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的命陨
故事的开篇,从一场意外开始。
2020年6月的某个深夜,一道黑影从7栋502室的阳台边掠过,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和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后,小区又恢复了平静,并没又引起熟睡中的人们的注意。
海河市地处我国西南,属于三线城市,以旅游业闻名中外。滨河小区位于该市西北,是个集独栋别墅、电梯跃层和小高层的高档小区,因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绿化覆盖高、配套服务好,成为当地多数成功人士和富裕家庭的首选住宅之地。
凌晨6点,在该市另外一个小区,“嗡、嗡、嗡……”。一双厚实的手正在枕头下胡乱地摸索着手机,“喂?嗯……我马上到。”声音低沉,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
这时,一双纤纤玉手从后面抱住了他,温柔的问道:“几点了?”
“6点,时间还早,快睡吧。”他边说边起身,并不忘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
“又要出任务?”
“嗯,我走了。”说话间,他已穿好衣服,来不及洗漱便急冲冲地出了门。
关门许久,房间内只留下一声浅浅的叹息。
二十多分钟后,他驾车来到了滨河小区。
“袁队!”一名维护现场秩序的派出所民警给他打招呼。
他下意识地点点头,便拉起警戒线进入了现场。
这时,刑侦大队的小张,24岁,警校毕业考入刑警大队一年多,一直跟着他,身高一米八七的个,长得虎背熊腰。
看到他来了,露出憨憨的笑容迎着走到他面前,赶紧给他介绍情况,“死者牛春花,62岁,女性,估计是从自家五楼阳台跳下,蒋法医正在勘验现场。”
“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人?什么原因跳楼?致命伤是什么?”
“家属说心理压力大,但都支支吾吾地,没说具体原因,都接到城北派出所去问笔录去了。”
“有没有抑郁症患病史?”
“还不清楚。”
他回头望了望小张,“张胖儿,你等于什么都没问清楚哦?”
小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就比袁队早到了半个小时。”
他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转头对着小张说“你去派出所盯着家属那边,把其他情况问清楚,快去!”
“我马上去。”小张被他这么一激,哆嗦了一下,连忙赶去派出所。
他径直走到还在勘验现场的蒋法医身边。
此时,50多岁的蒋法医正对着地上标注的死者身位查看现场痕迹,手里还拿着一片花盆碎片,嘴里嘟囔着“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咳咳”,他故意干咳了两声。
“哦,袁队你来啦”,蒋法医咧着嘴,漏出了满口被烟熏得黄不拉几的牙齿,笑嘻嘻地盯着他。
“老蒋,什么情况啊?”
“死者从五楼坠楼,过程中头部撞到了2楼平台边的花盆,造成颅内大出血,应该是致命伤,5楼阳台和2楼平台我已经勘察过了,花盆破碎的痕迹和死者的头部伤基本吻合,等这里勘验完了再回去做尸检,进一步确认下死因”。
“死亡时间呢?”
“大概在7到9个小时。”他点点头,站在楼下草坪四处打望,“谁报的警?”
“小区绿化工人,派出所已经带去做笔录了,走之前,我简单问了下情况。”
“好,你继续,我去派出所问问家属情况”,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想问,他是谁吧。他就是城北分局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袁牧野,35岁,警校毕业,在刑侦战线摸爬滚打了十三年,从民警、副中队长、中队长一步步干到了副大队长,为人雷厉风行,说话心直口快。不熟悉的人,觉得他有点凶,熟悉的人,知道他是急性子,话糙理不糙,说话经常无意间伤人,背地里大家都叫他“旋风”。
同一时间,滨河派出所灯火通明。询问室里,刚刚赶到的张胖和派出所的同事简单交流了解情况后,正在询问牛淑芳的老伴。大爷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手,不停地搓揉着。
“曾师傅,我是刑侦大队的民警张鲁,这两位是派出所的民警李毅和周兵。这是我的警官证,别紧张,我们就是问些情况。”
“哦,好。”
“您家有些什么人?”
“我老伴牛淑芳,呜呜呜”话音刚落,就泣不成声了。
张胖起身给大爷递过去几张纸巾,安慰他道“大爷,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阿姨怎么走的,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绝对不会让阿姨走的不明不白”,边说边轻轻拍着大爷的后背。
经过一番安抚,等大爷情绪稍稍平缓些了,张胖接着问“您家里除了阿姨还有几口人?”
大爷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缓缓地抬起头,对着张胖说“还有儿子曾德明,儿媳秦岚岚,孙儿曾一一”。
“除了儿子、儿媳和孙儿,还有没有其他人住在您家?”
“没有了。”
“不对啊,派出所民警到您家通知你们的时候,家里还有两个人。”
“额,他们是我儿子的朋友。”说完,大爷又低下了头,开始搓揉自己的手。
“大爷,您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
“他们在您家干嘛?”
“找我儿子玩。”
“住在你们家?”
“嗯。”
张胖凑到李毅耳边悄悄问,“那两个在大爷家的人呢?”
“我们当时通知了他们来派出所问材料,但是人没来。”
“一会儿,你问问死者有没有抑郁症或者其他情况。”
悄悄说完,张胖故意大声说着,“好的,李毅,你们接着问,我出去打个电话”,然后摸出手机走出了询问室。
刚走到门口,张胖和正准备进门的袁牧野撞了个满怀。
“哎呀!袁队。”
“你小子总是冒冒失失地,走路不看路啊!”
袁牧野正要发火,张胖又摆出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呢,您就来了。”
“问的怎么样了?”
“事发时,曾大爷家还有两个男子,派出所通知了他们过来,但是人没来。”
“你觉得有问题?”
“曾大爷说是他儿子的朋友,但是看他的反应,似乎和对方并不熟。按道理,家里来了陌生人还要住他们家,作为儿子的,肯定要给当爹的解释清楚……”张胖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袁牧野听着张胖的分析,突然感到一丝欣慰。这一年多,袁牧野亲力亲为、手把手地带他办案,虽说有时张胖因为工作经验不足,基础工作做得有些不到位,着实让他冒火。但是接触久了,张胖慢慢表现出一名优秀侦查员特有的敏感,在最近几个案子里,张胖从被动按照他的吩咐办事,到不放过小细节,有自己独到的分析和对案子的理解,为破案提供了一些可行的见解和思路,让他越发感觉到,假以时日,这小孩一定能独当一面。不过现在,这小子还嫩了点,不能过多表扬,还是需要继续打磨,刚刚发现的线索能否成为案件突破点,也有待进一步考证。
袁牧野等着张胖说的差不多了,恰到时机地打断了他,“李戈他们来了嘛?”
“来啦,正在102室问曾德明。”张胖正说的意犹未尽,被袁牧野冷不丁地打断了,还是很快调整思绪,接上了袁牧野的问题。
李戈又是谁?我猜你的疑惑已经涌上心头,让我来解释下。李戈是城北分局刑侦大队滨河刑侦中队(刑侦大队的内设机构,股级,负责包片联系派出所辖区内的重大刑事案件的侦办工作)的中队长。他和袁牧野同期分配到城北分局,更是一起进入了刑侦大队,但是两人性格截然相反。李戈性格内敛,不随意表露心情,甚至在别人眼中还感觉有些阴沉。
看着袁牧野在所谓的仕途上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前面,李戈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工作能力并不比袁牧野差,但是碍于情面,不便在别人面前表现不快,只能感叹时运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