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赚银子养家
庆王走后，羽又静坐了小半个时辰，确定庆王真的走了，才叫来婵儿。
“备水吧，多加些花瓣。”
声音不疾不徐，不看表情，完全听不出主人此时极力的忍耐。
“婢子明白。”
婵儿作为羽仙子的心腹丫鬟，自然清楚自家主子心里所想。
羽仙子将自己整个儿淹没在浴盆里，好半晌，才露出水面，面上的水渍，已看不出是水是泪
“殿下，羽儿好想你”
这个‘殿下’，当然不是庆王殿下。
羽仙子今年二十四五，当然不会对才十八的庆王动心。
这一声‘殿下’喊的，其实是被幽禁皇家马厩的安王殿下
当年，安王的母妃宁嫔，脑子发热，就敢暗害太子，若成功倒也罢了，偏偏脑子和实力都不够。
因担心最后牵连到自己身上，假借舒嫔之手。只害死了太子身边的郑驸马，扳倒了当时本就不太受宠的舒嫔，自己却破绽百出。连带自己的儿子，终生沦为皇家马厩的马圉，一辈子与马为伴
羽仙子姓康名凌霜，闺名羽儿。在十四岁那年，家逢突变，被胆大妄为克扣军饷的主家所连累。阖族男丁皆充末边军，女眷皆沦为军/妓
安王当时心悦羽仙子，不忍她受辱，李代桃僵，将她换了出来金屋藏娇。
怎料好景不长，不过大半年，安王也因母妃的‘壮举’，自己落得个终生幽禁马厩，沦为马圉的下场。
安王又不忍心爱的女子陪着吃苦，又担心有人认出她，身世被拆穿东窗事发自己又无力护她。连夜将她送出府外，并将身上所有钱财一并给了她。
安王被幽禁马厩，虽是王爷身份，日常起居无人伺候，亦无妻妾陪伴身侧，还得日日喂马清理马场马粪
机缘巧合之下，羽仙子认识了庆王的乳娘，一个有心为主子培养人手，一个有心找个靠山，二人一拍即合。
羽仙子顺势投靠庆王，替他经营霓裳阁。所得积蓄，也全部用来暗中打点马厩管事。只为了让安王吃的好一点，穿的暖一点
羽仙子不是没想过陪着安王，即便吃苦也甘愿。可皇家马厩她进不去不说，她自己的身世，也无法光明正大陪在安王身边。如若被发现，到时候难免再给心上人安王，添上一宗欺君罔上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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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首歌词和曲子，等她完全写完的时候，天已微微亮了。
水香和水粉她们都起来了，看到梁如君还在书房里，烛火还亮着，这是一夜未睡的节奏？
二进院子虽大，除去前院和后院的空地，也只有不到四百平。前院后院差不多都有六七个房间，四百平不到，十三四个房间。
故而梁如君的书房，也不过二十平不到，闺房也不到三十平，水粉水香住的耳房就更小了，十来平左右。
房子挨着房子的，书房里的动静，外面的人可不就看的七七八八了。
京城地段寸土寸金，西城的房屋就是这么逼仄。不然左邻的老婆子也不会见如君小姑娘一个人，就不顾脸面的想占梁如君便宜。
南城的房屋稍微宽敞一些，也只是稍微，因为南城的院子，前院后院的空旷面积，反而比屋子大，无他，人家讲究个脸面工程，院中供人观赏的景致，反而修的极好。
东城府上的，就称得上敞亮了，院子景致也好，房屋内摆设也罢，无不显得大气。
北城的就是最不讲究的了，外来人口进京，又手上拮据的。选择一个院子住好几户人家的，不要太常见。
如果不是土著，很少有人一家子愿意住北城的。宁愿一大家子住西城，至少独门独户不是。
“姑娘，你这是一夜未睡么？”
水香担忧的问道。
“嗯，灵感来了挡不住，不趁着灵感还在的时候记下来，过后灵感没了感觉也没了，也写不出来了。”
“姑娘说的什么感，婢子不懂，婢子只知道要好好服侍姑娘。”
水香突然瞟到地上的一堆头发。
“呀！姑娘怎的掉了这么多头发？这可如何是好？婢子这就去找大夫来！”
说着就要跑出去。
梁如君的尔康手都来不及拉住她
“怎么啦？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水香啊，我在灶房都听到你的惊呼声！”
陈氏赶紧拉住水香问道。
“陈婶儿，姑娘掉了好多头发，我正要去找大夫呢！”
“回来！”
梁如君一着急就大声吼了出来，她是拉不住这个大力士的。
“姑娘，可还有哪里不舒坦。昨日大夫开的药，老奴已经熬上了。”
陈氏心想，昨日才看过大夫，若有别的病症，昨日大夫怎么没说？
“你别听水香大惊小怪，我就是熬了一晚上，苦思冥想抓脑袋来着，所以头发掉的多了点儿。都忙活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梁如君不在意的挥挥手，边打哈欠边伸了个懒腰，出了书房回了自己的闺房，先眯一会儿，在等上两三个时辰再出发。
“水香，我眯一会儿，两个半时辰后叫醒我。”
“哎，姑娘歇去吧，婢子记下了。”
巳时中，水香轻轻摇晃梁如君。
“姑娘，姑娘，要起了么？”
被叫醒的梁如君眼睛又酸又胀，伸出左手大拇指和中指，在眼皮上轻轻揉了揉，又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靠着意志力坐起身。
“什么时辰了？可有现成的吃食？”
“这会儿刚巳时中，陈婶儿在灶房里一直温着米粥，婢子去给姑娘端来热水洗漱。”
古代是没有牙膏牙刷的，要么盐水要么茶水漱口。
如今这会儿，她也实在没精力去讲究那些。
这也不算最紧要的事儿，再等等吧。
“让陈叔备好马车，一会儿水香你跟我一去出去。”
水香忙应是便退下。
‘辛辛苦苦挣银子养家，总算让我看到了点回报啊’
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悄悄吐槽。免得习惯了以后说秃噜嘴了祸从口出。
梁如君今日身着妃色罗裙，仍旧编了一半蓬松的蜈蚣辫再用发带扎起来。
将歌词分三份，分藏在左右袖子里层和贴身的衣襟里，收拾好就带着水香出了门。
“何叔，去南城的霓裳阁。”
何盛道一声是，就开始放下马扎，好让梁如君上马车。
此去南城霓裳阁，何盛身为土著，知道南城的马车，个个儿非富即贵，故而驾着马车小心翼翼，唯恐冲撞了哪辆同行的马车。
此行用去了近一个时辰，马车停在霓裳阁后院门口，下了马车，让何盛依旧在门口守着马车，再让水香前去叫门。
“何姑娘来啦，快请进来。你去回了婵儿姑娘一声。”
显然守门的婆子还记得梁如君，后面一句是对另外一个守门婆子说的。
“有劳两位婶儿。”
对着两个守门婆子屈膝行礼，对她们很是客气尊重。
被带到院子的石桌旁坐下歇脚，不多会儿婵儿就来了。
“何姑娘的新家可安顿好了？”
“这还多亏有婵儿姑娘帮忙呢。”
说着又是俯身一礼。
“何姑娘于须如此客气，咱们也是互惠互利，今日来此是？”
昨日刚搬了院子，今日过来总不会是来串门子的吧。
“羽美人可在？我来谈笔买卖。”
说着婵儿眨了眨眼睛。
“稍等，我先去回禀了我家姑娘。”
婵儿忍俊不禁。
羽仙子今日一身碧蓝罗裙，一根翡翠簪子挽起一半青丝，手里依旧是那扇春兰图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羽美人，那十首歌曲可是开始演唱了，反响如何呀？”
“昨日已演唱了五首，甚是美妙。只是，我细细想来，这些歌曲皆风格各异，似不像同一人所做”
羽仙子眉心轻蹙，有些不解，但目前为止，这些歌曲也确实闻所未闻。
“这些歌当然不是我本人所创作啦，我如今才多大呀，哪里来得如此丰富的感情经历啊？”
“这些歌曲皆是我梦里所闻，羽美人你有所不知，梦里听到这些歌，我也是又惊又喜呢。不过，有时醒来还能记得住，有时醒来便忘了。”
“你能有如此，旁人都羡慕不来的机遇，自然不会是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今日过来，可是又有新的曲子了？”
“嘿嘿，羽美人还是那么神机妙算，这十首歌曲，羽美人先看看”
说着从右手袖子里掏出一叠纸递给羽仙子。
“为何你的字，看起来都不像毛笔所写？”
上次就好奇了，只是碍于初次见面不便相问。
“呵呵，这个嘛，小时候穷，买不起毛笔墨纸砚，就用了鹅毛沾水，在桌子上手帕上写写画画，后来用着用着也就习惯了”
总不能说，他们那儿的人没几个人用毛笔写字的吧。
“原是如此如今可开始练习毛笔字了，你日后也总不能做个不会拿毛笔的女子吧？”
“羽美人说得对，我确实要学的，回去就买字帖练习。”
“这十首歌曲，我便给你两千两，如何？”
羽仙子知道梁如君在虞州城所售歌曲的价格，两百两一首歌曲，已经不算低了。
“羽美人你说了算，不过羽美人，我手里还有一些歌曲，你都能吃得下不？”
之前答应了，有好歌先紧着霓裳阁，总要先问问羽仙子的意思。
“只要是好歌，我霓裳阁也都能吃得下，再说了，你那好歌难不成是白菜，多的随手可得的么？”
“也是，我这里还有十首歌，然后，不知霓裳阁可有男音的乐师？我这里还有一些男音的歌曲，就是不知道霓裳阁用不用得上”
“男乐师？霓裳阁里倒是有男子为琴师，乐师倒也无妨，便是没有也可以有。”
“羽美人果然眼光独到，其实还有一些男女合唱的歌曲，我还没默写出来如果需要，我再默写出来。”
“只要是独具风韵的正声雅音，便都可。”
霓裳阁本就是以歌舞为技，只要不失风雅，并不拘泥于是不是男女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