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如此
自那张没戏唱的桌子边上离开之后，孟妗妗就开始游弋在整个宴会厅里找食物，对于旁人的异样眼光，她都视若无睹。
吃东西太快乐了。
那些甜点，海鲜之类的摆在角落里都能被她找着。
云城不算近海，海鲜在市面上都是最贵的食物，也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作为一个上辈子就是近海出生的人，孟妗妗表示一天没海鲜一天吃不下饭。
好在到底是温家老爷子的生日宴加温家晚宴，各种大手笔自是舍得出。
孟妗妗从宴席上尝到上辈子不可多得的美味之后，就一直站在摆满了吃食的餐点圆桌面前挪不动步。
[主子，您不去找温礼衡么？]
庄生在脑海里提醒她。
“不找，干嘛找？”
嘴里咬着琵琶虾肉，孟妗妗眯着眼睛感受虾肉的鲜甜，禁不住又伸出爪子从桌下兜了一只餐盘，用夹子夹了好几只剥了壳的琵琶虾肉搁在自己的餐盘上才挪动步子寻找下一个摆满海鲜的圆桌。
庄生在脑海里旁观她那令人无语的举动，再次提醒，[温礼衡不是叫你在那个象征着温家现任家主直系的桌面上等他吗？]
“不去，你没看见那些人差点就要把我吃了的态度？”
孟妗妗向来不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就算这样，你也应该在附近等他啊。]
“那里没好吃的。”
[行吧，那你能不能给他发个信息？好歹也是您的媒介，那您总得关心一下。]
被庄生缠得没办法，孟妗妗只要停下脚步，将餐盘就近地搁在一个餐边小柜上，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摸出手机，手指点了点，屏幕没有动静，又掐了掐旁边的电源键，还是没动静。
孟妗妗无辜地晃着黑掉的屏幕，“哦豁，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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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生打着商量，[要不您花五点好运值开一下机。]
“我不，赚得太难了。”
孟妗妗将手机重新塞进小挎包里，拿起餐盘，正要找个地方解决一下餐盘里的东西时，忽而门口涌进来一堆举着相机的人，有条不紊地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旁边人纷纷让出路，孟妗妗一个条件反射，下意识用空着的手挡住自己的脸，迅速背过身去，然而那些举着相机的人直接与她擦身而过，跑到了宴会厅前方的楼梯口守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主子，那些人不是为您而来的。]
“哦，我知道。”孟妗妗面无表情地转回身，松开手。
险些忘了，作为云城赫赫有名的百年世家的家宴，又怎么会没有媒体关注。更何况，温家换家主都是商界和上流圈的大事，影响着云城的经济命脉。
云城几乎大半数的人都是依附着温家的企业而活。
再者，就是今天记者把摄像机怼在她的脸上，她也不能遮，毕竟从她出现在这里开始，就已经在向众人宣布了她的身份。
温家现任家主直系温五少夫人。
孟妗妗持着餐盘，吃得心无旁骛，津津有味，就在快吃完时，场面的灯光一暗，前端记者守着的地方，二楼下来了两位老人。
老妇人面上是精致的妆容，保养得当的脸上还有几分风韵犹存的味道，身上是曳地高贵而典雅的长裙，面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隐藏着几分精明。
她身边的老爷子则是简单干净多了，右手拄着老人杖，西装笔挺，身子骨尚算硬朗，能从那张英气的脸上敲出几分当年俊朗的风姿。
只是孟妗妗发现了一个问题。
温礼衡长得，似乎更像肖母一些，和老爷子没有半分相似。
“妗妗在这里偷吃也不叫我。”温润的指尖触在脸上，孟妗妗回头，就见男人潋滟着眉眼站在她的身后。
她眨了眨眼，后知后觉，“你怎么在这里？”
温礼衡微微挑眉，“我不在这里，妗妗以为我在哪里？”
孟妗妗指了指那被灯光追随的二楼而下的楼梯口，“你不是被老爷子叫去”
温礼衡看了眼，眸光微暗，“温家又不只是一个楼梯口。”
哦，也是。
孟妗妗释然了，三下五除二将餐盘上的东西解决干净，将餐盘搁置在一边的餐边小柜上，一转身，大手迎面而来。
“吃得这么急做什么？”男人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一张湿巾轻柔地覆在她的嘴角处，拭去她嘴边的油脂。
孟妗妗眨了眨眼，有些恍神，直至一道“真丢人”的嘀咕落在她的耳朵里，她抬眸去看，说话那人嫌弃地收回了目光，转而朝前方的高台看去。
[亲密值一级，好运值+10点，实时值130。]
脑海里响起系统播报。
孟妗妗回神，敛去纷杂思绪，仰头笑眯眯地跟男人道谢，“谢谢阿衡。”
“不客气。”
场下皆暗，唯有高台的一束光，站在那高台上的是温家老爷子和温家老夫人。
旁边有礼宾运来九层蛋糕，推到老爷子面前，悬着的投影屏上放起了生日歌，纵使是这么温馨的情景，孟妗妗也丝毫感觉不到这个宴会厅的温情。
目光所过之处的人皆是笑着，只是那笑意都不达眼底，那弯弯的眸子背后都藏着各自不为人知的目的。
首层的蜡烛被吹灭，老爷子许了愿，脸上也浮上了几丝笑意，看起来没有那么不苟言笑。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参加生日宴”
惯常的场面话开始，洋洋洒洒的，老爷子说了很多，都是一些细碎的集团的发展，孟妗妗事不关己，听得昏昏欲睡，脑袋一歪，一只温热的掌心一扶，她才彻底醒神。
“困了？”温礼衡问。
“你爸说的话有点多。”孟妗妗打了一个呵欠，浓浓的鼻音里不自觉带了几分娇软。
温礼衡顿了顿，低头去看她，幽暗的灯光下，他那个角度看去，女孩的眼皮耷拉着，确是有几分困意。
“再等等。”
头上传来男人不明情绪的声音，孟妗妗没怎么注意，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嗯”了一声权作回应。
一大串的言论说完，老爷子的眼皮子微抬，梭巡了台下众人一眼，神情里带了几分严肃，“今日的晚宴除却是我老头子的生日之外，还有另外一件大事，想必在场的我温家子孙们都知晓这件大事是什么。”
“温家历任家主都是秉持年纪到七十五便换，新一任家主的选拔年龄在二十五到五十五之间，我老头子也到年纪该退休了，遂这个位置也让出来给有才能的温家子弟竞选担任。”
“老规矩，我老头子和族里的长老整合了三道试题，一道试题有一定完成时限，在该时限内，成绩优异者入围，成绩不能入围一定名次的，将会给予淘汰。”
“现在由我老头子向大家宣读家主候选人名单。”
“温正卫。”
场内出现一束光，照亮了刚才还在餐桌上和她较劲的温老大夫妇。几乎是每读一个名字，那束光就跟着到了名字主人的身上。
“温正桦。”
“温正行。”
温老爷子的三个儿子念完，紧接着是一些宗室子弟。
孟妗妗真奇怪着，她拉了拉温礼衡的袖子，小声问他，“你呢？”
“不急。”
温礼衡面色淡淡地拍了拍她的手，他出现在温家视野中的时候，那时候候选人名单已经几乎确认完毕，还是那老头儿执意给他加在最后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最后一个。
听了有二十多个名字，温老爷子微微一顿，有些浑浊的眸光落在了最后一行，他面色平静地读出了最后一个名字，
“温礼衡。”
那一束光从他们的头顶亮起，大概是适应了场内的昏暗灯光，这光芒乍一出现的时候，孟妗妗还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等再睁眼，就见温老爷子直愣愣地盯着她瞧，面上尽数是失魂落魄，“臻臻”
不大却又不小的声线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臻臻？
孟妗妗愣住，这名字
叫的是原主的外婆，宋臻臻？
原主的外婆生原主亲妈的时候因为难产，很早就去世了，独留原主的外公当爹又当娘地将她亲妈拉扯大。但因为外婆早亡的原因，实际原主也不大清楚外婆的事，只从她外公的嘴里得知一些她外婆年轻时候的事。
比如，原主的外婆年轻的时候曾经是风靡一时的歌女。
而温老爷子这神情
孟妗妗下意识去看一边的温老夫人，待触到一双怨毒而阴狠的眸光时，微微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仰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那精致的面庞暴露在灯光下，嘴角噙着的是怡然自得的笑意，眸子盯着高台上，温老夫人的神情，像是欣赏什么似的，面上尽数是愉悦轻松的神情。
这是温礼衡真真切切的笑。
她认识他这些天来，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的，真正的愉悦。
只是这种愉悦太过恶劣，恶劣到令人心生无端的寒意。
她终于明白，温礼衡选择她的理由。
从一开始，男人就打算好了让她当他的契约妻子，从她答应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他棋盘中的棋子，温五少夫人不能是别人，只能是她。
不然，这达不到男人的目的，构不成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