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扫地老者
果然,二人冲出一段距离,庭院中的许多枯枝,藤蔓如鲜活的八爪鱼的触须般,开始扭动摇晃起来。
伯东望着头顶,石壁那些密密麻麻的藤条,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唾沫,“这也太多了吧!”双腿都有些发颤,“要是全部扑上来,还不得把人撕个粉碎,变成畜养根茎的肥料。”
雪莲在前面冲,出尘如雪的秀丽脸颊毫无畏惧之色道:“一个大男人有这么多顾忌做什么,”然后回身一剑,将扑来的藤条直接冻成桌面大小的冰块,“轰~”的一声,掉到地上,碎裂成无数的冰坨子。
又是一波诅咒之力围了过来。
伯东将其打散后,二人终于穿过大门主道,进入真正的庭院。
庭院很大很空旷,并不像门口所见那般杂乱,虽然偶尔能见一些断裂横陈的廊柱,走道还是相对干净。
但是这种干净,让人觉得很诡异,像是有人特意清扫过。
庭院中央长着一棵百人合围才能抱下的大树,干枯的树冠遮天蔽日,庭院之中也只能看见下半树体的些许枝梢末节。
黑色树干缠着一根碗口大小的黑藤,犹如树干本体的一部分,紧紧贴合在上面,顺着枝梢爬上石墙,简直是无孔不入,相互交错编织在一起,塞满庭院所有的石壁。
伯东倒吸一口凉气道:“这藤蔓也太夸张了吧!”
雪莲校正道:“这是黑森林特有的地阴蕨蔓,不是藤蔓。”
“蕨蔓,通常所见的蕨类植物虽然长势茂盛,最多也就一人多高,也不至于长到这般粗壮吧!”
“自然中生长的当然不大,可别忘了,这是诅咒之地,任何东西都能发生变异,”雪莲道。
“既然是蕨蔓,为何不见齿状叶片?”
“我怎么知道。”
“唰~”
“唰唰~”
一声,两声,听起来是扫帚刷地那轻巧散漫的声音。
向远处看去,庭院灰蒙蒙一片,还游离着暗紫色的诅咒之气,可见程度很低。
二人总得杵在空旷的庭院中,也不是回事儿,得需要找个地势得当的一方遮挡一下,以待观察一番,再做打算。向周围打量一圈后,右侧三十米开外,有一处断掉廊柱,廊柱虽然断裂成了许多节,也能让二人藏住身形,最重要一点,那边的蕨蔓也相对少一些。
伯东说道:“我们过去躲一下。”
雪莲也赞同伯东的想法。
二人将脚步放轻,收敛气息,小心翼翼的快速跑到了断裂廊柱后面。
只探出头静静等待观望远处的动静。
随扫地的声音越发接近,灰暗的庭院中,一个满身漆黑,头戴尖角帽的黑袍老者,从雾中亮出了身影。
老者脚步轻盈,没有一点年迈体衰的顿挫感,手中一把淡黄色扫帚,有节奏的向道路两旁清扫,无论地上是否有东西,依旧会去轻拂上一扫帚。
伯东小声说道:“哪有人这样扫地的,这人也太古板了。”
雪莲没有接伯东的话茬,依旧仔细观察着老者,语气凝重的说道:“这人没那么简单。”
伯东又伸出头,偷偷瞟了一眼老者,这人虽然瘦弱,肤色暗黄,手指干枯,其实和正常老人也没多大区别,再次确定道:“这不就是一个扫地的老头吗?”因为实在想象不出,他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人是没什么,他的扫帚可大有文章,”雪莲说道。
“扫帚?”满脑疑问的伯东,就这么看着老者左右,左右的扫地,随距离越来越近,终于感到一丝的不对。
老者在远处扫地,是无法看出在搞什么鬼的,直到走尽,才发觉他身上的力量波动。挥动的扫帚,实际上是为了吸收周围的诅咒之气。
伯东道:“这不会是巫师吧!”
雪莲回答道:“他是一名大法师,只是失去自主的意识。”
“没有自主意识,不就是一具傀儡吗?看我上去不直接打碎他。”正说着,伯东便装模作样的,提起黑尺,就要进行一番作为。
雪莲没有拦住他,只是淡然的看着伯东。
伯东见雪莲也不拦住自己,反而又觉得不对劲儿了,又一脸犹豫的看向雪莲道:“你干嘛不阻拦我。”
雪莲以一种无所谓的口气说道:“你难得想自己干番大事,有这种好机会,拦住你不是搅扰了你的雅兴?”
伯东听雪莲这么说来,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了,心中暗想,这妮子啥时候也懂得贫嘴了。刚才驱散诅咒,自己的光明斗气效果确实很好,也很有自信,一哼声,直接跳了出来,一身白色斗气,将周围照得犹如白昼,甚是闭眼。
黑袍老者也停下了脚步,发出“咔咔”说话声,喉咙像是卡着一口老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胆敢踏入黑色庭院,”老者这样问道。
伯东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你都能在这儿游荡,我想要看看风景不行吗?”
老者也并没有动怒,只是齁着嗓子吸了一口气道:“小娃娃,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到闲逛的。”
伯东也察觉到老者有一丝隐晦的怒意,也不墨迹,将光明斗气往黑尺上一抹道:“装神弄鬼,吃我一击,”说着,快如闪电一般,拖着黑尺劈了上去。
没有意外,黑袍老者身轻如燕只是向后腿开半步,很是巧妙的避开了伯东的攻击。
伯东见落空,又是对着黑袍老者拦腰横削而去。
这一次黑袍老者并没有躲避,一抹白色的光闪过,从老者身体划过,拦腰斩断,就连扫帚也断开。
伯东心中暗喜得手之际。
黑袍老者却是断而不散,也不见腰间切口有血液流出。
伯东晃眼间,见到了黑色尖帽下的那双怪异眼眸。
黑袍老者眼眶中,只有两团紫色光芒闪动,面无表情说道:“那边的女娃娃没告诫你,光明斗气虽然能驱散黑暗,但不是绝对克星吗?”
很显然,老者早已知晓二人的闯入,不是盲目而来,更不是什么扫地人;对伯东的唐突,甚至有些不屑一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