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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养老院里的赵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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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师经常跟我强调,她是一个靠实力而不靠脸的人!在跟着她的那些日子里,她时刻批判我以貌取人的行为缺点,再教育我不要总是盲目看脸,要透过虚幻浮夸的表象发掘人间内在美!

    于是我就问她为什么会喜欢霍老师,她说她喜欢霍老师内心纯洁无瑕举世无双的品质!于是我就说,您关注他品质的前提,肯定是他的脸让您有了关注的欲-望!

    所以从徐玖老师的例子里我们就知道颜值在生活中到底有多重要,以及长得好看的人在无形中到底获得了多少机会和优待。

    好比现在,我非常痛恨当我把一切整理完毕准备滚蛋的时候,再来一个患者要求我把一切重新来一遍。

    但是因为对方太好看,从老的到小的都很好看,以及他们得体的表达和行为,使我明明前一刻还是窝瓜脸,后一刻就被这种双倍的颜值威力诱惑着挂上了贴心式的微笑,不厌其烦的从行李箱里再度拿出机器,开打,并且热情的邀请他躺上床,解开衣服扣子露出肚皮。

    于是,等我有了自主意识时,我已经把耦合剂涂在了他的腹部,而我在这个过程中竟然都没有表达过一句怨言,这是不是就是牛老师说的色令智昏?

    老人一直在床上跟我抱歉说来的太晚麻烦我了,我违心的说坚持以患者为中心,热情服务是我们医院终身的承诺。还好此刻也没什么认识我的人来扒我的皮,不然我这嘴炮以及狗腿的内在可能会被鄙视的一塌糊涂。

    此刻,我虽然手上拿着探头做检查,思路不免有点打岔。凭我的经验,实在猜不出老人的年纪,明明老年斑爬满了双鬓褶子却不多,明明颈部皮肤松弛,头发却乌黑发亮,大背头梳得那叫一个挺刮,胡子也是剃得干干净净。

    他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裤,领间挂着英伦款的男士黑色条纹小方巾。凭我弱到只有贫下中农的社交圈,我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年纪能猴住这种打扮并且一点不骚包违和的,可见其自身气质和气场得有多给力。

    而此刻站在他身旁陪伴的是一个看起来比我年纪稍大点的帅哥,从他的着装打扮以及身形我基本可以确认是徐老师那张背影照的三维实体人了,真人的确很高,甚至比江行还高。

    乍一眼看,是有一点点我们寅成obba的味道,大概都是那种油头白面的款,眉骨突出,鼻梁高挺,薄唇有棱有型带了几分寒凉。他从进来开始一直都是寡淡的模样,礼貌虽有度,但一直都没有笑过,连嘴角勾一勾的表情都没有。

    我默默的想,大概这世间从小帅到大的人,都很懂得表情管理。怪不得像我这样的,只会自由发挥。

    床上的老人腿脚不便,但对自己的病情很清楚,在跟我的交流中,清晰的知道自己有轻度脂肪肝、肝囊肿、肝血管瘤,胆囊结石和肾结石,我也亲切的告诉了他目前这些诊断的具体测量结果,让他自己回去和上一次的检查结果作对照。

    结束检查之后,老人一再向我表达了谢意,丝毫没有前面个别穿金戴玉的阿婆那种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又看不起小医生的感觉。这让我心里一暖,不免对他的检查结果以一个三流赤脚医生的身份给出了一点点小小的生活建议。

    于是,老人再一次向我表达谢意,我又再次给予了一点点的医学治疗建议。这你来我往的感觉,瞬间让我想起了过年时我妈彩云姐非要拉着亲戚在家里吃饭的场景,不把人家的毛衣袖子拉倒手指末端总是不肯罢休的。

    我坚决不能成为这样假客气的妇女!

    于是末了,我跟老人说了一句“再见,祝您健康愉快,长命百岁”以表示我要结束这种客套而沉冗的对话了。

    正当我微笑着要转身收拾仪器时,老人竟然停下来跟我说:“医生,今天是我九十岁生日,我看你中饭也没吃,要不你给我一起过生日吧。”

    我先惊讶了一下这年纪,我的妈呀,果然有钱人有着气质加成,竟然可以减龄到差点以为只有七十岁。

    我又看了一眼桌上显眼的盒饭,正快速想着找个什么得当的借口推辞,毕竟大家只有一面之缘啊。

    结果之前接待我们的养老院院长也进来了,知道了老人邀请我过生日的事,便使劲鼓动着我一起给热闹热闹,大概她对于把我这高大的小苗芽压榨成连饭都没吃上的留守医生也有点点于心不忍。

    其实我早就饿了,之前犹豫要不要吃饭是因为这给老人准备的健康盒饭能让嘴里给淡出个大鸟来,毫无油水和荤腥的食物有啥吃头啊,还不如啃玉米呢。

    现在既然院长和老人都这样盛情邀请了,我再推脱也就有点小姑娘不识抬举了,于是收拾好东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老人的房间。

    果然,有钱人家的老人不仅房间特别宽大豪华,对生日也是非常讲究。他是未时出生的,所以九十岁的生日也是在正两点钟才点蜡烛。这期间院里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好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老人。

    一群加起来年纪比清王朝统治的时间都久的人,坐着轮椅围在一个三层水果蛋糕旁边,一起拍着苍老的手,一起张着没几颗牙齿的嘴巴,杂乱的唱着英文版的生日歌,各种南都腔、福建腔、广东腔、安徽腔混搭在一起,时髦是很时髦,可爱也是很可爱,就是听起来有点儿“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种话”的喜感。

    我非常努力的管理着自己的表情,但是嘴巴就是不听使唤,嘴角竟然最先出卖了我,差点儿从鼻尖笑出了声音。

    我感觉站在一旁的养老院版的赵寅成同志非常无语的看了我一眼。

    我实在是想告诉他,我从小笑点就不怎么高,又嬉皮赖脸自由发挥惯了,让他不要介意我这乡野粗人。后来想想,咱也不熟,将来也不会再见,不要太有人设包袱,解释啥啊。

    唱完歌,老人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然后大手一挥让他大孙子给大家分蛋糕。

    老人看起来非常开心,笑得合不拢嘴,还问我喜欢哪一块,我此时已经饥肠辘辘全身发汗了,这是交感神经开始兴奋的征兆。

    再不吃,我特么一米七的身躯断了供应就要犯低血糖了。

    我的atp在殆尽边缘疯狂徘徊,已经没有脑子去想礼节性的问题了,指着车厘子扎堆的那一块非常不客气的说,“这块行吗?”

    于是,他大孙子——养老院版的赵寅成同志非常有难度的在一二两层都没切的情况下,把底下那一层的中心那一块给我扣了出来。

    我立刻感激涕零的接过来,顺便向九十岁老大爷深深的表达了健康长寿的祝愿。说完之后,我就把头埋在了蛋糕里再也没抬起来过。

    等我满足的吃完这比手还大的蛋糕时,养老院为大爷准备的长寿面也端了上来。大爷显然对这清汤挂面没有鱼也没有肉只有鸡蛋的主食兴趣缺缺,象征性的夹了一筷子放小碗里后就再也没动过。

    有钱人就是不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要义,就那么把一大碗的面丢在了一旁。

    我嘴里刚吃了一大块甜食,正想着喝点咸汤解解腻。

    思量又思量,考虑又考虑之后,反复组织了措辞,我对着大爷做小低伏:“阿公,您这面还吃吗?”

    大爷一眼看出了我的企图,“小许医生你想吃啊?”

    我舔了舔嘴唇,非常诚实的点点头。

    “我刚夹了一口,”他有些意外的说道,“你不介意吗?”

    我猛烈摇头,“我不介意!”有啥好介意,他又没夹第二口!咱这些年吃过的唾沫可比这多多了!

    老人听完可开心了,大概没想到我一二十几岁的大姑娘竟然不嫌弃他吃过的东西,立刻示意他大孙子把面端给我,又嘱托阿姨给我拿了一副新筷子。

    他大孙子给我面的时候,侧头不疾不徐的说了句,“这么一大块蛋糕你竟然没吃饱?”

    这话里,用了“竟然”俩字,这是对我食量的震惊啊!

    这一块蛋糕加一碗面,多吗?对体力劳动者来说,哪里够?

    我一时半会儿只顾着接过碗筷,倒也没体会出来这句话里的褒贬性,只是反射性的耍了嘴炮:“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底层劳动人民被剥削了一早上加一个中午,已经快精尽人亡了好吗?”

    说完我就埋头吃面,他也没说什么。

    只是半响过后,耳边传来他低沉沉的声音,“你有那玩意儿吗?”

    我抬头看他,他那欧式大双眼皮里有对我性别的质疑。

    我把嘴里的面缓缓吞下,很严肃以及正经的告诉他,“其实,我是伪娘。”

    他薄凉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盯着前后没啥区别的上半身说道:“可以以假乱真。”

    我操他妈!

    你才伪娘,你全家都是伪娘!

    虽然感觉被冒犯,但看在他实属赏心悦目那一类的情况下,我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反正吃饱了等下子我就滚蛋了。

    正当我那么以为的时候,刚刚一直和其他几个老人在聊天的院长,转头跟我说道:“小许医生啊,要不等下让乐乐给你送去市立医院吧,他刚好要回去呢?!省得我们再派车来回。”

    “好啊好,”但是,我一脸懵逼,“乐乐?谁是乐乐?”

    我们这里都是加起来几百岁的历史高端人物呐,谁,谁配拥有这么烂大街这么俗气又这么宝宝贝贝的名字啊?

    结果,我旁边,传来了不置可否的回答声,“是我。”

    我一阵惊愕,没错,我身边这个养老院版的赵寅成同志就是这个署名为乐乐的宝宝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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