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卖/身契与指纹
在暗中监视梁如君的丫鬟，见了她这奇奇怪怪的举动，想了想，便去告诉了郝丽娘。
郝丽娘也觉得梁如君挺奇怪的，心想，莫不是真应了那句“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
无奈的摇摇头，便不予理会了。
不过，天才也好疯子也罢，如今都只能是她的送财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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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州城内，锣鼓巷子巷尾内，一进小院子里。
一身着竹青书生袍的男子，站在窗前看书，却半晌不见翻页
“兄长兄长？你是生病了吗？”
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伸手在书生面前晃了晃，书生才回过神来。
“意儿，唤为兄何事？”
“兄长，你怎么了？你手里的书好半晌没翻动过了，可是抄书太辛苦了？”
“哦，并不是，为兄，只是在想些事情，想入了神。”
“兄长不必太过忧心，意儿手上的绣活儿，后日就能好了，赶一赶明日也能做好，换了钱就给大哥买纸墨。”
“并不是，对了，为兄昨日偶然了十两金子，换成了小额银票，这些钱便给你收着。”
说罢递过去九张十两的银票。
“哇，兄长真厉害，兄长定是操劳累着了，我去给兄长炖两个鸡蛋补补。”
少女雀跃的跑厨房忙活去了。
没错，他就是那位十两书生，书生名唤冯应，字志明，与妹妹冯意相依为命。因为那十两金子，解了他的困窘。十两金子，就是百两银子，省着花，怎么也够他们兄妹二人，一整年的生活花用和纸笔墨开销了。
更何况还有他抄书和妹妹刺绣所得的钱，所以他很感激寻芳楼/里那位，出主意要赠予书生门票的人。
若日后有机会，定要报答这位才思敏捷，能想到举办赏歌大赛，还赠予门票，邀请他们这些清贫学子，评赏歌曲的妙人儿。
梁如君这会儿当然不知道，她与十两书生冯应，日后的不解之缘。
虽说是邀请他们评赏歌曲，所以才赠予门票。如此，既全了他们这些清贫学子的颜面，又使得寻芳楼名声大噪。
寻芳楼和清贫学子们，一方凭借学子之间的交流，声名远播，日进斗金春风得意。一方被得到‘重视’一饱耳福还大开眼界，文会上又多了不少谈资。
两边也都不负梁如君的所望，皆大欢喜。
名声大噪，噪吧！
日进斗金，进吧！
文会谈资，谈吧！
不名声大噪日进斗金，又怎么会有人不计代价的，‘争夺’她这个‘工具’人？
若无人争夺，她如何借力离开这里？
最后能争赢的一方，总不可能是杀鸡取暖的傻子。
只要不是手段强硬的逼迫她，她就有把握让自己得到‘尊重’。
这会儿梁如君已经睡得饱饱的，起来去找郝丽娘，商定少女乐团的人员了，确定了合适的人，她才好写歌不是？不然写好了才去选人，岂不露馅儿？
既然谈好了十首歌换/卖/身/契，当然要给些甜头，不然后面怎么宰肥羊，啊不，是薅羊毛。
“三人组合？”
郝丽娘面色古怪的看她，莫不是那几个跟小狐狸精勾/搭上了？不然怎么就这么巧？
“对啊，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少女乐团。嗓音方面，最好一个娇俏一个知性一个中性。如此组合，三种声音一起合唱，岂不新颖？咱们唱歌也要有特色不是？”
“郝姐姐您回头仔细想想，之前的歌，其实也没什么难度吧？其他青/楼只要派了懂乐理又记性好的人过来多听几遍，不出几日便能学了去！”
郝丽娘听了顿时坐直了身子，面露沉思。复而盯着梁如君，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这技艺嘛，本来就是你学我的我学你的不是吗？咱们要是能做到，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那才叫本事呢！”
梁如君自信的昂起头，仿若骄傲的公主。
“咯咯咯小丫头，若真能做到像你说的那样，老/娘我便是日日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又如何？”
郝丽娘神情激动，仿佛看到了梁如君描述的那个场面。
“嘿嘿，那希儿可等着了，为了好吃好喝，咱也得拼了。”
她面露期盼之色，希望以此降低郝丽娘的防备之心。
有人监视她，她又不是没感觉。一直这么紧盯着，可有些事儿不好暗中操作。
“赶紧给老娘去写歌，好好写，有你的好儿。想吃什么喝什么，只要后厨房有的，只管要。需要用什么，也只管吩咐婆子。”
“得嘞，小的告退。郝姐姐真是好姐姐。”
梁如君故作调皮的给郝丽娘抱拳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江湖礼，又惹的她咯咯的娇笑不已。
一番卖萌耍宝，就回到房里给自己揉了揉脸颊。
她不知道，她前脚离开，郝丽娘立即招了小斯过来，
“你去查一查，思思菲菲她们，是否私下里跟那小丫头有什么接触。”
小斯低声道是，便去了。
寻芳楼里所有的一切都在郝丽娘的掌控之下。不消片刻，便得知思思让婆子私下里送了东西，但梁如君并没有接。
郝丽娘满意的点点头，算她识趣儿，她的眼里可容不得下面的人有小动作。但是思思菲菲这三个不安分的，得盯着点儿才行。
因为之前梁如君先选了甜语儿，所以郝丽娘便盯着她和甜语儿多一些。
如今又选了思思菲菲她们，这些个姑娘们，不好好安安分分的给她挣银子，一个个的尽想着搞小动作，是得好好敲打敲打了。
郝丽娘的想法，竟意外的与梁如君的计划不谋而合。
她之所以搞出个三人行的少女乐团，就是要让郝丽娘把注意力，从甜语儿身上挪开，如此她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后面，郝丽娘还是确定了少女乐团的名单。其中有三人团的娇缠，当然也有郝丽娘的考量在里面。
“三人组合一起唱歌，以前倒是从未试过，不过我们姐妹三人总算也有了新的技艺，再不必眼红甜语儿他们几个了。”
思思心想，让婆子暗中接触那姑娘，这一步果然走对了，虽然没收下，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咱们姐妹嗓音各有各的特色，组合在一起合唱，却也别有一番味道。这何希姑娘实在是有才，咱们可要好好的与她交好才好。”
菲菲前些日子眼红甜语儿她们几个，眼红的饭都吃不下了。
“真是太好了，如今咱们也能名声大噪了。郝/妈妈对咱们姐妹们果然是最公平不过了”
可可神情雀跃，然心里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十天后的申时，梁如君终于拿到了自己的卖/身契，看着上面的血手印
她眼眶瞬间发红！随即猛眨眼睛，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喜极而泣想忍又忍不住的样子。
心里却又想不通，这卖/身/契上面的名字是张三秀，如此随意的名字，真的是她的吗？
苦恼没有这个身体之前的任何记忆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但，郝丽娘应该还不知道她没有以前的记忆
所以这卖/身/契应该是真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收了卖/身/契忙就要告退，回到自己房里。
却没发现她转身离开之后，郝丽娘却仍然好整以暇的坐那里，慢悠悠的品茶
心道：
“小丫头，你以为你就那一张卖/身/契吗？你若乖乖为老/娘挣银子，老/娘便当你是祖宗供着！你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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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如君回到房内，换上房门，背对着房门以防偷窥。
从怀中取出前几天为那些姑娘们指点妆容时，悄悄昧下的胭脂和口红纸，然后挨个儿在口红纸上按了，又在空白纸上按一下，十个手指印挨个儿对比。
没有放大镜，终于在眼睛快盯花了的情况下，确认了是右手是指手印
烧掉空白手印纸，擦干净手指头。想起前些天掉落地上的头发丝还有那天右手食指指甲缝里的红色
她盯着自己的右手食指良久
心里做了个决定，不过现在还不行，得先离开这里再说
为了降低郝丽娘的警惕心，梁如君尽职尽责的教三人组合唱，直到她们熟悉了歌曲节拍，甜语儿几人也按捺不住来找她教歌。
“何希姑娘”
甜语儿急切的想要提起梁如君之前提过的约定，想进一步与她合作。却被梁如君打断了，她并不想让甜语儿知道，她的真正意图。
“小姐姐，你是想要出名还是想要得利？”
梁如君快速打断她的话。
“此话何解？”
“想要得利，那些员外老爷们有的是钱，还大方，你可以在他们身上多下下功夫，不过到底是比不得三人组她们二八年华”
“不是还有句老话说，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
说到这里，眼角特意瞄了一眼面色渐僵的甜语儿。
“那若是想要名呢？”
甜语儿忐忑道。
“文人秀才们多好以文会友，交友也甚广，红袖添香，温柔小意的歌声，再美妙不过了。”
“然后我再赠一首未谱曲的歌词，小姐姐以请他们评赏为由，结交那些文人秀才们，让他们为你扬名到时才名有了，还怕不能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