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 章 你怎么不掉下去?
性命攸关之际,又有了新转机。
林亦扇隐约看见下面壁崖上开始有支出的棍棒,又或许是什么树枝。
因为距离远,又看不太清,唯有诡异幻彩怨念当光线来源,所以基本全靠猜。
她决定赌一把。
立时将花枝短剑收回,然后牢牢绑在腰带上,与此同时还把裙摆两个角穿过腰带上的环扣,再系紧一遍。
形成一个兜状。
接着林亦扇将左右袖中的隐身符和疾行符装入捆在腰带上的荷包内。
再拿出白色妖丹和那张变身符。
一系列操作在几个瞬息间快速完成。
眼看着快要逼近那些支出石壁的横枝杆,林亦扇立时把妖丹含入口内,然后右手抛剑,左手贴符。
一柄短剑就拖着衣衫飘向横枝杆。
而林亦扇则变成小白猫,四只爪子牢牢勾住衣裙,在下滑一段距离后,便稳稳落到裙摆绑起的兜里。
她是人就比花枝短剑重。
就算短剑勾住了枝杆也撑不起她的体重。
而她是小猫一切就不同了。
“砰!”短剑打中了什么。
“咔!”
又是一声过后,短剑便成功挂住了横出的枝杆,而林亦扇也没有继续往下坠。
憋了一路的泪,现在才敢掉下来。
林亦扇吐出含在嘴里的妖丹,窝在衣衫兜里喜极而泣。
“喵喵喵喵!”
真是菩萨保佑,谢天谢地,快来个人救救她吧。
只要在变身符失效前,她就能活下来。
与时间赛跑。
林亦扇默默流了几滴泪就没再哭了,反而是头朝上的喵喵叫。
希望墨无鸣他们能听见声音下来寻她。
万一她不吱声,人家当她没了就懒得下来了怎么办?
“喵喵喵——”
救命啊。
“喵喵喵——”
来人啊。
叫了不知多久,林亦扇嗓子都喊干了,他们难道听不见吗?
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她又想起现代最高楼是八百二十八米,跌落只需十三秒。
而她刚刚掉了一两分钟都没到崖底,后面也没再数秒数。
这样一算,两分钟一百二十秒就差不多约等于十座最高楼。
那就是八千二百多米。
可实际上,她掉落的深度远比这还深,呼救声真能传上去吗?
“喵…”
林亦扇的绝望哀嚎无人可知。
最初就让她不舒服的预感也在此时应验。
在阵阵敲响的鼓声中又过去半个时辰,石台上打坐的几人也终于等到返回的墨无鸣。
几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气氛静谧又诡异。
在中间两盏白纸灯笼的烘托下,尤为明显。
墨无鸣环顾一圈,没看到熟悉身影,再往几人衣襟处瞧,也没寻到小白猫。
“扇儿呢?”
因这未点名点姓的问话,所以也无人应答。
寂静一瞬,墨无鸣又冷声问一次,“大师姐,扇儿呢?”
元若澜也不知怎么说,只能先宽他心,“墨师弟,你先别急。”
意外已然发生,言词再怎样修饰都无济于事,踌躇间墨无鸣的神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她也懒得再吞吐,索性直说。
“事情是这样,你走没多久,灵女就将林亦扇撞下悬崖。”
“因幽渊不能御剑飞行,我们又慢了一步,所以没能及时救下林姑娘,只拽回了灵女。”
元若澜的言词,惊得雾犹不敢再坐以待毙,忙开口解释:“墨道友,不是这样……”
“没能救下扇儿,却救回灵女?”墨无鸣怒极反笑,这种做戏般的巧合也有人信?
被一双几欲杀死她的眼眸盯着,雾犹猛地打了个激灵,她不是怕他,更多的不满情绪是因他的话。
一个婢女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墨道友,事发偶然,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被他俯视的压迫感,促使打坐的雾犹站了起来,她取下腰腹处的灵魄石,嗓音中带着不屑。
“这是我族中至宝,你放在神阙穴就可知,为何林姑娘从背后拉扯我一下,我便会往后倒,以至于将她撞落山崖。”
取掉灵魄石后,雾犹就双脚着地,边上元若澜几人都看着那块族中至宝,纷纷猜测有什么来头。
墨无鸣眉心暗结,照灵女的话将那宝物放在神阙穴 ,霎时身轻如云,脚下悬浮离地。
而等雾犹轻轻推了下他,他便不受控制的倾倒。
“身上有这宝物,能抵金丹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还能快速吸纳灵气。
但唯一不足的一点便是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轻轻一碰很容易倾斜摔倒。”
雾犹将解释的话说完,又受了委屈一般的将几人睇了一眼,“林姑娘的事,实是意外,若非要怪一个人那就怪我吧。”
叠音觉得她说话阴阳怪气,事情本就怪她。
难不成还怪他们不成?
真假戏一做,雾犹又是歉疚一礼,“墨道友,等出了幽渊,我自会让阿父奉上一份厚礼算作对你的弥补。”
一席话说的有礼有节,要真是一凡人奴婢事情也就这样了了。
可林亦扇不同于一般奴仆。
没有哪家奴仆可以在主子面前挺腰抬头,又或者同坐而食,更不可能在街上直接要主子买零嘴果脯。
不买还翻眼皮瞪人。
与其说二人是主仆,其实更像叠音猜测的那样,林亦扇是墨无鸣从下界凡间家里带来的小娘子。
墨无鸣将灵魄石还了回去,眉眼间仍带着冷意,局面总不能一直这样僵着,边上的司明适当打圆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或许林姑娘侥幸活了下来也未可知。
大家也歇息够了,再往下找找说不定能寻到人。”
司明说这话也只是宽慰,林亦扇没有魅妖藤,就算摔下去能侥幸活着,但也会因怨念阴气侵蚀神魂而亡。
叠音也跟着搭腔,“司明师兄说得对,我们快接着往下……”
话未说完,刚还是需要点灯笼的晦暗天霎时变亮。
与其说是变亮,更像是月光入庭院,能看清更远处。
而那些怨念阴气也变薄透起来。
百丈开外也是同样的山崖。
起先以为的孤顶山悬崖,现在却成了峡谷。
“这是?”
“难道出路不在崖底,而在对面?”
沧澜宗几人皆感意外,唯有一人眼底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