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穷途末路的弃子
于得水赶到指定地点，滨河之边。
和风晚拂，更增加了他心中的一丝凉意。
两个小时前，他还在花花世界欢畅，美女相伴、推杯换盏。
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等着跑路。
他知道公司的规定。
也幻想着，方舒不会放弃他，助他逃出生天。
大不了，拿着公司的钱，换个地方一样潇洒。
时间一分一秒，悄无声息的在流逝。
于得水左等右等，终究还是等到了来接他的船。
当他满心欢喜的踏上甲板，憧憬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美梦。
“于得水！”
于得水回头一看，袁牧野和特警已经齐刷刷的站在他身后。
一瞬间，他感觉天旋地转。
随手使出最后的力气，抓住船栏，不让自己倒下。
他整了整衣服，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曾经叱咤海河市的赌场风云人物，就这样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被拷在审讯椅上的于得水，彻底没了脾气。
那份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锐气，荡然无存。
整个人，软了。
因为他知道，集团已经放弃他了。
不然，来接应他的，不会是袁牧野。
随着于得水的主动交待，胡勇的案子，也被翻案了。
但是胡勇依然难逃法律的制裁。
之前抓获的方木等人要重新审问，还有前晚抓获的赌场的人也要讯问。
袁牧野还是没有高兴起来，于得水虽然交待了。
但是只供述了，自己是恶势力犯罪集团的头目。
赌场工作人员也承认，整个赌场都是于得水在负责，没有见过比他地位还高的大人物。
金樽会所的法人，也正好是于得水。方木等人的供词，再次出奇的一致。
经过一个月的忙碌。
通过调取金樽会所公司隐藏账本、流水等，涉案金额达5000余万元……
于得水恶势力犯罪集团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
期间，分局治安大队还来找周帆闹过。
赵冀作为治安大队长，带着治安大队的张恒等人，直接来兴师问罪。
“老周，你这就不地道了吧，再怎么说，开设赌场是我们负责的。你们刑侦大队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把场子踩了，把人抓了？”
周帆感觉到了赵冀的暴怒，但是他是何等稳得起的人。
“你急什么啊。九类案件，本来就是我们在牵头的啊？”
周帆口中的九类案件，准确来说，应该是九类涉恶案件，包括聚众斗殴罪、强迫交易罪、寻衅滋事罪、敲诈勒索罪、非法拘禁罪、组织卖淫罪、强迫卖淫罪、开设赌场罪、故意损坏财物罪。
而恶势力犯罪集团的特征及具体表现是：形成较稳定的犯罪组织，人数较多，有明确的组织者、领导者;有组织地通过违法犯罪活动或其他手段获取经济利益;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有组织地进行违法犯罪活动;通过实施违法犯罪活动，形成非法控制或重大恶劣影响，严重破坏经济社会发展秩序以及百姓生活。
所以，刑侦大队并没有越权。
只是在内部沟通协调上，确实没有和负责维护社会治安的治安大队通气。
言归正传。
“你们都把活干完了，拿我们当摆设啊？你知道张恒他们跟了这条线索有多久？我也成立了专案组。”
赵冀进一步咄咄逼人。
“鉴于案情特别重大，我们是请示了邢副市长的。你看，特巡警都出动了，这阵仗，太大了。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办过最爽的案子了。”
袁牧野可不会惯着你们，我让你们不依不饶。
就在双方差点大打出手的时候，陈立文和赵冀的分管副局长马自立都出现了，及时制止了双方。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顾及一个单位的面子，马自立还是交涉了几句。
“都是一个局里的，还分什么你啊、我啊的。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要伤了和气。”
陈立文也笑着说。
“老马，事发突然，如果不是于得水他们身上还背着更多我们的案子。我也不会直接请示邢副市长的。理解下，我们并没有私心。下次，哎，没有下次了。我一定叫周帆他们注意，大家协同作战，一起破案，破大案。你说好不好。”
其实，私底下，陈立文和马自立关系还是不错的。
表面上，两人是升职晋升的对手，局里有人嚼舌根。
两人并没有这么想，还相互帮衬着。
最后，马自立来了句结束语，“都散了吧。”
在陈立文和马自立出面下，赵冀等人悻悻而去。
到了案件总结会的时候，陈立文、刘旭、杨洋等人都来到刑侦大队。
周帆、袁牧野和专案组民警列队等候。
陈立文有些情绪激动，看着手底下的小崽子们，表明来意。
“同志们，邢副市长让我给大家带句话。‘625’专案组辛苦了，此案打出了声威、打出了决心，给专案组申请集体二等功。市局为袁牧野同志申请个人三等功。”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法》第三十一条规定，人民警察个人或者集体在工作中表现突出，有显著成绩和特殊贡献的，给予奖励。奖励分为:嘉奖、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授予荣誉称号。对受奖励的人民警察，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可以提前晋升警衔，并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
其中公安部批准全国公安机关和民警的一等功和荣誉称号（授予一级英雄模范由人力资源部和公安部共同审批），还有全国省级公安机关领导成员的奖励，公安部直属机关单位的奖励等。
省级公安单位，批准本省区内公安机关和民警的二等功，地市级公安机关领导成员的奖励，省厅直属单位的奖励。
地级市公安局，批准本地区公安机关和民警的嘉奖和三等功奖励。
此次集体二等功，由东林省公安厅奖励。而袁牧野的个人三等功，由海河市公安局奖励。
言归正传。
陈立文刚刚宣布完，整个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袁牧野的二愣子性格又上头了。
“陈局，你又给我增加活路了，写立功受奖材料可是个精细活。我一个大老粗，你让我抓人办案还行，写材料，我干不起。”
周帆从后面给了袁牧野一脚。
“你还不快谢谢陈局。”
袁牧野赶紧退后，不愿多说话，还在搓揉着被周帆踢疼的右脚。
陈立文没有批评袁牧野，而是语重心长地告诉大家。
“集体荣誉来之不易，既是对大家辛苦工作的肯定，也是对大家日后工作的激励。案子办完了，并不是一个句号，而是一个逗号，希望刑侦大队胜不骄、败不馁，破更多的案子。”
刘旭接着说。
“接下来，邢副市长要求市局宣传科配合，我们分局搞个新闻发布会，对案情做个简要的通报，让广大市民看到我们公安机关打击黑恶势力的决心。既是一场总结会，也是一场决心会。”
“我们办公室会协助政工监督室，把发布会议程，发言内容整理出来。周帆和袁牧野留下，其他人去忙吧。”
袁牧野根本没听陈立文、刘旭和杨洋后面的话。
全程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还在回味案件细节。
最后大家议定，由刘旭主持发布会，周帆通报案件情况，陈立文代表分局作表态。
没过两天，在大家的精心准备下，新闻发布会如期而至。
刘旭首先介绍了参加发布会的领导和媒体朋友以及会议议程。
周帆简单介绍了案情。
“我再次代表城北分局刑侦大队，欢迎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
下面想起了媒体朋友的掌声。
“通过我们三个半月的侦查，最终打掉了一个，以于某某为头目，方某等4人为骨干，团伙成员达30人的恶势力犯罪集团，破获寻衅滋事、敲诈勒索、非法拘禁、开设赌场罪等各类案件23起，收缴赌资3000余万元，查封房产、车辆等涉案财物，涉案金额达5000余万元。”
陈立文代表公安机关表态。
“2020年是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收官之年，我们打掉于某某等人恶势力犯罪集团，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延续。在此，我们也告诫那些黑恶势力犯罪分子，早日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还我们海河市一片净土。同时，我们也鼓励广大市民朋友积极举报线索，我们的举报电话是xxxxxx。”
最后一个环节是答记者问。
方舒也通过电视，看了这场直播。
他给张梁去了通电话。
“老板，事情告一段落了。”
张梁心有不舍。
“其实，我还是不想舍弃于得水的，毕竟他这些年为公司做了那么多事。”
“如果他不顶罪，整个集团都会被查出来的。”方舒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我知道你是为了集团好，既然你心意已决，就这样吧。”
方舒又何尝不想保下于得水呢？
但是事已至此，于得水一人顶包，总比整个集团覆灭的好。
反正集团也不缺金樽会所赌场这一个业务。
但是，锲而不舍的袁牧野，会就此罢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