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章 卤肉和面
夜幕来临，街上人也少了许多。
沿街店铺都亮起灯笼。
“过几日我要去双生秘境，你怎么办？”
墨无鸣有些猜不透天眇子的意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有些不好安排蛤蟆草。
“不知道。”
两碗阳春面和一碟卤肉端上桌，林亦扇心神都被勾走，拿起箸儿就挑面吃。
有些烫，又噘嘴吹了吹。
入口说不出味道有多好，甚至有些寡淡，但她太久没吃五谷杂粮，怎么都觉得香。
又夹了一箸儿切片卤肉，顿时眉展心畅。
这可真是太香了。
接连吃了两口肉，发现墨无鸣还没动箸儿，又催促：“你先吃面啊，有事等会说。
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碗边一双长短腿箸儿，墨无鸣看了又看，总觉得有些不干不净，拿出衣襟里的帕子来回擦了擦才挑面吃。
动作斯文有礼。
一对比，显得林亦扇跟个饿死鬼似的。
鼓着脸颊看他两眼，又端起碗喝了口面汤。
瞧墨无鸣只埋头挑面，她又把卤肉碟往他那边推了些，“你也吃肉啊，你瞧你，长得这么……”
矮字在嘴边滚了一圈，到底没说出来，“多吃点肉长精神呢。”
“食不言。”
又挨这小迂腐一声念，林亦扇干脆也不说话了，他不吃肉她吃就是。
可别说她抠门不分肉给他。
手上动作不停，一大海碗面，她都吃了个干净。
卤肉墨无鸣只挑了一块便不再吃了。
因修炼的缘故，五感异常敏感，总觉得这肉有些腥。
看蛤蟆草吃得香，他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付账，墨无鸣只给了两碗素面钱，两块下品灵石。
林亦扇让墨无鸣从储物戒里拿出她的包袱，又从包袱里的手帕里取出四块下品灵石。
怕被他瞧见她有一块中品灵石，又快速放回包袱。
吃完面，等小孩收完桌，墨无鸣又重提先前的话，“我去雷泽海双生秘境你怎么办？”
林亦扇不认识别的人，总不可能一个人在这姑射城流浪等他吧。
她会些剑法，也见过血腥恐怖场面，承受能力还不错。
不至于遇到什么都只会尖叫倒地。
想了下，一脸认真地看着墨无鸣，“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不可，你是凡人，怎能去秘境？”
他是去寻药材，又不是去踏青赏花。
不管秘境有没有危险，他就算愿意带着她，小队成员也不会同意带个凡人拖后腿。
“我问过仙人，凡人可以进秘境，只要进出有人带就行。”
林亦扇和天眇子赶路半个月，该问的她都问过了。
“……”
墨无鸣觉得自己有些小瞧她了，没想到她做事还挺周到。
“你不愿带我去，那我去哪啊？”
她抿抿唇，单手支着下巴，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可怜，“…实话跟你说吧，我是被仙人赶出来的。
他说我是你的婢女，走哪应该跟着你，而不是赖着他。”
无法。
天眇子都把人给他送了过来，墨无鸣只能暂时带着她，“等会我先跟几位同门商量，如果他们答应，我便带上你。”
“如若不应，你就在秘境门口等我们出来。”
“我会用千机链捆你在门口。”
最后一句话让林亦扇的可怜神情消失，立时挂脸：“……”
他当她是拴在什么桩子上的骡子还是马？
简直离谱。
还想用千机链捆着她？林亦扇磨着两片饱满唇瓣，心里暗恨他一百八十遭。
“墨无鸣，你敢捆我，以前我答应你的话就不做数了！”
“……”
一时间，两人皆是静默。
威胁的话像是起了作用。
墨无鸣在洞里打坐的时候没少被林亦扇打，虽说不痛，但背上确是结结实实的挨过几回。
好不容易规劝她分清主仆。
现在又要故态复萌。
“我不锁住你，你被恶人掳走了怎么办？又或者乱跑走丢，天大地大，上哪去寻你？”
“我又不是小孩，给颗糖就被骗走。”林亦扇肚子有些撑，起身欲走，“哎呀，你先问问再说吧，还有几天呢。”
本就是为了她的事，她不上心还不耐烦，墨无鸣登时心生不快，“随你。”
弯月于空，夜风渐凉。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回到落脚点，更是寂静无声。
离开时还有人说话，现在齐刷刷的都在打坐吐纳。
不是说话的场合。
林亦扇默不作声地蹲在墨无鸣边上，等他打坐入定之后，她还跟以前一样，撩起他后衣袍下摆垫着坐。
裹紧身上的衣裳就歪靠在他背上闭眼睡觉。
一夜虽然会醒好多次，但有个靠肩的地方也聊胜于无。
次日，还不等天亮就有弟子出城练剑。
这里窸窸窣窣，哪里喁喁碎语，觉是睡不成了。
林亦扇半醒半懵间，发了好一会呆。
等瞧见元师姐用洁尘术法。
霎时就来了精神，有法力可真方便。
想从她不明显的口型里学会口诀，可惜很难，根本看不出念得什么。
还是按老办法捅几下墨无鸣的后腰，再等一盏茶时间，他就会结束打坐。
入眼就是头发有些乱的蛤蟆草，墨无鸣也不等她开口便为她施展法术。
不修边幅实在有伤体面。
整个人瞬间变清爽干净，林亦扇又笑着同他问好，“公子早。”
“嗯。”
他象征性地应了下，略做思忖便问大师姐元若澜几人能不能带上他的婢女。
“她的一切言行都有我负责，遇到什么危险你们都不用管。”
叠音和殷京语对视一眼，有些意外墨师弟的外冷内热。
给婢女带糖糕，还要带着去秘境，实在是不像婢女和少爷这么简单。
两人没立即表态，只看向大师姐。
几道视线落她身上，元若澜很是直接，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带上林姑娘会影响寻找药材。
我们是一小队，互相协助可以，多带个拖累不行。”
怕人家姑娘脸皮薄，羞臊脸，司明又缓和了一下尴尬气氛，“秘境有未知危险，林姑娘还是留外面比较安全。”
得到的回答都是拒绝，墨无鸣也不再说什么，因为他私心里也不是很想带蛤蟆草去。
他修为有限，很难护她周全。
问这一番话，也只是想借大师姐的口让林亦扇歇了心思，免得只他出面，她又把仇记上。
过后就总趁他打坐使坏。
墨无鸣转头看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倒是笑得坦然又听劝，仿佛说的事与她无关。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又觉得她对别人也这样笑，莫名有些碍眼。
她一天哪来那么多笑？
“司明师兄说的在理，我也认为双生秘境外比较安全。”
林亦扇再想修炼再想要什么宝物，生命安全肯定排在第一位。
都怪天眇子做事莫名其妙，非说她身为墨无鸣的婢女，就该紧紧地跟着他。
不能跟着去秘境，让她住客栈等也行，可惜墨无鸣自己都没钱住客栈，她当人家婢女就更别想了。
不过守秘境大门就守大门。
就是不知道他们要在里面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