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你这人好生小气
坠入浓厚云雾间。
林亦扇只怕自己要摔断手脚，可坠了二十几秒，整个人就悬浮在空中。
“哇~好神奇，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感叹一声，睃了一圈堆满泠泠寒光的剑山，又找起了人。
“公子，你在哪啊？”
“…公子？”
倏地自身后一只手捞起她，带着林亦扇在浮云间转了个身。
“哎呀…”
看清是谁，她又挤眉弄眼地冲他笑，墨无鸣平时没少被她蹭靠，但这是第一次没打坐的时候与她贴得这般近。
想是离得太近，他有些不习惯。
可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味道，不是什么名贵香料，也不是花草味。
就是自她身上散发的香味，让他挥之不去。
“修真界真是太神奇了，居然有让人浮在空中的地方。
要是我也能修炼就好了。”她有些感慨，眼眸里的艳羡都要溢出来了。
眼前人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墨无鸣忍不住阖上眼皮，他不得不承认。
虽然她秉性顽劣跳脱，不是什么贤良温顺女子，但她是生得极好的。
复又睁眼，一字一句道：“轻罗小扇扑流萤，扇儿两字很衬你。”
没头没脑的得他一句名字解析，林亦扇还有些意外。
她名字可没这出处。
名字是她亲爱的母亲在旅游景点摔跤掀翻了别人的小铺子。
弄坏了好几把纸扇子才取了这个名字。
想到家人，林亦扇又有些伤怀，可她估计是回不去了，好在还有哥哥嫂嫂陪着他们。
“哼，你不是总叫我蛤蟆草吗？”她又蓦地得意起来。
“以后我唤你扇儿，你也要时刻谨记应下的话。”墨无鸣将搂她腰的手，改牵她衣袖。
“……”他可真是随时都在cpuu她。
不灌输点奴隶观念日子就过不了了。
“知道了，知道了，公子，公子。”
“我们快找剑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限制。
你挑把最厉害最好看的，等以后出场，光凭一把剑就能吓退对手，那多威风啊~”
林亦扇想象了下自己手持宝剑的画面，又悄悄地笑起来。
幻想着自己，幻想着以后。
被带着在云海里穿梭，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剑林。
墨无鸣自认真地选佩剑。
林亦扇也没少凑热闹，妄想能拔出一把耍两下。
可凭她使出全身力气，皆是纹丝不动。
“哼。”
剑也这样剑眼看人低？
她不满地嘟囔，“我怎么都拔不出来啊？”
“你不是它命定之人，自然拔不出。”墨无鸣听她说傻话就想笑。
“嘁。”
林亦扇不死心，又央求起他，“那你偷偷多拔一柄给我怎么样？
不用太厉害，刮鱼鳞好用就行。”
“不可。”他怎么不懂她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想学剑。
“怎么不可，剑林这么大，少一把剑谁看得出来？”
林亦扇两眼瞪着他，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公子，你就帮我拔一柄吧。”
“不行。”他再次回绝。
“嗨呀，你这人好生小气，难怪跟天眇子做师徒。”
林亦扇有些恼他的迂腐正直，一时又忘了答应的话。
“不就是让你帮我拿柄剑吗？又不是你家的，守着不肯给人。
这满山满山的剑，以前归谁？以后归谁？谁又说得清？”
“你怕人说你多拿，偷拿。
长剑不行，那你拿把短剑总行了吧，我自己藏在裙子里带出去…”
“咚”地一声，林亦扇脑门挨了他一记手壳敲。
“啊——”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墨无鸣只能给她个教训：“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撵你下山。”
“……”又是这句话！
林亦扇吃痛，不能说话骂他，只捂着脑门用眼睛横着他。
“再恨？匕首还我。”
她哪里怕他，自不认输，撅着嘴，“哼，小气。”
“我才不还。”光说还不过瘾，林亦扇还特意拿出匕首耍了两下。
“……”
墨无鸣眉心微拧，险些被她气个倒仰。
只又赏了她一记手壳敲。
听到她“哎哟哎哟”地呼痛，他才平气，转而一脸风轻云淡道：“你最好是改一改你这偷窃行径。”
“我什么时候偷了？我是光明正大的拿。”她扬着下巴狡辩，绝不承认。
墨无鸣明明有储物戒指，东西却放身上那就是她能拿的意思。
“罢罢罢，我说不过你，拿剑的事你就别想了。”
他不再同她争辩，忽有所感，牵着她衣袖到了另一处剑林山。
“剑来——”
不用亲自动手，墨无鸣只说了二字，一把寒光凛然的黑紫剑飞出剑山，直冲于面前。
“铮”声剑鸣，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把好剑。
他握上剑柄，轻挥两下，还算称手。
林亦扇在边上又快怄得咬手背，她拔了一路的剑，没有一把剑看上她。
对上他乌木般的眼睛，只觉得里面全是对她的无声嘲笑。
墨无鸣眸光微沉，想了下，“以后你就叫护羽剑。”
“还护羽？刀刃都是乌漆嘛黑的，你可真不会取名。”
知道她丢了面子心气不顺，故意挑刺，他也不气，只看着她，听着她一张不饶人的嘴抱怨。
一眼一眼，看得长了。
眼里就剩下她了。
他从前接触过的女子无一不是贞静娴雅，端庄自持，饱读诗书通情达理。
偏她跟那些女子都不一样。
跳脱如兔， 笨而不知，常做些引人发笑的事。
林亦扇看他又对着自己笑，心里憋闷：“笑什么笑？不许笑。”
“我帮你拔一柄短剑，你以后就要改掉偷拿的恶习。”墨无鸣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她，或许是看她可怜。
又或者是怜惜她只是个凡人。
“好。”
林亦扇想都没想一口答应，刚还如阴雨天的心，顿时变了晴，“趁还有时间，让我挑挑。”
剑山剑山，能用山来形容，数量自是数不清。
也不知寻了多久，直到墨无鸣都悟透御剑诀，某人还拉着他到处看。
他叹息：“到底选哪一柄？”
“我也不知道啊，你说我该选橙色的还是青色的，又或者红色的？”她也特别纠结，实在是太难做选择了。
一条裙子有黑白灰三色她都可以纠结几天。
更不要说从百万把剑里挑一把了。
“看了半天，你就只看了颜色？”
林亦扇歪头反问：“不然呢？”
“……”
她的坦然与理直气壮，反倒让墨无鸣不好说什么，“选刚刚那柄花枝短剑。”
“不要，不够飒爽，太女气了。”
“霜花短剑？”他紧了紧下颚，耐心提议。
“不好，冬天估计冷手。”
“青竹剑柄哪把呢？”
“不喜欢。”
墨无鸣斜她一眼，紧抿薄唇，“到底要选哪一把？再不挑我上去了。”
“哎呀，你急什么嘛，你越催，我越不知道选什么。”
她最讨厌谁催她了，越催越乱。
听出她语气里的埋怨，墨无鸣也不大高兴，“我就不该答应帮你拿剑。”
“……”哎呀要生气了？
怕他真不给拔剑，林亦扇见好就收，“好了啦，就要你说的花枝短剑。”
他真是该她的，选来选去还是第一眼看的那把。
白耽误这么久时间。
下次再不将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