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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0章 碎羽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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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澜宗 碧尘苑。

    元守承将追寻四位妖邪的情况告知给了玉剑尊。

    又事无巨细的说了天眇子占卜出的卦象。

    但久不见了玉剑尊开口,元守承也只能坐在案前静待,一盏茶接着一盏茶的饮。

    眼落窗外,只有闲云绕常青,不见那群野鹤。

    不过也好在不在,不然坐在这茶室,可不得被这些扁毛畜牲闹死。

    宗门如今失了镇压镇妖谷的阵眼,净祟玉莲台,又出了这卦象,总不是什么好意头。

    又坐等半晌,直至斜阳落山才听到空悠悠的嗓音道出一句。

    “我知晓了。”

    一句知晓可不顶事,元守承要的是有人拿主意,还能扛下拿定的主意。

    “剑尊可否明示?”

    了玉斜他一眼,强压心脉,“闭宗封山,外事勿管。”

    八个字又将人打发了。

    等人一走,了玉便再也忍不住地呕出一口鲜血,污了半块月色袍衫。

    茶室未掌灯,金乌西坠室内便发昏发暗。

    恰在这时一轮弯月照窗,月色落在了玉半张侧脸上,亮瘆瘆地,照得那张胜雪玉颜多了死气。

    了玉先为剔除净祟玉莲台上的凡人气息就耗费不少修为。

    还未调息恢复,今日又遭幽吟报复打伤。

    而净祟玉莲台在三道封印的强压下都能冲破封印而出,那此物便不再属于沧澜宗。

    它有了命定的主人。

    眼下他强耗修为压下了镇妖谷,可若再起冲乱震荡,或有外门相扰,沧澜宗只怕真要应验卦象。

    天上残星寥落,人间愁绪生忧,一道剪影背窗而立,也不知在想什么。

    沧澜宗白日里发生的险事,冲淡了订婚带来的喜色。

    如沾水褪色后的红纸,晕染开成了半新不旧。

    像是多经历了一岁的风霜雨雪。

    而墨无鸣更是无从得知,这一并冲淡的还有别的。

    入夜,天眇子倒是破天荒的叫了他,许是记起做人师父的责任,倒把迟来的剑法心得统统传授给了他。

    连带着的还教了不少占卜推演法术。

    天眇子不教,那就是一概不管。

    要教起来,恨不得墨无鸣一夜全会。

    从剑法心得到掐算占卜,再到丹药入门和符箓绘制,甚至连阵法也一并教了起来。

    这一教,便没个时辰计较。

    金乌轮转几回方停。

    这日,天阴如晦,又显云雷,原是北羽、司明各服半颗仙果一跃入了金丹期。

    引来的雷劫,因得了家族助力,不伤及根本便结丹成功。

    而这冲破晦云的消息,落入北家和司家便是再添助力。

    而到了宗主元守承这,便是多了威慑。

    北念云本就厌烦元守承,知晓他这段时间为何一筹莫展,便有意把族中消息传给他听。

    她寻到竹林别院,见元守承在对弈,不等他相请就旋裙坐于榻前,她笑一笑,自顾自地说起了话。

    “哟,你还有互弈闲心,可见是男子薄情,万事都先顾自己。”

    元守承暗自一笑,语气却不大热络,“有事就说。”

    可不巧,一阵风卷起,垂翻案上棋谱,也乱了北念云的鬓发,她抬手微整,又才道:“往日族中就有意让你培养常鳞接任,你心有不愿。”

    “我嚒,也不勉强,如今若澜那副身子,你也知晓,她当不了大任。

    现在又有了结丹成功的北羽,你也可选他作为继任培养。”

    元守承重重搁下棋子,语淡如风,“做梦。”

    北念云理了理宽袖,难得的帮他添了些茶汤,但神色却是半讥半笑。

    “你执意选墨无鸣,无非就是想有个带元家血脉的子嗣,加上他无根基好难捏。

    但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若澜怕是不会让你如愿。”

    那墨无鸣怕也是不会让他如愿。

    不过这人她也说不准,天下男子薄情,为了大业什么都能改,什么都能变。

    今时今日不愿意,难保以后不愿意。

    “没什么话说就出去。”元守承未碰茶汤,只冷脸赶人。

    “听我一句劝,要么让北羽继任,要么就让位退贤。”

    现在不让还能嘴硬,等到每十年一次收上缴灵石的时候,他迟早是要做选择。

    北念云给元守承添了不痛快,便笑着离去。

    而等人一走,元守承便叫了墨无鸣过来。

    不等墨无鸣说话,元守承便摆出两精巧瓷瓶,一葫芦状,一收口细腰状。

    葫芦状上描绘了灵草,而釉色收口细腰瓷瓶上则是毒花。

    元守承也未叫他坐,只冷蛰蛰的打量墨无鸣,“右面这瓶是净灵液,一滴便可长十年修为,而这一瓶则是忘情炼心的无忧丹。”

    “若是真心做我元家女婿,便服下丹药。

    我会传授你独门剑法还有各式法宝给你,将来宗主之位也一并交给你。”

    “若是仍醉心情爱,沉溺儿女情长。

    便早日让若澜怀上你的骨肉,孩子出生之时,便是你自由之日。”

    墨无鸣两条路都不想选,前一条让他卖了身上的骨头,还卖了自己的心。

    变成一具空皮囊。

    后一条让他卖了自己,还绝了他和扇儿的路。

    突然冒出个孩儿隔着他跟她之间,依扇儿那脾性她能应?

    只怕他得了自由能去寻她,她也嫌他这,嫌他那。

    扇儿不是什么良善温顺好说话的性子,以她做人婢女都敢打主子的秉性,墨无鸣不敢赌。

    元守承的话听似近人情,实际根本就没给他留路走。

    墨无鸣的缄默,考量,那都是墨无鸣的事,元守承不在意,也根本就不给他多考虑的时间。

    又催命似的,“你那婢女如今依然成了妖,与你便是对立面。

    你前些日子才应了我会自行了结她,结果呢?”

    说到此,元守承便心生烦躁,“你与她的事,我也懒得过问,而我不过问不代表我不知晓。

    男人嘛在你这年岁有些不着实际的情爱正常,可天长日久下去,也不过那么回事。”

    “我是过来人,晓得其中的道理,你如今也尝过,感受过,就不要再沉迷不悟。”

    “大道在前,你又身负单灵根,堂堂男儿何不做出番事业?游于天地间岂不畅快?”

    话说一堆,观墨无鸣还是那清清冷冷的模样。

    元守承便没再言语,只提起茶水壶倒了些茶汤。

    应不应又如何呢?

    他饮下半盏茶汤,肚肠多了暖流,心肠也跟着热了些,又取出一空茶盏给墨无鸣倒了一盏,然后推了过去,“今日是第几日了?”

    墨无鸣端茶盏的动作一顿,“什么第几日?”

    “与你订婚茶果宴相隔几日?”

    “第九日。”

    元守承作出恍然,“噢,原来过得这般快,我也是忙糊涂了,倒忘了让你多去衡玉阁看望若澜。”

    这么多天,落在掸尘寺手里,那婢女只怕是没了。

    墨无鸣被元守承乍然露出的笑惊得起了疑心,但又猜不着他那老谋深算后的多变。

    他端起茶盏,隔着升起的白烟更瞧不清了。

    二人对坐无话,但却各有各的成算和较量。

    适才一到别院就被逼着做选择,倒让墨无鸣险些漏了元守承话里的破绽。

    何种丹药能做到忘情炼心?

    若真能做到,那无情道还需挥剑断情?

    天眇子何至于杀妻证道除心魔?

    静下心来一想,墨无鸣便猜到了些什么,若是真要他给出个态度,那今日这事定应该在订婚仪式之前。

    如今,订婚仪式已成,再让他做选择,只怕是……

    想到某种可能,墨无鸣骤然攥紧桌下左手,他心乱如麻,想要开口问,却又无从问起。

    他能怎么问?

    又问什么?

    扇儿是妖,他质问元守承是否杀了妖?

    他是沧澜宗弟子,不以宗门为重反担心起妖邪?

    只怕这话真从他嘴里说出,元守承立时便能一掌取他性命。

    是了是了。

    眼下不就是如此,元守承今日也就是这个意思。

    他能助他登高台,也能亲手结果了他。

    墨无鸣的愤怒在现实面前如一张纸糊的窗户,不用费力,吹一吹也就破了。

    他没有无所不能,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男人。

    自然也没有通天的本事为残局收场,为她收场。

    他连问都不能问,在沉默中服下名为无忧的丹药。

    见他识趣,元守承又满意地笑了起来,神色也多了些待自家人的亲和。

    “好了,今后你便是我元家的女婿,若澜以前同你只是同门之谊,如今要结为夫妻也不大适应。”

    “这样,你先闭关几年,等修为稳固,然后再谈跟若澜相处的事也不迟。”

    就这样,他自顾自地说着,又自顾自地决定。

    全然不管被左右的人愿不愿意。

    也不管他肯不肯。

    墨无鸣眼底清明,眸色却是冷的,他除了沉默,便是僵硬地吐出一个“是”字。

    他的确该修炼。

    修为至少要到元婴,而不是被元守承压制的金丹。

    冬日里的苍梧峰并不冷。

    但墨无鸣却觉得冷极了,耳畔似乎又响起父亲临死前的叮嘱,“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无惮改。”

    “无鸣,好好活着……”

    “活下去。”

    “活下去……”

    沿着岩石缝隙滴落的水滴,汇集成了水潭。

    水潭之上还有四条锁链,锁链一端在墙壁之上,另一端锁扣在已经渗血干涸的蓝色羽翼上。

    刺骨的凉让浑身的疼痛变麻木,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日了。

    从到了掸尘寺,林亦扇就不停地被审问,被折磨。

    这群死秃驴念着她听不懂的经文咒语,再配上什么阵法从早念到晚,跟要超度谁一样。

    要真是超度倒省事,可这咒语却只让她痛。

    那种在全身游离的疼痛,如刮肉剔骨,如万针戳心。

    而这般的疼痛,皮肉上却不见丁点伤痕。

    林亦扇一边咒骂白耗子,一边不停地强撑默念活下去,等她寻到脱身之法,第一件事就是把白耗子的皮给扒了。

    第二件事就是要这些死秃驴血债血偿。

    “妖孽,再问你一次,同你一道的妖邪到沧澜宗有何目的?”

    “沧澜宗那冲天红光可与你们有关?”

    “……”

    林亦扇没再作答,实在是她已经回答了无数次的不知道。

    但这些死秃驴愣是不信。

    白耗子到沧澜宗的目的,她是真不清楚。

    或许能猜一些,但到底是何目的,她的确不知情。

    至于冲天红光,她根本就没看见,死秃驴问她,她问谁?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宁,那就休怪我无情。”

    林亦扇冷笑不语,说得好像答了话便会放过她一样。

    衡缘子话毕就朝左右两边打坐的弟子示意。

    静休、静匀得令,起身走到水潭边,拿刀割开被锁链困住人的手腕。

    霎时鲜血渗涌,落于碗中。

    一道划伤的痛感已经让林亦扇感知不出来,唯有血液滑落手腕的触感在告知她伤口有多伤。

    她扭头瞪着两个小秃驴,只悔当日在双生秘境没有真的结果了他们。

    要是以往被区区妖邪如此瞪着,静休、静匀还能使出些手段让它吃苦头。

    如今二人还得避开她视线,装聋作哑起来。

    起因是此妖非寻常妖物。

    这女子原先还是凡人,又同沧澜宗的少年剑君知道他们泄露宗门的隐晦事。

    因此心里有鬼,生怕她嚷了出来。

    虽然有心想直接取她性命灭口,但苦于衡缘子在场,他们也不敢使下作手段,只得日日提心悬胆的盯着她。

    取了半碗血,静休、静匀便继续打坐念咒。

    而衡缘子则准备以妖血强行与这妖物结契。

    因她是人化妖,结契自然要比生来便是妖的兽类难上许多。

    所以连着多日施展祛神咒,以此削弱她的人性。

    岩洞内,佛修日夜不停地念咒,施法阵,将被玄铁链穿过四翼的妖女折磨得命悬一线。

    而自蓝色羽翼处时不时往下滴落的血液像是为这一场罪行揭开幕帷。

    慢慢的,一点点地掀开……

    林亦扇从落到掸尘寺手中就知道在劫难逃。

    因为她亲眼见过。

    修士是怎么对妖的?

    靠修为能捕捉到的小妖就直接扒皮抽筋去骨,若是肝胆脾肺血还有用,也不会浪费。

    若是遇到修为高深的大妖,那便是合力围困,然后镇压。

    沧澜宗后山之下的镇妖谷不就是如此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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