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局之法
“不是方法错了，你别多想。”
“那为何川儿能接受阴极真神之力，却接受不了我真魔族的天魔圣体？”老头儿一脸不忿，一想起两天前那危险的场面心里又惊又气，牙直痒痒。
“他才多大，每个生命都是有极限的。”老妪叹了口气，她明白老头儿的郁闷，要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一个人族没有灵根的小孩儿，即便手持那来历非凡的小玉片获得泼天的机缘，身体也是有极限的。
“他又不是仙界的那天宠之族万灵族，可修天地尽数之法，只是一个人族的普通小孩。”老妪安慰道，齐川这些年吃得苦她也都看在心里。一个普通人，不修道法专修妖术，稍有不慎就会经脉错乱断脉而死，如果不是那九转噬灵诀和妖灵花所带来的先天妖灵之体，齐川根本活不到三岁。
他只是个人，一个在万族中排名靠下的种族，从太古至今都是如此。想要一个人族孩童去修习两大真族的绝世功法，去和天道对弈，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能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天道发现被雷劫劈死吗！”老头儿罕见的发怒了，让一旁的老妪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沉默，洞内寂静的让人心慌。二人都不再说话，各自内心都在思考着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
这盘棋已经在不经意间展开，棋子已落，身为执棋者却在开头陷入了矛盾，这是大忌。
他们不想齐川就那么无辜的死去，只想他就这么无忧无虑的活着。可是百年之后呢，一旦他二人寿元耗尽进入轮回无法再庇佑齐川，天道就会下死手，届时就满盘皆输。
越想他们二人越觉得当时将真灵之血赠与齐川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原本老头儿只想赌一把在齐川体内留下一个种子，日后即便齐川死去这个种子在隐匿的情况下也会随着齐川进入轮回。
若是真的有一天天道崩碎种子就会在齐川体内发芽，他就可以借助族内的力量重新定位到齐川从而复活。但现在，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不想再去利用这个孩子，那原本的真灵之血被小玉片光阴倒转返祖成源，种子已经跟齐川完全融合已经生了根。
随着年龄的增长大有发芽的趋势，虽然很微弱，但在天道眼里就如同黑夜中的火炬，无法藏匿。所以老妪才只能破罐子破摔，直接真灵灌体强行催动那种子的发芽，希望有朝一日齐川可以借助这份力量对抗天道，既是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过于残酷，怪也只能怪那个小玉片成为了最大的变数。
要做就做全！
不过现在碍于齐川已经到了极限，那真灵之血所化的种子虽然发芽了，却长不大。无论老头儿如何催发，那真魔之血就是不动，还险些撑爆了齐川的身体，所以他才会苦恼无比。
沉默，还是沉默。
月光从洞顶的窟窿洒下，柔和的照在那一汪清水中倒映着一轮圆月，美而孤独。
老妪内心挣扎无比，双拳紧握骨节发白，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冥冥中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却又不敢说。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老者怒气无处发泄，犹如一只斗败的老狼，趴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一汪清水中的圆月。
眼前恍惚间浮现了齐川从嗷嗷待哺到调皮捣蛋，到最后生龙活虎的身影。数万年的枯寂，都在这十几年中让他找到了一丝慰藉和平淡的欢乐，这十几年来每天他都会目送着齐川出洞，担忧一整天到最后齐川满载而归，从小到大，他真的不想就这么看着齐川死在天道之下。
他后悔展开了这盘棋，并且把齐川当做了那枚棋子，他后悔了。老头儿低下了那原本骄傲一世的头，懊悔的苦笑着。
“你听说过匿天机斩因果之法吗”
老妪话音刚落，老头立刻抬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死死地盯着她：“闭嘴，如果不是你们圣灵老祖施展匿天机斩因果大法，当年那一战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我又怎么会何苦苦寻你千年道心不稳差点疯掉，落到如此地步！你想都别想！”老头儿似乎回想起了内心深处遥远的记忆，神情愤怒，手掌猛地拍向地面，顿时山洞颤抖碎石掉落。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老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那段回忆同样也令她痛苦。
“这盘棋，我们下也要下，不下也要下。”
当年那一战为了保全，圣灵老祖以自身生命为代价施展这逆天神通，斩去因果隐瞒天机，却也没能挡住那个人，让万族陷入危机。老头儿那时还年轻，执念太深寻找自己千年，险些疯掉，他们的事情也被两族发现最后落到如此地步。
“无双，今时不同往日”
“你闭嘴，百里长华我告诉你，我解无双为何自毁根骨，为何众叛亲离，为何自愿被这镇魔印镇压，都是因为你！你可倒好，居然想一死了之！不可能！这盘棋，老子不下了！”老头儿咆哮着，神情之间愤怒、不忍、痛苦相互夹杂。
“但川儿他怎么办”
刹那间，老头儿听后沉默了，喉头滚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吞下了一根坚硬的鱼刺，嘴张了半天痛苦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师父师娘，我回来了！”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欢快的声音从镇魔洞外传来，之间齐川骑着三目白虎冲过瀑布，手里拎着好几个葫芦一连欢喜的跑了进来。
“哎呀呀，累死我了，那猴子可真能追。”齐川跟三目白虎跑了一个时辰，都口燥舌干的趴在水潭旁狂饮。原本争吵的二老也都迅速变换表情，恢复到了往日的样子，只有地上掉落的碎石还在见证之前争吵的动静。
“兔崽子，跑哪儿去了？”老头儿瞥了一眼齐川手里的葫芦，好像闻到了一丝酒气。
“师父，看看川儿给你带回来啥好东西了。”齐川憨憨的笑着，拧开了葫嘴，顿时浓郁的酒香往外扩散，就连老妪都闻到了。
“呦呵，怎么今天想着孝敬师父啊？”老头儿顿时口水直流，接过葫芦大饮一口，顿时感觉酣畅淋漓心中的郁闷也暂时一扫而空。
“川儿太笨了，学不会师父教的东西，就想着弄点灵酒让师父开心开心，嘿嘿。”齐川挠了挠头憨憨一笑，清澈的眼眸犹如湖水清澈见底，一副憨傻的样子。老头儿轻叹一声，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要不师父你打我几下，出出气也行，川儿身体结实着呢！”说着齐川起身露出了手臂上的肉拍了拍，闭着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川儿绝对不跑，师父你打吧。”齐川小脸皱成一团，见没动静偷瞄了一下师父，接着又紧紧地闭上。
傻傻的模样让老妪忍不住笑出了声：“川儿过来，别理你师父，他就是个臭石头不用搭理他。”
齐川见师父不理自己，后怕的一溜烟跑到了老妪身前，说不怕那是假的，师父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拍出去几十米远。到了师娘跟前，立刻将一个酒葫芦递给师娘：“师娘你快尝尝，这灵酒闻起来可香了。”
“好好好，你不喝点？”
“喝了又该睡好几天，到时候师父师娘该饿肚子了。”齐川小脑瓜拨浪鼓似的摇了摇，推开了那酒葫芦。老妪听后慈爱的揉了揉齐川的头，饮了一口，冰凉清甜的灵酒流入腹中，令人精神大振，不由得长呼一口浊气。
“真灵之身可有明悟啊？”老妪如往常一样开始教导齐川修行，齐川也依旧摇头，这个法术他毫无头绪一点也学不会。
“还是想不明白啊，难不成用刀将我劈成两半，分成两个人吗？”齐川撇了撇嘴，这个叫真灵之身的法术太难了。老妪也不责怪，她心里清楚以齐川的资质确实没办法参悟，当年族内能够领悟这一功法的人也都屈指可数，她有些心急了。
“让我看看你这两天赤练无明练得怎么样。”平复了些许情绪，老妪温和的看着齐川。
“好嘞。”齐川鹿儿一般窜了起来，跑到了那束月光下盘膝而坐。
自从推开那扇门后，赤练无明这个功法的全部内容形成一道不可言说的东西印刻在了齐川脑海中，无法言喻只能自行体悟，他现在也只能明悟很少一部分。
“赤练无明，烛照万物！”
仅仅过去了十息，齐川就感应到了体内另一股力量，催动着施展出了这一招式。双手飞速掐诀，头顶一只竖瞳缓缓凝聚，齐川体内的圣灵之气飞速减少，体力也大量的消耗着。每当他运转圣灵之力时，提内妖力就会沸腾，似乎不愿和这圣灵之力在一个躯体内，总会捣乱，让齐川不得不分出心神去镇压妖力。
圣灵之力虽然稀少，但明显比妖力要强。如果比较，圣灵之力就一碗水那么多，却能和数量为一池塘的妖力分庭抗礼。
“烛照万物！”
齐川头顶的巨大竖瞳彻底凝实，似要睁开一般。齐川牙关紧咬拼命压制着体内乱窜的妖力，这两股力量就像是热油跟凉水，一相遇就开始发生剧烈反应争斗不休。
“噗”
齐川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头顶未能睁开的阴神之眼也在月光下消散不见。他也是第一次完全施展这道神通，此情况令齐川也有些慌乱，体内妖力不受控制的乱窜，沸腾的感觉灼烧着他的经脉，似要断裂。
以前圣灵之力没有苏醒时妖力一家独大早已成为齐川的根基，现在圣灵之力出现，二者谁也不让谁，以齐川的身体为战场疯狂争斗。齐川哪里见过这场面，趴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师娘”齐川痛苦中下意识的呼喊着师娘，师父师娘是齐川心里最大的依靠。
“静！”
一缕灰色的发丝落到了齐川眉心，体内暴虐的圣灵之力刹那间安静下来，安静的缩了回去。妖力一见没了对手，也都安静下来，缓缓运转。
“唉。”
老妪收回了发丝，看着地上口吐鲜血昏迷的齐川叹了口气。“终究是难以相融，更别提再加上你们真魔一族更加霸道的真魔气了。”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老者摇了摇已经空掉的酒葫芦，暗暗道。
“有！”老妪下定了决心，隔着那道月光看向了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