头都在传冥府河畔灵石矿的消息，而师父早在六年前就把那妖女送了过去，你说他能不气吗？”
一语惊醒，静匀倒把那事给忘了，“你倒记得清楚，我都快忘了。”
静休自然记得，那等美人他怎么忘得了？
七年前，在大泽秘境里他还被她还痛打了一场。
几度风雪，一晃就过去这么许久。
他拨起手中持珠，一颗颗弹得作响。
衡缘子那边突然传来的声响，让林亦扇免了一场受罚折磨。
但信陀主又是谁？
她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再结合衡缘子的繁忙，定是没干什么好事。
不然也不会那头露个传话音就把这头切断。
林亦扇琢磨不透，但事情总有露出痕迹的时候，而这牵起她疑心的信陀主三个字，在后头半个月便有了答案。
这日，她还同往日一般捉些甲虫、蛹虫烤了吃。
正撕扯着豁嘴的鳞翅，便听到山下有动静。
恶矣山常年不见人影，唯一的大活人就是林亦扇，因此稍微有些动静她便能知道。
山中震飞的蛇虫鸟兽也都是她的耳报神。
来的一群人个个穿得密不透风，略微数点一下，有差不多二十号人。
因隔得远，凑太近又怕暴露自己。
林亦扇便没瞧清那些人的长相，只隐约听见了一声陀主。
这声陀主她早就瞎猜了半个月，不是名字就是外号，又或者是门派寨子的职位。
眼下不就破了案。
掸尘寺那些秃瓢在双生秘境的时候就敢勾结外门祸害别门弟子。
现在跟其他邪门勾结也不足为奇。
林亦扇不愿多管闲事，回了洞内继续吃烤好的甲虫，只才吃了个半饱，山下就传来金器相撞的打斗声。
“锵锵铛铛。”
动静不小。
恶矣山下的冥府河畔这段时间没少发生争抢灵石的厮杀。
林亦扇照往常一样，决定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她再去收拾残局。
等填饱肚子，她又把收集的鳞翅捻磨成粉，包在手帕中，小心地放入袖口里。
这鳞翅粉是好东西，跟迷魂药一样好使。
往人面前一洒，管他多大本事都得被迷晕。
估摸着时辰，林亦扇又对着寒光渗人的大刀整理起一头乌发。
以缎带束发，以炭描眉。
她对着刀面轻笑一下，里面的女子也眼含春情地笑了。
慢腾腾地收拾好，河畔的打斗也消停了。
林亦扇这才提裙出了洞府，走在山道上，她心情颇好地掐了一朵缃色妖花戴在鬓间，走路的姿势也变得慢条条。
到了山脚下，寻到冥府河畔时，先前打斗的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
她猜想，应该是去了河底下的灵脉处。
不过不见就不见了，她的目的也不是那些人。
林亦扇将目光转向地上躺着的修士，挨着挨着踢了两脚，确定没气了才熟门熟路地摸起他们的衣领、袖口，还有脚上黑靴和腰带。
十个人摸下来，东西少得可怜。
<tt_keyword_ad data-title="3c及电器"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1"></tt_keyword_ad>除了些暗器，一两张符箓，还有身上被砍坏的法衣就没别的了。
至于储物戒、储物香囊还有法器法宝，全都被前头那些人收走了。
今日不凑巧，没捡到什么漏，还累出一身汗。
林亦扇撇撇嘴，抱着一堆破玩意又往回走。
只还不等她走多远，恶矣山上空便飞出十几道光影。
她灵活地躲在树下，等光影消散就窜进树林里。
想着外面都传遍的灵脉消息，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来人了。
“也不知道沧澜宗会不会来？”
“应该会来吧。”
林亦扇抱着破烂回了洞府，也不像往日那般兴致好的数这些积攒下来的家当，只时不时地瞅一眼灰蒙蒙的天。
期盼着有一道熟悉的光影出现。
若是不出现，有更多法器光影也好。
只要这回把握住时机，她定可以逃出老秃瓢的控制。
她暗自做了打算。
旁的人也在打算。
冥府河畔出现灵脉的消息，两界皆知。
不管是小宗门还是大宗门，都急忙忙地往这赶，生怕来晚了没占着名头就捞不着好处。
而刚安定下来的妖界，也因灵脉蠢蠢欲动。
这条灵脉若是在修真界，妖界自不好正大光明的插手。
但位于两界之间的冥府河畔，那便是无主之物。
谁先来，得了先机，自然就有份。
妖界乱了几十年，如今老妖王身死，新上位的妖王为了以振群妖，自不会错过争夺灵脉。
不过再是急于抢占先机，也总有个先来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