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 章 到底谁是受害者?
“仙人,是我。”
兀突突地一句话像是来了什么熟人。
元齐长老:“……”
唐长老:“……”
陆秉事:“……”
归凌长老:“……”
四道目光齐刷刷地盯着门槛处的丫头,神情各异。
口出狂言的林亦扇提裙跳着跨进门槛,瞥见里侧打坐的墨无鸣,忙跑了过去。
元齐长老皱着眉,“你是何人?”
林亦扇见墨无鸣又成了火炉,知他已入定,同台上老者行了个礼,便笑着回话。
“回仙人,我是沧澜宗江浮峰林亦扇。
刚刚一时情急,有些冒失,请四位仙人见谅。”
大殿外的彩玉鸟盘旋于空,寻不到吃干果的人才不得不飞散。
元齐长老瞥了眼殿外,又问:“你们沧澜宗来此何事?”
林亦扇有些意外,这么长时间元若澜他们还未向仙人告状?
看着打坐入定的五人,她只能帮着代劳。
“回仙人……”
刚开口,小童又带着几人到了大殿门口。
“长老,寻欢门求见。”
“进来罢。”
陆秉事挥了挥拂尘,又对下面的沧澜宗小修士道:“你继续说。”
走进来的都是熟人。
为首的是蒲情飞,跟着的还有蒲旋,蒲柳儿,蒲水儿几人。
对上几人的刀锋视线,林亦扇哪里敢说什么,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
寻欢门的人敢来千秋阁,自然就做好了颠倒黑白的准备。
当时在泾山洞内,这些人说穿云水宗服衫借刀杀人的事,她可还记得。
林亦扇怕惹祸上身,很是识时务,“仙人,我当时并未在场,还是等元若澜大师姐打坐完,由她这个当事人讲清来龙去脉比较妥当,免得中间有什么误会伤了和气。”
对于她的识趣,蒲旋有些意满地轻笑,一双妖冶眉眼扫向沧澜宗几人。
也不知他们是不是也是如此识趣。
对于小修士的转变,元齐长老也只得压下疑惑,转而问起寻欢门,“你们来此又是为何?”
“回各位长老,在下蒲情飞,晚辈要状告沧澜宗修士残杀同门。
掸尘寺和云水宗的修士也遭了他们的毒手。”
“……”
对于他的恶人先告状,林亦扇忍不住蹙眉,寻欢门弟子的入门要求应该是脸皮厚吧。
“休得胡言乱语。”
元若澜在听到林亦扇说话时就加快了调息,刚调息完一周天就立马反驳蒲情飞。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的无耻之徒,你们寻欢门敢做不敢当,在大泽秘境与人勾结埋伏其他宗门弟子,杀人夺宝在先,恶人告状在后。”
“现在还敢倒打一耙,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话应该先问问你们沧澜宗吧。”
蒲情飞反唇相讥,根本不惧元若澜的状告。
眼看着二人要吵起来,唐长老开口调和,“可有证据?”
“自然有。”
“有。”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争着要拿证据。
元若澜丢出雾露网,“这就是证据。”
清亮女声中,还夹着一道男人的淡漠嗓音,“掸尘寺的佛修便遭了沧澜宗的毒手。”
蒲情飞的话一出口,林亦扇立觉不妙,雾露网里装的就是掸尘寺的和尚,现在打开岂不是坐实了名头?
她蹲下身偷偷戳了两下墨无鸣的后腰,希望他快点结束打坐。
但还没戳醒他,一旁的叠音、流以倒是先睁开眼,两人神情皆是忧心忡忡。
高台上的元齐长老催促,“里面是何物?打开看看。”
硕大的雾露网,此时成了烫手山芋。
现在打开,完全起不到佐证效果,而且很有可能会让沧澜宗背上杀害修士的罪名。
沉默中,形势急转直下,元若澜也知情况不利,她没料到蒲情飞会说这话,一下就让她陷入被动。
不等她们多犹豫,唐长老宽袖一甩,只见雾露网里倒出六个瘦骨嶙峋的和尚。
现场陷入死寂。
呼吸仿佛都静止了。
瞧见是几个脏污光头和尚,蒲旋半捂住鼻息,轻笑道:“瞧瞧这是什么?人证俱在呐。”
“先前师兄说你们沧澜宗害了掸尘寺的佛修,起初我还不信,如今倒是我白为你们说好话了。”
“……”
林亦扇心内暗翻十几遭白眼,才不信她会为沧澜宗说好话。
会演戏的人就是可恶。
叠音恨透了蒲旋这妖女,更见不得她惺惺作态,“什么证据?哪门子的证据,这些秃贼不就是你们寻欢门的帮手吗?”
“你们在泾山绑了我们,当时还想要采补,现在又拿腔拿调地做戏,一群蝇营狗苟无耻之辈。”
说完尤嫌不够,她还嫌恶地往后退了半步。
一副生怕沾染上什么的姿势,惹怒了蒲旋,她冷笑着提旧事讽她,“莲池边的白条鱼就是该刮了鳞片放在太阳底下晒干,省得到处发臭熏人。”
打的什么哑谜只有当事人听得懂。
叠音两个恨眼,恨不得立时杀了她,偏又怕殷京语知道些什么,只咬着白牙攥紧了双手。
一腔恨,一腔怨,还有一腔不相干。
提到莲池,林亦扇就想到当猫儿顿顿吃的吞叶鱼,鱼儿再好吃她也有些吃腻了。
香炉边的六个和尚半昏不死的,说话间,唐长老同归凌长老合力施法才让几人悠然转醒。
换了天地,不再是束手束脚的网兜,惠空,惠无和静蝉三人差点喜极而泣。
扭头看见左右两边的寻欢门和沧澜宗。
立时哭诉着求人做主,“各位长老,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
“沧澜宗这几人在秘境埋伏我们掸尘寺修士,不问缘由便抓了我们,还挑断我们的手脚筋,以粪泼面施尽各种折辱手段。
其行歹毒,其心阴损,求各位长老一定要为我们掸尘寺做主啊。”
阴阳顿挫的哀愤腔调,听得人为之动容。
醒神较慢的静贤、静匀、静休三人则是闭口不言,只瘫在地上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