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章 你为什么待我好？
水下解惑，如梦方醒。
林亦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山上，一路上如踩云端，回到洞府收好雨伞，换掉湿透的裙衫，她又安静地躺回床榻。
发生的事情太多，有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可胸口处的疼痛又提示着她一切的真实性。
人与人相处，总少不了这样或那样的身不由己。
偶尔有些谎言也属实正常。
只要不存害人心思也无伤大雅。
可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串成一条线，织成一张网，把她捕获其中，窒息感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好在林亦扇从未自视过高，除了有片刻失落倒也不见有多少愤怒难过。
洞外雨声依旧。
也不知要下到何时，没来到这之前，林亦扇一直都很喜欢下雨天，莫名有种静谧的舒心感。
现在一下雨，脑中就不免会想起被流放的时候。
身负枷锁浑身湿透的黏腻感，那种满脚泥泞，望不到尽头的山路。
无一处不透着窒息与绝望。
正在愣神间，床榻床幔被人撩起，不用转身回头，她就知道是谁。
“扇儿，你醒了？”
墨无鸣进来时就看见滴水的雨伞，他坐在床沿往里侧轻俯腰身，试着去扳她的肩，只是手才落到她肩头，背着的人就转了过来。
不知为何，他觉得她的眼神有些陌生，“怎么了？”
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讲，要问。
可一见到他，林亦扇突然就没了说话的欲望，问了好像也于事无补。
反倒会惊起他的疑心警惕。
想是刚刚受了风，她忽然轻咳一声，又扯痛心口处，“…我好像生病了，心口难受得紧，身上也很冷。”
因她的话，墨无鸣蓦地松了一口气，神色温和道：“因是天天下雨的缘故，你受了凉自然是病了。”
说着就取出香炉研磨化开丹药并一些灵果汁液给她。
“多吃几日丹药就好了。”
“治伤寒”的丹药，清淡药香中带着灵果的甜。
林亦扇咽下后，虚虚地笑了一声，“…无鸣，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墨无鸣收回香炉，又旧事重提，“我不是说过吗？你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我待你好是应该的。”
林亦扇将被子拢紧了些，看着他的眉眼，又似感叹道：“我只是你的婢女，你却愿意一路带着我，照顾我，次次救我于危难，你做这么多，快要让我误会了。”
墨无鸣帮她挑开肩头发丝，神色如常道，“你生病了，多休息，少胡思乱想。”
六句话三句都是谎言，能信的话还是无关紧要的闲言。
不过，这样也好。
做些什么错事，总不至于有多愧疚。
林亦扇的眼神在他身上移了一圈，在他收回手的瞬间，一把拉住他的手。
她轻轻揉着他的骨节，说着真心话，“无鸣，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要是我也能像你一般就好了。”
轻颤的长睫，略带苍白的小脸，往日的水润唇瓣也因干裂渗出血丝。
看她这样，墨无鸣心中突然有些不忍，他宽慰起她，“这里是修真界，什么机缘都有可能，以后，以后说不准你也会有机会。”
“真的吗？”她一脸欣喜，刚还低着的下巴瞬间扬了起来。
“我真的有机会吗？”
“嗯。”他回揉着她的指腹，语气也放得缓和。
林亦扇又是一声轻笑，自己把事情戳穿，“你就哄我玩吧，不过虽然是玩笑话，但听着还是很开心。”
她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摸起他的下巴颏。
慢慢一点点移到他的薄唇上，然后把自己凑到他眼前。
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林亦扇眼中笑意更浓，软着腰肢靠着他，“就算以后会有凡人能修炼的办法，但我肯定是等不到了。
我是凡人，人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你一个闭关修炼就是三年五载，再进个秘境一晃又是好几年，我比不得你，等不起。”
“所以……我只想珍惜眼前。”
林亦扇心一横，迎着他的目光，仰起头直接吻上他的唇。
墨无鸣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突然，唇瓣相贴的瞬间，他浑身僵直，连推拒都忘了。
而也是这一刹那的愣神。
给了她有机可乘。
林亦扇从没亲过男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来源电影模拟，她用唇瓣来回磨蹭着他的唇，双手抱住他的脖颈不让他轻易挣开。
她内心其实也很害怕，要被他拒绝，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有勇气做第二次。
等齿关被她撬开的时候，墨无鸣才慌乱地想起拒绝，可怀里人缠得紧，像一尾狡猾的鱼，他想要推开她，入手的软肉又烫人得厉害。
趁着唤息匀气的间隙，他才得了机会说话，“扇儿…别闹。”
林亦扇哪里肯就此罢休，她竭尽所能的诱哄，软着语调求他，“…无鸣，我心悦于你，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我从凡间跟你到现在，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我的心意？”
墨无鸣攥住她的手腕，努力克制保持清醒，“扇儿，我们这样不对。”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林亦扇哪里管什么对不对，她继续凑拢，努力去亲他的唇瓣，可墨无鸣将下巴高高昂起，根本就不让她触碰。
她急得不得了，却也知这种事除非他愿意，于是又低声下气的哭求，“无鸣，你对我不要这样冷淡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孤伶伶的只有你可以依靠，你就当施舍我好不好？”
事情若是在之前，墨无鸣可以允了她，可现下他与大师姐的事还没有个定数。
若是就这样和她有了什么，他不能负责，她以后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扇儿，你先松开手，我不会赶你走，你要的依靠也并不一定是这种。”
她要的就是这种，林亦扇一直都觉得他这人有些君子风也挺好，可到现在她突然觉得碍事。
她也不抱他的脖颈，改去抽他腰带。
墨无鸣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还没松懈完一口气，腰间的玉带就被她扯落大半，而更快的是，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扯落自己的裙衫。
大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而随着她的拉扯，嫣红的小衣缎带也欲落未落。
更要命的是，她一把擒住了“他”，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带着固执和柔弱势必要逼他束手就擒。
“无鸣，我自知配不上你，所以也不求什么名分，只求与你一夕之欢，你怜惜怜惜我，把自己给我好不好？”
“……”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又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墨无鸣按了按眉心，目光沉得可怕，他是男人，不是圣人。
面对她的“胁迫”，他只要轻轻施法便可将她震开。
可看到她眼中蓄泪，抛下女儿家的娇羞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只怕他要真拒了她，她怕是要寻短见。
思索片刻，他哑着嗓音说，“扇儿，你病了，神智也不清楚，今日之事，我全当什么都没……”
随着嫣红缎带的掉落，后面的话尽数咽回。
林亦扇腰间陡然被掐，只听到他似恼怒般的斥骂，“都是你自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