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晚上开始我才重新修这部七八年前的小说,尽可能这几天里完结。
年少不知年轻好,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写起文来也中二十足。
以前这动不动在写文时要讲脏话这件事真不能忍。你们都怎么忍受的,我要重头修一下。
我都忘记情节了,一章章看下来,回忆着许伊的青春,也回忆着自己的青春。
“牛老师”也在看我的小说,她说在我的青春里找她自己的青春。嘿嘿。
我觉得每个人都藏着犯贱的特性,有一种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一种又叫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两种行为明明说的是一种美好的品质,我却只看出了送人头的愚钝儿。
而像我这样自诩时刻能开启自我保护机制的独立女性,面对于笑雯的不请自来,面对她挑拨离间的架势,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把她打发,而是坐下来,给她泡了杯绿茶,听听她要说什么。
我以为按我的作风,应该是快刀斩乱麻,要么早早驱逐出境,要么避而不见。
但人大概都有一种不服输的心态,凭什么你说拆cp我就得被拆?我的爱情是玻璃做的吗?我是那种轻易被几句话左右的人吗?
另外也是一种猎奇心理,在电视剧、电影以及小说里,看多了恶毒女配,就想在真实的世界里看看到底会演成怎么样,会不会也丢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直接滚蛋?
这么想着,竟然也衍生出一点点雀跃,一种想会会她的刺激感。
其实,于笑雯有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她非常坦荡,非常直接的告诉我她喜欢舒以刻,还喜欢了很多年,从大学新生报到第一天第一眼遇到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就这一眼,误了她整整一个大学时光。
我把她的概述总结为这是一个“以朋友之名”在身边的单向暗恋故事。
作为一个十二分投入的听众,我忽略了自己的角色,忍不住问她大学那么多时光,怎么不热烈的追求一把。
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缺乏勇气的人。
于笑雯表现的有些怅然若失,她说舒以刻身边的女孩实在太多了,自己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每当她想鼓起勇气表白,他就对外宣布有女朋友了。
俩个人一直在无端的错过,她也害怕失去,怕最后闹得人尽皆知,连朋友都做不成。
于是,趁着校园里流行“哥哥妹妹”那种暧昧的关系,干脆就玩笑着认了他做“哥哥”,以一个“妹妹”的身份一直在他身边,企图他日久生情。
故事到这里都是常规派,疼痛文学里烂大街的梗,我能轻易get。
但是,这好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托着下巴,思忖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你这次来的目的?”
她说,“我马上要毕业了,本来想争取一下,如果他接受我,我就回国,如果他不接受我,我打算再也不回来了。”
她的话里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悲伤的表情里已经提前预知了结果。
显而易见,她被拒绝了。
也在这时,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亢进的肠鸣音,我饿了。
早晨这趟车出的早,口袋里还有根玉米没吃。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我也顾不得她怎么看我,一边啃一边问:“让我把他让给你?”
说出后面这话时,我仿佛置身于两千年初的古早台韩偶像剧,年代味十足。我这是初次经历,也没啥经验,只能照着电视剧里的台词回答。
说的时候,我还非常慎重的先把玉米都咽下去了,深怕自己万一端不住脸就失了正宫气质。
“没呢,”于笑雯惨淡的笑了笑,说得很从容:“我说过的,我是来cp的。”
我设想了一下,除非她要告诉我她跟舒以刻前两天睡过,暗通款曲了一番,或者告诉我,舒以刻脚踏两只船。
其他的,我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黑历史能拆cp的。
这时候的我,是个自信的井底之蛙。
我啃完了玉米,也做好了准备,“你说吧,把你觉得最有杀伤力的事情告诉我。”
我既然已经让她进了门,按她伤人一千自伤八百的架势,不说完肯定是不会走的,早说早走人,我也可以早死早超生。
她在说之前,定定的看着我,似乎生出了一丝丝犹豫,“你跟他以前大学里的女朋友们倒还挺不一样。”
我极其认真的回复她,“大概比较有内在美。”
“她到底说了什么?你快点儿说啊。”
孟瑶和牛老师在猫咖争先恐后的问我,大概是我的铺垫又长又臭,她们一杯果汁喝完,我还没讲到重点。
今天已经是礼拜三了,离于笑雯和我见面的第三天,也是我和舒以刻的关系僵至冰点的第三天。
其实于笑雯说的事在大家都玩得开的时代也没什么,所有的一切仍然发生在法律底线内,只是稍稍擦了一下道德的边边而已。
概括一句是当年舒以刻在和李肆他们班文艺委员谈恋爱的时候,又和于笑雯的好朋友有一腿的故事。
这对男女在双双都有另一半的情况下,单独去了香港三天,据说还被女方前男友爆出了开房记录。
这算什么呢,双双劈腿?还是单纯约炮?
想起当时舒以刻说和第四任女朋友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太好了。
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我这人向来对重大打击的当下反应都是滞缓的。
我听了后,竟然出奇的冷静,还反问她:“这样的人,你竟然还念念不忘?”
“犯贱呗。”于笑雯说起来的时候,有点不甘,还透着对自己浓浓的失望,“毕竟,得不到的都是好的。”
我感觉她是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可大概也不想让他好过。
凭什么他到了三十岁想找个人安定就能有一份平淡的感情,而她却要黯然收场,白耽误了这么多年。
粉转黑,由爱生恨的典型。
由此,我大概可能也知道了舒以刻当初跟我在一起的一个点,因为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三十岁是要结婚的年纪。
海王想靠岸,而我又是个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的码头。
真是讽刺。
于笑雯走之前放言,她不怕和舒以刻对峙,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让我去问李肆,因为当年她好朋友的男朋友和舒以刻还因为此事大打出手过,闹得系里人尽皆知。
对一件事定性前首先必须得搞清楚这件事,我是我的行为原则。
我不喜欢什么误会,毕竟我有嘴。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李肆确认,李肆也承认有这么个事儿,大概有这么个人。
我想起很久以前他对我的告诫,在电话里质问他:“你是一直都知道舒以刻是什么德行吧,所以当时才让我注意点。”
李肆支吾了半天,解释说:“不是他不好,只是当时我觉得你们在感情上可能不是一类人。”
说完他一直在给舒以刻说好话,一直强调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他洗心革面,只想好好安定下来。
这话就更气人,明摆着欺负人不是?凭什么他想定下来,我就是那个“老实人”?
“所以,你现在又跟舒以刻分手了吗?”孟瑶问。
牛老师吃了口蛋糕压压惊,“这复合才一个月你俩又分手啊?这回散伙饭咱是吃还是不吃啊?”
“没呢,”我面色不豫,“没分。”
为了不让人诟病我凡事三分钟热度,我这回学乖了,先不分,就这么僵持着。
当天和李肆打完电话,舒以刻立马就找我解释了情况。
按他的说法,他当时和女朋友已经提了分手,而且以他的行为习惯,提了分手那就是分了,他从不吃回头草。
他自认为单身中,但女朋友一直不承认,试图想挽回。而于笑雯的这个朋友当初找到他,说的是已经和异地的男朋友分手了,想散散心,所以两人才相约去的香港。
至于在酒店,两人开的是双人间,去的时候萌生过那想法。但在最后关头彼此道德感蓬生,没做。
回来后,女方男朋友认定他是男小三,杀上了学院,大打出手。因为种种,他和那姑娘就至今老死不相往来了。
两个人都是一面之词,这么多年过去,没办法佐证。过去他那破招牌也不怕这一件事砸,他懒得向人解释,现在他是想解释也没有什么证据。
我姑且不去细究他们是否在酒店盖被纯聊天这件事,但在我眼里,哪怕没睡,哪怕是有点被蒙在鼓里,分了手就无缝对接女孩子这件事也已经很没心了。
我就问,你们的感情难道是一下子发展到可以单独相约去玩的地步吗?
难道不是各自有男女朋友时候就暗度陈仓了吗?
他当时不说话,在我眼里约等于是默认。
也许像李肆说的那样,这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他和我在一起之后就收起了他那些毛病。至少和我在一起这段时间,没有其他人。
我说那只是暂时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我很想说服我自己,但是没法子,狗改不了吃屎这个道理我懂。
最可怕的是我自己,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一片废墟,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妄图在废墟上建起来一座水泥房。
真是太自不量力。
整整到我在120顺利出科,我都没有理睬舒以刻,采取了极度冷漠的屏蔽式态度。
我是在给我自己一个冷静的时间,我想知道我对他的喜欢能不能支持我跨过这道令人作呕的坎。
我也想知道,自己对他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没有他,我是不是一样可以很好。
老早就预料到双方不是同一类人,却仍然带着一丝侥幸,如今这吃了屎一般的难受,不得不说是活该。
愚人节那天,我正式轮回自己医院自己科室。
老阿姨见了我,赶紧跟我讲这大半年的八卦,比如科里签了些新的规培医生,模样很俊俏,比如粒粒姐刚怀孕,孕吐反应很大请假了,又比如思美人和大奔男年初就分了,她最近一直忙忙碌碌的赶在相亲路上。
她觉得现在的小姑娘们一个两个的都只追求花里胡哨不切实际的东西,还说粒粒最实在,看准一个潜力股,下手“稳、准、狠”。
我觉得老阿姨很有见地。
我不就是那个被花里胡哨的东西迷住了眼的人么?一个被一张脸荼毒了青春的质朴少女。
本科室的日子相对按部就班。
我每天按着排班表上班,没什么大的生机也出不了大错。对微信消息虽然会有期待,也很庆幸他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我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于相亲的,说起我的年龄就是一阵惆怅,也免不了提一下我姐这个前车之鉴。
我一直都没跟她说我和舒以刻的事,之前他听到我妈的催婚电话和微信还颇有微词,现在我觉得简直是万幸。
就这样彼此老死不相往来般的过了一周,周五晚上孟瑶打电话邀我去看篮球赛,企图用小哥哥们的腹肌诱惑我。
她也没说谁参加,但是几乎不用猜就可想而知。
我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在家开始查找有关考研的事情。
今年八月我就规培结束了,如果不想这么混吃等死下去,我觉得自己还是得冲入考研大军和大家一起卷。
我羡慕着高学历人群,对自己也曾有过期望。
魔都学霸曾经在微信上跟我说,我不喜欢自己的专业,大概率是我没有做到顶尖,如果我能处在金字塔的中上游,那么兴趣必然会有,热情也会有。
而谁都知道,中上游的必备门槛就是学历。
在舒以刻这件事发生之前,我只是遥想过。
现在爷爷不在了,感情也变得让人如此失望,真的得替自己好好规划一下未来。
大概,只有把自己变得优秀了,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安全感。
我现在这种已经进入规培程序的往届生,只能报考学硕,而学硕大部分都要自己挑学校,根据学校的考纲要求来复习。
正在查看各个学校要求时,冷不丁接到了李肆的电话。
“怎么了?”我一边转动鼠标看历年招生简章,一边问。
他的声音很迫切:“来一趟你们医院急诊,舒以刻正在120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