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无情有意，破局
孙沉月面带笑意的看着齐川，越看越喜欢：“闹吧，闹的越大越好，到时候师傅给你兜底，哈哈哈！”
赵川回跟凌蓝连忙捂住了孙沉月的嘴，一脸惊恐的把孙沉月拖进了后退的人群中。
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只妖兽在朝这里汇聚，一时间天空上遮云蔽日，地上乌压压一片甚至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凡是阻拦的人都会被涌来的妖兽吞噬，其中一个结丹修士被撕裂了一条手臂面色煞白十分惊恐，不得已飞上了半空。
一只只妖兽涌到齐川面前，恭敬地抬起头露出自己的咽喉，仿佛齐川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去甘愿赴死。
白色的花海覆盖了整个生死道场，齐川就站在花海最中央俯视着这些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妖兽们。此刻齐川甚至有一种能够掌控生死的感觉，心内的杀念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给吾汝之精血，吾赐尔等与吾永生！”齐川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对准了这些不断涌来的妖兽。
“吼！”
一只只妖兽嘶吼着身体表面开始燃烧起了血红色的火焰，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妖灵之火也开始在妖灵花中蔓延，每一只妖兽都自愿被齐川的妖灵之火炼化并且吸收，一道道绿光涌入齐川的身体形成一层薄膜，不多时上千道薄膜覆盖起来化作一个巨大的虫茧。
这样的声势还没有停下，并且愈发不可收拾。
应杯浊一脸凝重的看着那虫茧，他从里面感受到了一股陌生而又怪异的气息。这是凝结了万千妖兽精血的一个全新生命，已经不同于普通的妖了，这个新的生命甚至已经更改了某些规则，成为了一个新生的个体！
“吼！”
一声动人心魄的嘶吼声从虫茧内发出，短暂的寂静之后，黑色的利爪突然撕裂了虫茧，降临在了世间。
“轰隆隆！”
头顶，天雷滚滚。
原本的晴空万里在这虫茧出现后开始乌云蔽日，九道银白色的雷霆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齐川的头顶慢慢汇聚，恐怖的能量从云层中散播开来，令人心惊肉跳。
雷劫！
“轰隆隆——”
凝聚多时的天雷从天穹落下，劈在了青云宗的护宗大阵上，顿时无数青云被撕裂，护宗大阵闪着强光涌出磅礴的灵力补充上去重新修复。一时间空气中的灵力都开始稀薄起来，可想而知这天雷的威力。
凡是大妖出世，必遭天劫洗礼！所有人震惊的望着那被撕裂的虫茧，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
一个身形高大壮硕的人形生物映入世人眼帘。修长粗壮的并且带有针刺的尾巴在半空中缓缓探出，随后虫茧被瞬间撕裂，一对展开足有十米的黑色羽翼出现在了世人眼中，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浓烈的妖气让不少修士都忍不住紧张起来。这些前来观礼的人大多都去白玉长城驻守过一段时间，城墙外的妖兽就是这般凶煞，妖气滔天。
黑色羽翼轻轻扇动展开，一双犹如兽蹄一般的强壮的大腿露了出来，脚分五爪紧抓地面。双手也是五爪，闪着锋利的冷光，全身覆盖着漆黑细密的鳞片，双目银白黑发飞舞，额前几缕白发轻轻飘动。
“呼”
齐川长呼一口气，缓缓直起了身子，半张脸是狰狞的兽脸，半张脸是人脸，这哪里还是人，这分明是怪物！
恐怖的气息开始攀升，瞬间越过筑基，筑基初期，筑基中级，筑基大圆满！
并且还没有停下，如此骇人的气息攀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此时还有越来越多的妖兽加入族群，开始了献祭，无数绿色的光点被齐川吸入口中，化为了他的力量。
“他到底是人是妖！”人群中发出了惊呼，一时间数道气息扩散开来，一件件法宝出现，齐齐对准了生死道场上的那个怪物。
“我——是——妖！”
齐川咆哮着模糊不清的人语，背后双翼一阵化作一道黑光瞬间冲到了钱钟的面前，在那恐惧的目光中，将其抓了起来。钱钟此时已经完全吓傻了，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开齐川那足有他半个身子大小的爪子，被吓晕了过去。
他的气息还在攀升。
结丹初期、中期、后期！
齐川的气息最终停在了结丹后期大圆满，就此不再攀升，停下了。
“我——是——妖！”
咆哮声化作音波响彻天际，周边的树叶被音波震落，就连坚硬的地面也都出现了道道裂痕。磅礴的妖力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似有睥睨万物的气势，不少低阶修士都开始呼吸困难一退再退。
齐川朝着手中已经吓得困死过去钱钟狠狠一捏，骨头碎裂的声音顿时响起，钱钟瞬间就被疼醒，而面对他的是一张令他永远不能忘记的狰狞之脸。
“祖父救我！救我！”钱钟无助的朝着钱老爷子大喊着，身体一寸寸被捏紧，五脏六腑都被这恐怖的力量一点点挤碎。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也不光是嘴里，就连他的七窍也开始往外渗血。
“你现在若动，将改变你们钱家未来的命运。”应杯浊没有去看想要出手的钱老爷子，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钱老爷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后代生生被捏爆在自己眼前，双目赤红好似能喷出火来，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突然脸色一白吐出了一口鲜血。
钱钟死了，被齐川妖化的大手生生捏爆在手里。在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下化作碎裂的血肉，四处飞溅，地上雪白色的妖灵花顿时沾染了点点红色，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要怪，就怪你爷孙俩自作自受。”应杯浊冷冷道：“若是没有你那混账外孙从中作梗，逼迫那妮子，齐川或许真的就可以安心在青云宗成长起来，他的能力你也看到了，日后助我青云宗摆脱被奴役的命运也未必不能做到。”
“但是现在，恐怕已经不行了。”
应杯浊长叹一声，撤开了青云宗的护宗大阵的一个口子。瞬间，蕴含着滔天怒意的九道天雷穿过大阵劈在了齐川妖兽化的身体上，惨叫声响彻整个青云宗。
“不要说青云宗，恐怕他现在对人族都没有多少好感了。”
“要杀了他吗？”李无锋有些纠结，这齐川刚才施展的神通简直逆天，此刻的天劫就证明了此子的能力。他现在还是练气期，若是等到他踏入元婴，再施展此等神通，或许都可以能与化神一战。
“因果，只在那人一念之间。”
应杯浊将目光看向了泪流满面的龙语欢身上。他的天衍道法算到很多种结局，但每一种结局都跟这个小女孩儿有关，她是齐川此生最重要的一条因果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绕得开。
道道天雷劈在齐川身上，不断地将他妖化的身躯崩毁，刚刚攀升上去的境界在天雷下不断溃败，鳞片被烧焦，背后的翅膀也被天雷劈断露出了惨白的骨节。惨叫声不断在擂台上响起，令人不忍再看。虽说妖族渡劫很是惊人，但像齐川这样被九道天雷同时劈下的还从未听说过。仿佛就连上天也在妒忌齐川的此等神通，不愿意让其现世。
“噗”
齐川一口鲜血涌了出来，维持着妖化的神通最终消散，道道黑气开始弥漫。齐川原本的身体从妖化的外壳中跌落出来，重重的摔在花海之上，然而还是有一道天雷开始蓄力，似乎想要彻底根绝此法。
齐川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躺在地上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天雷，惨淡的笑了。自己也许不会死，但是恐怕这妖灵之体要废，天雷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强他没有想到天妖花的神通这么霸道，竟然能引来雷劫。
也好，只是有些不甘。齐川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果自己废掉或许龙语欢就不会再遭受逼迫，自己也会回归凡人之身从这个修真世界消失。
可那些血仇怎么报！齐川不甘心的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滑下，或许这就是命
眼看天雷就要落下，一道倩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即将消散的视线中。龙语欢轻轻地抱起齐川，将他抱入怀里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痕：“不怕，我来了。”
一股温暖袭遍全身，看着视线中那温柔的笑颜，齐川无助的哭了。
龙语欢含着泪微笑的看着怀中的齐川，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鲜血。
“姐姐”
“不怕，姐姐陪你一起。”龙语欢抬起了手掌，无上剑意冲天而起似要与天雷一决高下。剩下的妖兽也纷纷仰天嘶吼，朝着齐川冲去，化作一道道肉体铺成的墙壁将齐川跟龙语欢护在其中。此刻的他们即使还畏惧头顶的落雷，但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王，为了保护他们一生都在追求的妖道，必须要抗！
“轰隆隆！”
滚滚天雷滑落天际，携带万钧之势，撕裂层云呼啸在世间，朝着地面上的那些生命倾泻而去。
“不怕哦，我在呢。”
感受到了齐川身体传来的颤抖，龙语欢依旧微笑的安慰着，体内剑丸飞出，锋锐的剑意化作一道道剑逆天而上，直直的跟天雷对攻在了一起。
世间的所有声音似乎都消失了，齐川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是眼前的白光十分刺眼。一只只妖兽在那天雷下分崩离析，地上的妖灵花也一朵朵枯萎，无数生机在那天雷下泯灭。只有那温柔的笑意，龙语欢自始至终都在微笑的看着齐川。
“睡吧，睡一觉也许就好了。”龙语欢口唇微张，将一道神念传入齐川脑海中。早已精疲力尽的齐川本能的选择依赖龙语欢，似乎有她在自己什么都不怕，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安详的睡着了。
“咔嚓”剑丸碎裂，分崩离析。
龙语欢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还未涌出就被她强行忍住死死咽了下去。霸道的劫雷钻入她的身体，体内经脉尽数被击碎，好不容易筑基的灵力也在此刻就开始消散，再也无法融入身体，龙语欢的根基被废了。
但她没有后悔，甚至心中无比的平静，只是安静的抱着齐川，轻轻哼着嘴里不知名的歌谣。
“倒是因祸得福。”突然一道声音从应杯浊身后传来，在场的所有太上长老同时一惊，纷纷行礼：“见过老祖！”
“天雷灌体，灵根被废，经脉全无。此女以此来渡过三劫中的心劫，从此心境补全，可修太上意境。”说话的是一位年轻道人，样貌很是平常甚至没有一点令人能拿出来夸赞的地方，就连身上一丝气息都没有，跟凡人一模一样。
“今日是我青云宗幸事，不错。”年轻道人抚掌一笑，身后的扶桑树灵看着那昏迷的齐川，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老祖？那人难道是青云道人？”
“不可能啊，青云道人不是早就死了！”
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见过青云道人的模样，传闻他早已坐化，却没成想今日居然会现在众人视野中。而如果他真的是青云道人，那么他的修为
众人纷纷不敢再言语，唯恐被那年轻道人听到。
“至于这孩子嘛，小一，你与它有缘，你怎么看？”年轻道人看向身后的扶桑树灵，扶桑神树挺了挺沉甸甸的胸脯，思索了片刻：“不可杀。”
“哦？为何？”年轻道人有些好奇，他还是第一次从小一口中听到如此果断的话，以往让扶桑树灵做决定她都会扭扭捏捏顾头顾尾，怎么今日如此果决。
“我答应过他为他出手三次。”扶桑树灵认真的看着青云道人，再次挺了挺胸脯，每一次说话她都会习惯性的这样，让年轻道人忍不住一笑。
“好好好，那就留着好了。”年轻道人抚掌一笑，摸了摸扶桑树灵的脑袋，扶桑树灵好似撒娇似的努了努嘴。
“此女天资极好，远胜我当年，好好培养，日后会给青云宗有一个大惊喜。”年轻道人将一个竹简丢给了李无锋：“你是李不剩的后辈，第几代啊？”
“回老祖，正是。第三十四代。”李无锋恭敬地答道。
“都这么久了啊，这李不剩的血脉还真是不错。也对，当年生了不少。”年轻道人淡淡一笑：“这太上敕令剑诀是我当年从飞云洲抢来的，你就代我传授给这小女娃吧，不修到第四层不要让她再见齐川。”
“是！”李无锋小心手下，暗叹龙语欢果然是个好苗子，就连老祖都赐下功法。
“念你也是为了宗门，留你一命。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当断则断，免得惹人心烦。”年轻道人扫了一眼钱家老爷子，不温不火的笑了笑。
“多谢老祖不杀之恩！”钱老爷子扑通跪下，额头上满是冷汗。他明白老祖指的是什么，没想到做事已经那么隐秘了还是没能逃过老祖的法眼，不由得心里一阵后悔。
“感谢各位到我青云宗做客，鄙人不善管理，门下之人多有些骄横，还望各位海涵。今日天气不错，适合论道，刚好鄙人最近有些许感悟可以与诸位探讨一番。”年轻道人微微一笑不再理会钱老爷子，走向那些一直观看的外宗人。
他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留下的就代表今日事会守口如瓶，不留下的，恐怕会永远留在这里。
“能与青云道人论道，实乃我等晚辈之幸事。”
“请。”
“请。”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纷纷附和，除非不想活。
“钱钟陷害同门，劣迹斑斑，今日逐出青云宗。”
“内门修士龙语欢，荒废修为不知上进，面壁深云谷十年，以儆效尤。”
“外门修士齐川，不敬长老，蔑视门规，辱骂他人，醒后关入禁山反省，未有召不的出！”应杯浊念着老祖留下来的口谕，越念越不对，但没办法只能原话复述。让一边的凌蓝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应杯浊狠狠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