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决定
老二不言，他能感受到齐川的想法，他也在思索。
“这种分身之法极为玄妙，利用意境强行将身体乃至于元神分离出来，就像把一张较厚的画，用薄如蝉翼的刀将画纸分成三份，每一份都比较薄，但是完整保留了画的原样。”老二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形容，随即说出了自己已经构思多年的某种猜测：“这世间不存在什么完美的法术，有利就有弊，通过我们三人的性格和修炼速度来判断，很可能原本齐川的本尊天赋和性格各分成了三份。”
“例如你，胆大刚直，且心地善良。而我比较胆小且心思阴沉，手段阴狠，很少顾及别人感受。而老三脾气火爆，智商低下一根筋。”老二娓娓道来，在形容老三的时候眼里充满了轻蔑。
“我们三个人的天赋也不同，你的最差，我其次，老三最好。同时他分的天赋越多，智商也就越低，跟他被塞进去的那部分力量属性有关，真魔气本身就很暴虐残忍。而我同理，你也一样，妖天生灵智不高，胆大勇猛，且心思单纯。所以我们三个是被一个本体强行分开的，并且性格和天赋也被如同画一样被分成三份。”
“所以，如果我们三人进行短暂的融合，那么会不会能让你的妖体，成功抗过天劫！”老二嘴角轻勾，想想就觉得有趣。
“甚至，我们三个人融合为一体，有可能还会解锁一些记忆。”
“可以试试！”齐川顿时兴奋起来，就连白澈也都瞪大了眼睛。
“说你心思简单，你还真的心思简单啊？”老二无语的瞪了齐川一眼：“用你那妖兽脑袋好好想想，为什么要把力量分成三份？”
“装不下！”齐川犹如醍醐灌顶一样，惊呼道。
“还不算笨。确实，一个身体装不下！”老二手掌一挥从湖边取来了三团水，悬浮在空中。又从搭建的小木屋里拿出了一个杯子，放在了齐川面前。
“如果把这个杯子当做一个躯体，那么他最多只能容纳一个水球，或者说一个半水球。”老二操控着水球落在了杯子里，那杯子只能装一个半，第二个水球内的水注入一半就溢了出来，空中还剩下一个水球。
“同时杯子的材质也不一样，你现在的身体就像一个木头做的杯子，而我是用石头做的，老三使用玄铁做的。也许以老三为主体，强行将三股力量融合应该能撑一会儿，甚至还有可能掌控。”
“但是你这个木杯子，不可以。”老二手指一点，三颗水球同时塞进木杯子里，瞬间将杯子挤成了碎片。破碎的杯子碎片跟流水流了一地，下场多少有些凄惨。
“问题现在就摆在这里，假设我们的猜想是成立的！那么这个杯子就需要去抗天雷，下一次就是第三次天雷，威力是前两次的总和。”老二又拿出了一个茶杯，放在了齐川的面前。
“所以这个杯子，就需要再容纳进来一半的水，用来支撑天雷的轰击。我个人建议，根据你那不切实际的猜想，下一次以我来当主体，你为辅。尽可能扛过第八道雷劫，让兽灵纹覆盖你的躯干或者头颅二者其中之一。”
“第四次，以老三为主体，让他尽可能的撑住挨过前八道雷霆，第九道我们会退出去，亲眼看着你死在天雷下，验证你的猜想。猜对了皆大欢喜，猜错了我们替你收尸，接着往下走去寻找真相。”老二拿起杯子，抛给了齐川。
齐川目瞪口呆的看着老二，心中震骇无比，单单凭借性格和天赋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吗？这难道不是怪物？齐川感觉自己的智商在被老二按在地上摩擦。
“老大，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老二缓缓睁开双目，紫色的双眸犹如蕴含着万千星辰一般，眼神充满了凝重和认真，老二很少睁开眼睛，他曾说这样会耽误自己修炼。
“第一，依靠老三的身体强度硬抗天雷，让你筑基，此后晋升结丹也是此法。日后的修行资源主要向我们两个人先倾斜，待老三跟我结丹后，再抗天雷帮你渡雷劫。不过你最多只能修到结丹，元婴大妖的天雷，我跟老三不敢保证。”老二娓娓道来，这种办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风险最小。
“第二个，按照你的猜测跟我之前说过的办法，下一次天雷以我为主以你为辅，尝试力量融合去抗八道天雷，让你的兽灵纹趋近于完美。第四次天雷以老三为主体，合三人之力强渡八道雷霆，第九道有你自己来抗，毁去肉身然后重塑。”
“此法过于凶险，毕竟没有先例，我们都是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尤其是你！我跟老三好歹拥有完整的身体跟修行能力，而你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稳固根基。”老二叹了口气，齐川的不容易他最清楚不过，这些年吃得苦他都看在眼里，若非修行困难怎可能会去想着抗四次天雷，置死地而后生？
“这是你不得不冒险的初衷，我明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了你，我跟老三是合不到一起去的。甚至可能会因为你的死而大打出手，以及争夺这个小玉片，我们两个还有可能会死一人。”老二真诚的看着齐川，他不想让齐川去冒这个险。
如果齐川成功，一切好说，如果失败，那么他将会跟老三分道扬镳，甚至很难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到处都是危机，他们没有齐川那般有能力，能和诸多势力周旋而且游刃有余。
如果老大还是执意要去选择第二种办法，那么自己现在就要开始谋划未来了。他是断然不可能跟老三一起生活下去，甚至活下去都是问题！他已经动了杀心，这个小玉片的价值高于他跟老三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老大一死，自己就要谋划去如何杀老三了，最好还是用别人来去杀他。老二心里已经想出了数百种杀死老三的办法，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只用计谋即可。
齐川听不到老二内的想法，他不知道用什么神通封闭了自己的心窍，导致齐川无法与老二的神识相连，看不清他的想法。但齐川可以肯定，老二已经动了杀心，他也太了解老二了。
“你考虑的时间并不多，至今我们都不知道青云宗高层究竟想要干什么，所以原定计划是我们在这里呆三十年。即便有玉片世界，你也不可能一直考虑下去，你最多只有三年的考虑时间。”老二拍了拍齐川的肩膀，离开了这片湖泊。
齐川望着平静的湖水，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白澈，光滑的鳞片在手里握着倒是挺舒服，白澈闭着眼睛一脸享受。老二说的话让他也明白了自己的自私，他不能让老二老三跟着自己一起去冒险。
一旦自己失败，老二定会雷霆一击杀了老三，然后夺取小玉片隐匿尘世，等到修到足够高的时候才会出来搅动风云，寻找真相。老二心思很深，远非齐川跟老三可比，他这样的性格其实就是真正的修道之人所具备的性格，比自己跟适合在人类世界生存。
“怎么办啊，小白。”齐川握着手心已经舒服到睡着的白澈，无奈的笑了笑。
世上安得两全法？
齐川陷入了沉思他的那个猜想确实危险，但没得办法，如果选择第一种办法先让老三老二晋升，之后再融合去抗天雷，自己只能修到结丹境。届时将会成为老二老三的累赘，这是死局。
命运似乎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而且是一个手足相残的玩笑。
“似乎每次都需要我去赌啊，难道这就是跟天道对弈必须要有的前提和魄力吗？”齐川靠着大树，缓缓入睡，梦中，他看到了自相残杀的老二跟老三，结局他没有看清到底是谁赢了，或许两个人都没赢。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齐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突然想起了这句话，齐川走到了小绿的坟墓旁边，拿出一瓶酒囊猴的灵酒喝了起来，也给小绿撒了一些让他也陪自己喝点。
“其实纠结这么多也没用，保险也好冒险也罢，不也都逃不脱死亡的命运？无外乎早晚罢了。”齐川喝了一口灵酒，靠着小绿的坟墓仰望着漆黑的虚空。
“生灵就像那不断忙碌的蚂蚁，终其一生都在奔走，渴望食物。天道就像那孩童，不断给忙碌的蚂蚁制造麻烦，戏弄着蚂蚁，以此为乐。”齐川伸手想要去触摸着什么，但什么都抓不到。
“小绿，你就是其中一个比较惨的蚂蚁啊，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哈哈哈。”齐川笑着笑不断地把灵酒灌入嘴里，喝空了三四个酒壶，醉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到了大齐村，梦到了龙师姐，也梦到了小绿，梦到了三目白虎，梦到了很多东西。
白澈也跟着齐川一起进入了梦乡，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一直咬着齐川的衣服不松口。
五年后，齐川出了玉片世界，叫回了老三。
出来后的齐川眼神变了许多，没有了犹豫和担忧，有的只有那坚定和充满野性孤傲的意志。他最终没有选择保险的办法，他已经继承了小绿的意志，此生定然要和天道斗争到底，直至死亡！
如果这次失败，那么就说明自己此生将再无和天道对抗的机会，就和小绿一样都是那悲惨的蚂蚁罢了。人终究要死，齐川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样的命运去等待着他，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他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哪怕前方是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